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灵魂深处》的作者是清如满月,该书主要人物是顾南渊余瑾,灵魂深处小说讲述了:余瑾之前从未感觉到过爱,所以他现在并不确定顾南渊对他这是爱吗?还是简单的想要和他玩一玩?
属性:想要吃糖!
《灵魂深处》精选:
面前是一个黑色的木箱子,箱子做工很精致,箱面上还雕刻着繁冗的花纹。
一个小箱子,这是余格剩下来的所有东西了。
余瑾在箱子面前坐下来,像是带着某种庄重感一般打开了箱子。
里面的东西简直少得可怜,除了那纸原版的遗书之外,还有一只钢笔,以及一方手帕,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
遗书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阿瑾,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哥哥不能陪你走完余生了。
从年初到现在,这句话他反反复复读了上千遍。
这句话乍一看普通无奇,可仔细读却充满了违和感,人之将死,对待唯一的血亲,难道只有这两句不痛不痒的话想说?
其实不是。
余瑾记得小时候余格会刻意的教他一些暗号,因为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住,平时只有做饭的阿姨会过来,而余格有时候会突兀的消失一两天,不过在消失之前他会提前跟余瑾打招呼,然后一脸严肃的让他谨记他们两人之间的暗号,等他回来时,如果暗号不对,就不要开门。
余瑾一直搞不懂余格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但是很明显,这句话用余格教给他的暗语来解读,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一层让人毛骨悚然的意思——
阿瑾,死亡对于我而言是最好的结局,让所有的痛苦和黑暗都止步于今天吧。
这话和今天张警官告诉他的一样,十分契合,他哥哥自杀不是没可能的。
但若真的是自杀,那“痛苦”是什么意思?“黑暗”又指的是什么?
余瑾的视线停留在手帕上面,那是一方男士手帕,纯黑色的,没有过多的装饰,手帕的角落上绣了一个小小的图案,像是用金线绣出来的,一个圆圈,中间是一个X。
这个图案他先开始没有细想,但是就在前不久,他居然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场合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同款。
丁拾是在今年二月二十号发现余格的踪迹的,还没等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余瑾,余格就死了。
于是关于余格的一切信息资料都被打包发给了余瑾。
包括那方手帕。
在看见同款后,他立刻让丁拾去问了护士有关的信息,根据护士的描述,余格的确是有一条手帕的,而且很宝贝它,但是当丁拾问她是什么颜色的时候,她说是棕色,但那手帕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不小心遗失了,直到二月二十号前,她都没有看见它再出现过,而现在这手帕是黑色。
丁拾直觉这手帕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便将它藏起来了。
也就是说,现在出现在余格病房的手帕不是他的,而且这手帕是在他死后才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的。
张警官说——案发当晚,没有闲杂人等进出过余格的病房。
那手帕是怎么凭空出现在他的病房里的?
只有一个解释,在那天晚上,手帕的主人一定进过余格的病房,而且有可能是杀害或间接杀害他的凶手。
只是这个人太狡猾了,完全可以堪称神出鬼没,连警方都没查出半点不对。
余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打开了余格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是余格的私人笔记本,在第一时间发现余格死后,丁拾就把它收起来了。
他翻开了扉页。
x年11月5号晴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有一种直觉,进了医院,我有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但是总比继续待在那个地方要强,要是真的能够远离那群人,我或许能够睡个安稳觉吧。
x年11月15日阴
我大概是疯了,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我?难道他收买了整个医院的人吗?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之间明明已经两清了!
x年11月20日雨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为什么我还要苟延残喘的活着?
x年11月30日雪
最近时常出现幻觉,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阿瑾了,他跟我说他很想我,我也很想他。
但是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我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带进坟墓里,永永远远的藏好了。
阿瑾是我最在乎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他就该活在太阳底下,灿烂的笑着,幸福快乐。
只要他能好好的,我做的一切都不算白费,我所背负的也都是值得的。
……
x年12月20日
医生说我的病情稳定下来了,给我开了很多药,只要按时吃就会好起来。
最近再也没有遇到意外,他说他放过我了。
或许,我病好了以后可以过上自由的生活?
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去找阿瑾,跟他说对不起,让他原谅哥哥的不辞而别。
……
白纸黑字,触目惊心,倒映在余瑾的眼底,泅开了一片浓雾。
他不是第一次读这本日记了。
是的,这本日记就是他判断余格是他杀的主要原因。
他日记里的“他”以及“那群人”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但是一个有严重抑郁症的人的日记有多少可信度呢?
警方根本不会看一眼吧。
余瑾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好,放回原地,然后锁好了箱子。
他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眉心,走到了吧台前,给自己调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丁拾发消息过来确认:明天几点去接你?
