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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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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4-30 17:02

由作者夜行灯花宵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Shiva》,主人公是小谨沈叙,Shiva小说主要讲述了:小谨和沈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对沈叙很有好感,他觉得沈叙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属性:他本来是从不毁约的。

Shiva小说
Shiva
更新时间:2021-04-30
小编评语:恒河水,我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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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va》精选

我浑身无力地在床上躺了一天,沈叙也陪了我一天,脑袋偶尔清醒,那些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事情,突然就从某个角落里被挖掘出来,清晰到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纤毫毕现。

窗帘拉上大半,沈叙竖起枕头靠在我旁边,“......所以说,你男朋友是参加工作以后开始变冷淡的。”

我混乱地点头再摇头,又或许是我自己神经大条,没能从早年草蛇灰线的预兆里察觉出什么端倪。

“小谨,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沈叙的神情忽然变得抱歉,“你昨天抓着手机睡着了,是我不对,偷看到几眼你们的对话......看起来,他很疏于照顾你的感受。”

“他不是这样的。” 我辩驳道,但在那些聊天记录面前显得有些苍白,“以前不是。”

对,我是替我男朋友说话,但我没办法原谅他。因为一旦当人品尝过蜜糖的滋味,就再也不愿品尝苦药了,何况蜜糖与苦药的施予者是同一人,这落差真叫人沮丧。

其实上高中那会儿,我就早该察觉到他也喜欢我的,别的同学请教他问题,他简练两句带过,悟不悟全看自己,但只要我去问,他就会转过身,把本子搁到我桌子上讲解 ,语速慢,反手写出来的数字很好看。

当班里同学用上触屏手机的时候,他还在用按键,我觉得打字特别麻烦,特别是一些比较长的式子,但他每次都会不耐其烦地写得非常详细,不会漏掉哪怕一个标点。我说地代啊,你要不研究下这个手机能不能发图片,不然打那么长的式子,太浪费你时间了。

[还好。] 他说。

[那我不会的题先攒一攒,周一早上一起问你吧。]

他没有回,周六晚上十一点,等我写完功课整完画材洗好漱,手机屏幕也是暗着的,我熄灯躺上床,手机平放在胸口,没等来回复也没等来睡意,索性爬起来翻翻教科书。

我这好学的劲真不是装出来,我们每次月考座位按名次排,地代永远在一班,我永远在中不溜秋的五班和七班徘徊,偶尔造访过十一班,因为集训回来有点跟不上,缠着地代给我讲了一个月的题才重新升回去。

“地代我跟你说,我们这个考场贼乱。” 结束铃响后,我抱着笔袋和书出教室,发现了地代的身影,“前面一哥们直接回头看我答案。”

“作弊的人很多?”

“我觉得挺多,动静都不小。” 我心有余悸地摸摸鼻子,“不知道要是老师看到他抄我答案,会不会被一起判作弊。”

“不会的......胆子这么小,你没有作过弊吗?” 地代问我。

“没有。”我老实地回答。

“从来没有?”

我点头,“真的没有,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抄来的东西没意义,还要担心被抓,多不值得。”

“挺有觉悟。”地代和我一起走上楼,他两手空空,带的一根黑笔考完就放进兜里。

“这个道理大家其实都明白,但可能因为他们考得不好回家要被爸妈揍,才会一直作弊。”

“嗯,对。”过转角的时候,地代突然认真地发问,“小谨,你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吗?”

“是。” 我大言不惭地承认,所以上回一百五十的数学考了个零头我也只是羞愧了一会会儿,家风开明,我爸妈告诉我考得烂没事,别生不上进的心思就行,一点一点努力总是没错的,做人要踏实嘛。

“等等,地代你不是在一班考的吗?怎么会到楼下?” 我反应过来。

“上洗手间啊。” 地代语气稀松地说,“楼上人太多。”

“哦。”我也觉得我实在笨,这么好猜的事情还得傻愣愣问一嘴,我又缥缈地想着,就算地代真的真的喜欢男生,也肯定不会是我这种类型的,聊个天都费劲。

他对我的耐心更像是学神对庶民的怜悯,无关学习的、有的没的的话题很少聊。

但有次国庆节放假,我坐在开往画室的动车上时,收到了一条来自他的语音,开头有风声和车鸣。

“小谨我换手机了,呃,我现在在走路......”

