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取向狙击》是一本已经火热完结的小说《取向狙击》,主人公是江景季殊容,取向狙击小说主要讲述了:江景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是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像季殊容这样的人,他怎么也看不透他。
属性:调酒师攻x高中生受。
《取向狙击西旻》精选:
菜基本上齐了,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泡。杨潇端起一盘羊肉,问道:“谁还吃清汤?”
陆宴握着筷子举手:“我。”
于是杨潇又往清汤里面多放了点,他盘子举得高,肉落下来的时候溅出几滴汤,正好季殊容离清汤锅最近,汤全蹦他那去了。
“诶,慢点。”陆宴眼疾手快地抽出一张纸巾,隔着桌子一把摁在季殊容手背上。
“哎呦,不好意思。”杨潇忙收回手,伸头过去看:“没烫着吧?”
手背就疼了一下,季殊容用纸随便擦擦,说:“没事。”
陆宴嫌弃地夺过盘子,小心翼翼往锅里倒,一边倒一边念叨:“老杨你别不承认,人年纪大了就是毛手毛脚的,这种事还是得让年轻人来。”
杨潇瞪他:“说得跟你有多年轻似的,不都是快三十的人。”
一旁的江景默不作声地把手从纸巾盒上收回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对面那俩人估计是喝多了,越说越带劲,从年龄争到身高,又从身高争到情史,跟小孩一样非得争个高低。
眼见这两人开始满嘴跑火车,季殊容适时地轻咳一声,提醒道:“别说了,再说肉就没了。”
杨潇立马住口,往锅里一夹,咕哝道:“瞎说,明明还有。”
争执被打断,饭桌上终于安静了片刻。
江景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热的,脸颊红扑扑,目光呆滞地歪坐在沙发里,手里还握着酒杯。
季殊容余光瞥见他又要倒酒,伸手拦住他说:“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才不会醉。”江景口齿清晰道,避开他的手固执地倒了一杯。
杨潇乐道:“都成年了,喝点酒没什么,老季你别跟个封建家长似的。”
季殊容看着江景一饮而尽,目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感觉这小朋友好像兴致不高。
“哎对,忘跟你们说了。”陆宴放下酒杯,撑着下巴一脸醉态道:“我今早听见我爸跟许劭打电话,说是要联合投资一个项目,许劭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这事杨潇听季殊容说起过,一脸淡然地点点头道:“他是个大忙人,平常给他发信息,第二天才带回的。”
陆宴抬头问季殊容:“许劭这一回来,你就要走了吧?”
正无聊摇晃酒杯的江景动作一顿,竖起耳朵悄悄听着。
季殊容笑了笑:“我干嘛要走,公司又不差我一个闲职的,平常替许劭出差跑跑腿就罢了。”
江景扭过僵硬的脖子,视线落在季殊容身上。
他不是酒吧的调酒师吗?怎么还会有别的工作?
江景脑子一团浆糊,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为什么,一个劲地盯着季殊容看。
陆宴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早跟你说了,许劭那混蛋就是把你当个跑腿的,你要找工作干脆来找我啊,我家公司正缺人呢,诚聘英才,就等你了。”
季殊容没说话,杨潇拐了陆宴一肘子,打断道:“行了行了,别说了,你懂个屁。”
陆宴借着酒劲把之前的不满全抖搂了出来,扬言要把许劭的公司整破产,把季殊容抢过来。
杨潇端起酒杯就往他嘴上怼,哄道:“您快行行好,闭嘴行不行,你不是看上那警察了嘛,还惦记老季干什么?”
陆宴说:“我就乐意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管得着?”
杨潇真是服了这大爷了,头疼道:“管不着管不着。”
男人一喝酒,变脸比翻书还快。
江景撇撇嘴,抱着酒杯又喝了好几口。
季殊容余光瞥他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过身握住江景的手腕,硬是让酒杯停在江景的嘴边。
“可以了,别喝了。”
江景使了使劲,居然挣脱不了,他哼道:“为什么不能喝?”
“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季殊容说,末了又补上一句:“是我把你叫出来的,万一喝出事我可承担不起。”
他嘴角挂着笑意,最后一句明显是在开玩笑,可已经醉糊涂的江景听不出来。
江景垂下眼盯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指腹温热,被握住的那块皮肤似乎微微发烫。
他有些不着调地想,原来是这样啊。
那他偏要喝。
江景低头凑近酒杯,手微微抬起,硬是要再喝一口。
季殊容没办法,一只手拖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抽走了酒杯。
江景被迫合上嘴,泛红的脸颊鼓了起来,瞪着眼斜睨罪魁祸首。
季殊容借着姿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说:“先坐着清醒清醒,等会我送你回去。”
对面看戏的杨潇咂舌道:“老季,你可没对我这么温柔过。”
陆宴应和道:“还有我。”
季殊容收回手,坐直身子看向两人:“你俩别闹。”
“哎呦,我就说这么一句就是闹了。”杨潇伸手拿过一瓶酒,作势要一口闷:“我喝了,我真要喝了啊,你看,姓季的你都不劝劝我。”
季殊容差不多也吃饱了,他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吐着烟圈道:“喝吧,喝出事来我给你打120.”