余瑾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回道:八点,我等你,经纪人那边催得急,所有的事情只能在今明两天之内完成。
丁拾很快回复:没问题。
看了消息之后余瑾就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头有点疼,看来今天晚上可能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余瑾下意识的想去摸安眠药,但没摸到,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没有带。
他从高脚椅上走下来,走到了酒柜前,拿了一瓶白酒出来。
白酒和红酒混合,可以让人较快的产生醉意,只要饮用适度,把量控制得精准一点,可以达到他想要的安眠效果。
余瑾心不在焉的将两种酒等比例注入了高脚杯里,轻轻摇晃了一下,旋即一饮而尽。
坐了一会儿后,他没感到醉意,反倒是胃部有火烧般的灼热感。
大概需要一定时间发挥作用吧。
天色已晚,余瑾打算先洗个澡,再好好的睡一觉,为明天的行程做准备。
他走进浴室,放好了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他感到胃部的灼热感不仅没降下去,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落地镜里倒映出他此时的模样——脸色苍白得吓人,甚至可以透过皮肤看到青色的血管,额头上隐隐有薄汗沁出,嘴唇上半点血色都看不见。
怎么回事……
他难受的屈着身体,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余瑾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全都被胃部传出的疼痛侵占了。
刚刚喝的酒有问题吗?
他靠着墙壁的身体因为无力而慢慢的瘫软下来。
敲门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余瑾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睁开了眼睛,他攀住墙壁,借力走到了门口:“谁?”
门铃声依旧不依不饶的响着,一道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你好,酒店服务生,麻烦请开一下门。”
这声音有点耳熟。
余瑾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但大脑因为持续不断的钝痛而反射弧变得有点长,他甚至忽略了自己并没有叫任何的客房服务这个事实,手就下意识的伸到了门把上,打开了门。
一道人影迅速的闪了进来:“亲爱的,半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余瑾在被汗水浸湿而变得模糊的视线中看清楚了进来的人的脸——顾南渊。
过了几秒钟他的脑海里才跳出来剩余的几个字:这人简直阴魂不散。
他看着他,半天,才问:“你怎么来了?”
但是问完之后又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而且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已经问过同款问题了。
顾总要是想真心实意的找某个人,真的能够不遗余力的制造“各种巧合”。
尽管他们都心知肚明并不是。
顾南渊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当即也不花言巧语了,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另外一只手贴上了他的额头:“别动,你的脸色很差劲。”
顾南渊的手很温暖,干燥,贴在额头上很舒服。
但是余瑾还是躲了一下,做出闪避这个动作的下一秒,顾南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直接弯下腰,将他整个人横空抱了起来。
余瑾睁大眼睛:“你……放开我!”
顾南渊并不顾他的反对,快步走到了床边,把余瑾放到了床上,给他把被子盖好了。
要如果不是疼得厉害,余瑾真的会把这个人打出去。
从堂而皇之的撬他门锁到假装酒店服务生骗他开门,顾南渊的花样简直多得用不完。
顾南渊转身打了个电话,对电话那头吩咐马上请个医生过来,越快越好。
毕竟余瑾是个明星,要是深夜送进医院被狗仔拍下来,到时候指不定怎么乱写,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某人跟他闹。
挂了电话,他不经意间看见了吧台上面放着的两瓶酒,酒旁边还放着残留着酒渍的杯子。
“你喝酒了?”顾南渊转身看着余瑾。
明明刚才在浴室时的疼痛还勉强能忍的,可这会儿那极力被压下的疼痛排山倒海般的在他的胃部翻涌,像是一把利刃,在来回的穿梭,誓不把他的胃磨出一个窟窿就不罢休。
余瑾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下意识的在被子下蜷缩成一团,冷汗顺着他雪白的侧颊上落下来,蜿蜒着没入了枕头里。
他这个模样……
电光火石之间,顾南渊的大脑中警铃大作。
余瑾胃不好,这一点顾南渊在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为此他还专门去学过怎么煲养生汤,在遇见余瑾之前,他也是个不会做饭的大少爷,然而为了追余瑾,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厨艺就是在那个时候学出来的。
然后就这么做饭做了五年。
余瑾这是慢性胃炎,之前他带他去医院检查过。
而根据跟了余瑾一整天的手下的汇报,余瑾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去茶室连茶都没喝。
也就是说,他一天下来,就喝了一杯酒,而且看起来还是白的和红的的混合。
顾南渊此时的心情简直阴沉到了极点,随便来点火花他整个人都能炸。
先是闹着分手,然后又这么折腾自己……
顾南渊简直要怀疑余瑾这一系列行为是为了让他心疼进而好好的检讨自己到底哪些地方做得不对了……当然,前提是余瑾真的是一个满心依赖他,性格别扭又傲娇的小可爱……
顾南渊想象了一下余瑾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身边,时不时的朝自己撒个娇的样子……
几秒钟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觉得有点惊悚。
他手脚麻利的将余瑾从被子里剥离出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把他的睡袍脱了,又从他的床头柜上面拿了余瑾一早放好的明天要穿的衣服给他套上。
余瑾昏昏沉沉的任他摆弄,意识模糊。
最后顾南渊把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下巴抵着他的额头:“宝贝儿,你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去一趟医院。”
余瑾没有回答他,他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已经痛得昏过去了。
“等到你恢复之后,咱们再来算账。”
***
送到医院的时候,尽管余瑾戴了口罩,但还是险些被认出来。
医生一看这情况便头也不抬的问道:“病人之前有过类似症状吗?”