他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嘈杂过后,一条语音断在了第十秒,我激动地差点踢到前座,捧着手机来来回回听了好多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给他套上无数层滤镜,会觉得他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停顿的时机怎么能如此恰到好处,为什么连分享走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轻易牵动心弦?

我清了清嗓子,“好用吗?你家里终于松口啦?”

“我现在用的这个手机,我妈妈不知道 。”他轻笑了一声,“会被没收。”

“她对你好严格。”我说。

几秒后,[正在讲话]变成了[正在输入]

[嗯,她脾气不太好。]

我扫了一眼文字,不以为意,我妈脾气也不好,我觉得天底下的家长脾气不好起来都是一个样子的,便转移了话题,说我正在动车上,路过一片田野。

“好,你在那边有不懂的题,可以随时问我。”他说,“我写下来,然后拍照给你。”

过了几秒,他又打字,[水稻田吗?]

[是小麦田啦。]

那天我们从下午三点一直聊到了半夜,到了画室我每涂几笔就解锁手机看,老师不满意地瞪着我,然后被我脸上的愉悦搞得莫名其妙。

“——你当时就没觉得他也喜欢你吗?” 沈叙单手撑着头听我说话。

“当时没敢想。” 我实话实说,“后来才觉得好像有点。”

“好像有点。” 沈叙似笑非笑地重复我,“不过这种方式也很难让人察觉到就是了,是有这么一种人,没有得到过爱,也不知道怎么爱人才更好,所以才会做出一些很笨拙的举动,寄希望于对方能体察到自己的用心。”

“不愧是老师,好有洞察力。”我半躺着看向他,沈叙没有离我很近,他只有上半身斜在床上陪我。又是这礼貌的疏远,好像只要我表现出一点点不适,他就会立马撤离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社交距离,谨慎到过犹不及。

我倒不介意这一点,和有分寸感的人相处让我感到很舒服,可沈叙对我的好似乎真的过了头,我生病在床,耽搁了他不少时间,可他仍是毫无怨言地陪着我。杯子里的水永远不会变凉,中午的时候他还端来一碗米豆粥,说是酒店的厨房做的,最清淡干净的一道菜,我一口一口地吃,内疚地看看窗外,沈叙满不在乎地说今天会达到这个月的最高温,不出门在酒店休息一天也好。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视着我,说不清含着什么样的情绪,而且总是在我打算和他对视前移开。

下午沈叙回到自己床上小憩,照顾了我这么久,他肯定非常疲惫,抱着被子的样子有种平时不易察觉的脆弱感和寂静味。他睡下了,我的精神反而好转一些,从行李箱底下刨出一本空白的本子,回到床上把它平放在膝盖,凭借着记忆去重建昨天的棕榈小屋。

长宽高,舞台的深度,座椅的数量,我陷在枕头和床垫构成的半弧形的柔软里,腰部和肩膀都没使上气力,就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深深浅浅的基准线像黑白树林,一双铺有绿彩的眼睛总是不受控地闪现脑海,如同一笔挥就般精炼快速,却般拥有极深邃的吸引力。

“沈叙,沈叙。” 那双眼睛告诉我。

于是我放下笔,用手掌根部按住了眼眶,“沈叙......”

颓疲感滋生,我想起了那只腐烂的小老鼠,它还活着的时候一定是看着《摩诃婆罗多》长大的,饿了便偷吃扁豆和咖喱,在椅脚和椅脚之间流窜。所以它听得懂吗,关于贪欲与美貌,关于“时间没收一切众生......”?