顾南渊将余瑾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他:“有过一两次,但是没这么严重,他有慢性胃炎。”
“慢性胃炎不严重啊,主要靠养生。”医生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要是发展成为急性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吧,怎么就今天突然这样了?”
顾南渊沉默了一下:“他今天一整天没怎么进食,再加上情绪起伏有点大,晚上喝了点酒。”
医生点点头,熟练的给他们写病历:“小情侣吵架是吧。”
同婚合法已经有半个世纪了,现在的人不像之前的人对同性恋持有偏见,他们觉得同性之间的婚姻除了没有孩子之外跟异性婚姻也没什么两样。
顾南渊不想背这个锅,但是也不想继续跟医生继续聊下去,权衡之下,只好点了点头:“嗯。”
“你男朋友挺帅的。”医生健笔如飞,还能分神出来跟他聊天,“颜值即是正义啊,得宠着点,要不然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顾南渊:“……”
他低头看了一眼整张脸都严实的贴在他胸前的余瑾,有点郁闷。
不是,现在的医生眼睛自带X光还是怎么的?看个后脑勺就能知道人帅不帅?
医生写好了单子,递给他:“先带你男朋友去做个胃镜吧,看看结果再说。”
***
余瑾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余格被禁锢于大片大片的荆棘林中,那带着刺的枝蔓深深的刺入他的体内,将他的身体刺得遍体鳞伤,鲜血横流。
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空洞与死寂,还有着说不出的绝望。
无论余瑾如何努力,都不能靠近他半分,最后,他像是有所察觉似的,低头向余瑾看过来,带着血迹的嘴角带着一抹虚弱的微笑——那抹笑容实在是太牵强了,更像是刻意露出来给他看的一般,浅淡无比。
余瑾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被惊醒,猛地睁开了眼:“哥!”
眼前一片白色,头顶上是一包输液袋,正在向他的体内输送药液。
一直在他旁边看护的顾南渊一把抓住他的手:“做噩梦了吗?”
余瑾喘息不已,惊惧未定的看向顾南渊,迟钝了许久的大脑终于开始缓慢的工作。
“你……”
他刚刚一启唇,顾南渊便将他的头托了起来,在他的背后放了一个靠枕:“现在还没天亮,先喂你吃点东西,你再睡觉吧。”
余瑾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你一直都在这里?”
顾南渊拿过旁边的保温饭盒,闻言,挑了一下眉:“有什么奖励吗?”
余瑾面色淡淡的:“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顾南渊叹了一口气,舀了一勺汤出来,喂到了他的唇边。
余瑾皱着眉头看了那纯白色的浓汤一会儿,把头偏向一边:“我不喝山药汤。”
顾南渊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动作,面无表情:“宝贝儿,来,我们讲讲道理,你一言不合就晕倒。作为你的只差张证的配偶,我担惊受怕了半个晚上,在手忙脚乱中还借了医院的厨房给你做汤,然后就一直守在你的病床边等你醒过来,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没有跟你计较你一整天不吃饭的这件事情已经对你很宽容了,你现在还蹬鼻子上脸,玩挑食?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
余瑾拧着眉看着他,一言不发。
见他还是不打算喝,顾南渊一口老血哽在胸间,差点喷出来。
他都被气笑了:“好好好,余小瑾,你长本事了。”
他沉着脸把饭盒往旁边一放,三两下撸起了衬衫袖子,紧接着便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余小瑾,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最后再数三声,你要是坚持挑食,别怪我不客气。”
余瑾面色寡淡,像是一块冰,对外界的一切干扰皆无动于衷。
然后,他的身体动了动,居然当着盛怒中的顾南渊的面,往下一滑,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把被子一掀,盖住了自己,闭上眼睛就这么打算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