从手掌里抬头,一只活灵活现的小老鼠跃然纸上,我盯了会儿图像,又在旁边画上了沈叙的眼睛,整个过程顺利流畅,像早已刻进脑海一般,我突然福至心灵,调出了手机相册,打算把它与我的某张图片做对比,但料想不到,相册弹出来的瞬间却是一片空白,我愣愣地退出打开,打开退出,再次迷失在了茫茫大雪里。

“沈叙。” 我困惑地窄起眼,端详他熟睡容颜,“我们早就认识吗?”

天色渐暗,我想东想西,越想越糊涂,索性也钻进被子里睡了一小会,醒来时已过傍晚六点,沈叙比我早醒,正坐在床沿,半抬着眼皮看我,“饿了吗?”

“饿了。” 我听见我肚子在叫。

“米豆粥?”

“不不不。” 我对重口味的印度菜犹不死心,“我们出去吃好吗?”

沈叙不放心地问:“你胃好点了?”

“好多了,不吃那种路边摊应该就没事。” 我起床换衬衫,“而且可以先吃药。”

“是药三分毒。” 沈叙抛给我一盒东西,“嚼健胃消食片吧,无功无过。”

我把药装进口袋,顺便跟沈叙提起发生在我手机上的怪事,说相册和通讯录忽然被格式化了,就算是新拍的照片也会不翼而飞,真是奇怪。沈叙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一只数码徕卡,松开带子挂到脖子上,“我帮你拍吧。”

“只是你帮我拍照,多不好意思。” 我发愁地看着手机。

“我挺喜欢给别人拍照的,但不喜欢自己被拍。” 沈叙低头调试参数,“会有点不自在。”

我沉默,这点倒和某人挺像的,当年高中毕业照洗出来,就他一人没看镜头——在看我。

夜晚的新德里,射灯照在墅区外墙的白砖上,阔叶植物正处时令季节,绿得盎然。沈叙带我找到一家印度餐厅,因为它坐落得较远,沈叙担心回去的时候没车子坐,便特意嘱咐了送我们前来的蹦蹦车司机多在门口等一会儿,并再三保证会支付给他足够的小费。

“吃饭的人好多。” 我往热闹的餐厅里探头,“要是我们出来的时候师傅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那就和我一起走回去。” 沈叙推开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也就走四十分钟吧。”

他这么说,我反而放下心,看着菜单上的图片点了红色的鸡肉和两个馕,一个椰子馕,一个蘑菇大虾馕,都是他们的招牌菜。

“还有什么好吃呢?” 我求助地看向沈叙,他报了另外几个菜名,让我找找菜单上有没有。

“有的。” 我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会不会太多?”

“点吧。” 沈叙把手臂平放在桌面上,直白地看着我,“喜欢就点。”

我嗯嗯啊啊地应着,躲开了他的视线,我有预感那会是我承受不起的温度。餐厅角落的古董钟显示晚上六点半,国内应该是九点,不知道我男朋友有没有吃晚饭,他作息一向紊乱,学生的事情忙起来经常顾不上吃饭,胃病比我还严重,现在高考结束休息下来,也该调整了。

然而他上班的时候,每次我关心他有没有吃饭,他都等到下晚自习,也就是十点半才回,说他忙,随便吃了点,现在准备开车回家。

——意思就是空不出手给我回消息了,我在“有吃晚饭吗”之前给他发的那么多条消息都变成空气了。

其实我也坐在车子里等左转红灯,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上上下下划拉着聊天页面,最后烦躁地锁了屏,把手机扔到副驾驶,踩下了油门。

我们设计院也很忙的,要是不幸遇到极品甲方,那作态简直能把人逼疯,可每当我怀着一肚子气回到家,他的气息包围住我的时候,突然就不想计较那么多了。我告诉自己要互相体谅,不要互相折磨。

[你吃饭了吗?] 我在热闹的印度餐厅里低下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按着,[算了,你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回我好了。]

但谁又不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呢?

“......我去趟洗手间。” 我依旧低着头,路过沈叙时被一只手臂拦下,我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会儿,那只手便自己放下去了。

洗手间是个缓和情绪的好地方,现代原木式样,暖色吊灯,配着黑瓷砖和黑色的洗手台,和我国内家里的装修很像,我还意外在台子上发现了几瓶不同牌子的香水,印度客人们最喜欢用爱马仕的大地,瓶子里的香水就快要见底,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越过了爱马仕,拿起了三宅一生。它是全满的,还未启封,似乎在刻意等我。

日本的牌子出现在印度,还真是少见。

“一宅三生?” 我男朋友的声音恍惚响起在耳边,“设计师是位宅男吗?”

“是三宅一生啦!” 我扶了扶额头。

“对的对的,是三宅一生,最近真是忘性大,连学生名字也忘......小谨我记得你喜欢这个牌子的莲花香水?”店面门口,我男朋友拉着我的手要进去,“我们去买。”

“不是‘莲花香水’,是‘一生之水’。” 我再次纠正男朋友,并把他拽了回来,“不买,不买。”

“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

商场熙熙攘攘,我把他拉到一边,以免挡住来往的路人,“贵,而且你不是要给你妈妈买房子吗?省着点呀。”

我男朋友的神情明显落寞下来,“她最近又看中一套江边的房子,之前攒的首付不够了。”

“那套一百多平的吗?” 我惊讶。

“嗯,她说六十平太小了,说我虐待她。”

我想不出接什么话,我和我男朋友工作后合力买了一套五十平的小房子——我们也只能买得起五十平。房子写我俩的名字,即便凑出了首付,每月按揭也够呛,现在他又要多背上一套房子的压力,想想有些不寒而栗。

“小谨,可以跟你商量件事吗?” 男朋友靠在安全出口的标志下,侧头看我,“去年评高级职称,里面有我,今年学校想让我带班了,就是当班主任,薪资......会涨一些。”

“涨多少?” 我迅速抓到重点。

男朋友犹豫着说出一个数字,我皱眉,“你确定吗?这样太辛苦了。”

“你知道我妈的。” 我男朋友只说了六个字,就把我打败了。正是因为太了解那位阿姨,我才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我拉拉他的手,“好,反正三宅一生我是不买的,进去闻一下就行了!”

“嗯。” 我男朋友带着我走进去,再香喷喷地走出来,两个人闻起来像两朵睡莲,双双浸入如水的夜色当中。

“我喜欢你喷这个香水。”他附到我耳边呼吸,“小谨,你等我买给你。”

灯光微闪,我意识到自己在洗手间待了太久,动手按了两下香水的泵头,打算停止做回忆的奴隶。餐桌上的菜已经上齐,冒着热气,沈叙一口没动,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等我。

“很好闻,莲花香对吗。” 他仰起头微笑着,点点自己的鼻尖,“我鼻子灵。”

他睫毛的阴影在灯光下拉得更长,我怔了怔,绕过他身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没有再避讳他的注视,“沈老师,你也喜欢一宅三生吗?”

“嗯,喜欢的。” 沈叙点点头,重申道:“一宅三生好闻。”

我垂头笑笑,桌上菜品的颜色鲜艳美丽,但是太鲜艳了,精致得像一种矫饰主义,刺得眼睛发酸发痛,带来用力迎合、拼命讨好似的不真实感。

“那么小谨......” 沈叙紧握刀叉的骨节发白,寻求赞扬似地望着我,“我要吃饭咯。”

Shiva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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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作者夜行灯花宵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Shiva》,主人公是小谨沈叙,Shiva小说主要讲述了:小谨和沈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对沈叙很有好感,他觉得沈叙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属性:他本来是从不毁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