杨潇遭受了一番差别待遇,不服气道:“你为什么对那小子那么好?”
陆宴在一旁回答道:“他觉得他可爱。”
可爱?
杨潇转头看向窝在沙发里半梦半醒的江景。
少年低着头,脸埋在颈窝里,略显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露在头发外面的耳朵,耳尖通红。
杨潇抿了口酒,说:“是挺可爱的。”
这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临走之前陆宴跟杨潇一块去了趟厕所,季殊容坐在原位,转过身子拍了拍江景:“醒醒,要走了。”
江景本来睡得就不踏实,眼皮撑起一条缝,黑沉的眼珠转向季殊容:“嗯。”
嗯完之后就没声了。
也不动弹。
季殊容轻叹一声,心想一开始就不该信他的话让他喝酒。他上身前倾,握住江景的肩把他掰过来,然后再弯腰拖他的腿,费了好大劲才把江景弄到沙发外面。
正好那两个人回来了,陆宴跟季殊容一边一个,架着江景往外走,杨潇去前台结账。
陆宴也醉得不轻,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差点带着江景一头撞在柱子上。
季殊容拖着两个醉鬼,身后还跟着一个,万分无奈地出了门。
晚上温度低,跟屋里面的温度正好是两个极端,一热一冷冻得江景一个哆嗦。他吐了口气,恢复了一点意识。
季殊容见他睁开眼,问道:“醒了吗?能走路吗?”
江景缓慢地点点头,不用他说,迈着歪七扭八的步子钻进车里。
季殊容松了口气,又分别把陆宴跟杨潇塞回车,给他俩叫了代驾,目送车子逐渐离开视线。
接着他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酒气弥漫,江景头抵在玻璃上,皱眉闭着眼。
喝那么多肯定难受。
季殊容俯身帮他把座位调低,尽力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深夜的马路要比几个小时前安静不少,车子一路畅通无阻,昏黄的路灯把车厢照得忽明忽暗。
等红灯的时候季殊容转头看了江景一眼,他伸出手,想拨开江景眼前有些碍事的头发。
没想到手刚伸出去,江景就缓缓睁开眼,眸底被灯光映亮,看上去像是没醉。
“干嘛?”他垂眸看着顿在眼前的手问。
季殊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笑了笑说:“没什么。”
江景没再问,他脖子有点酸,扭着身子换了个姿势,头离季殊容近了些。
绿灯亮起,季殊容继续往前开,对他说:“困就接着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江景摇摇头:“不想睡。”
季殊容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不想睡就听歌吧。”
正在播放的钢琴曲旋律低缓,在一片寂静中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江景看着前面极速后退的道路走神,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差劲?”
季殊容瞥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江景没说为什么,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季殊容说:“我没这么觉得。”
江景嗤笑一声,语气有些嘲讽道:“骗子,明明都觉得我很差劲。”
看样子是醉得不轻。季殊容把音乐关小一点,颇有耐心地陪醉鬼聊天:“谁说你差劲?”
江景哼了一声,没吭声。
没人说过,可每个人都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江政很早就对他失望透顶,如果不是有这层血缘关系,他早不认这个儿子了。还有何燕,一直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态度,丝毫没把他妈放在眼里,不就是觉得他这个儿子无能么?
还有学校里的老师,变着花样骂他,同学也都怕他不喜欢他,连路边的野狗见了他都绕道走。
剩下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有的是仰慕他的武力值,有的是看他可怜,还有的……
大概连他真实的样子都没见过。
江景这么想着,垂下头嘀咕一句:“反正没人喜欢我。”
他嗓音低沉,带着明显的醉意,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季殊容看向他,突然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小朋友垂头丧气的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这个想法稍纵即逝,季殊容继续开车,说:“你会喂养野猫,会买下一堆不新鲜的橘子,还会弹钢琴,看着挺霸道其实很善良,在我眼里你很可爱,也很讨人喜欢。”
“才不是。”江景反驳道:“我抽烟、喝酒、打架、不学习、惹老师生气,跟家里人关系也不好。”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还经常给你添麻烦,哪会有人喜欢我。”
人一喝醉话就变多,江景借着醉意把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吐露出来,原本还不觉得有多难受,现在越说声音越低,成功把自己给说服了。
季殊容转了下方向盘,拐进空无一人的街道,车灯照出前面空旷的道路,小区门口逐渐出现在眼前。
他缓缓停住车,在一片浓重的阴影中开口道:“江景,你没必要这么否定自己,你说的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犯这样的错误,我曾经也是这样,现在想想根本没什么。”
江景吸了下鼻子,沉默半晌,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季殊容以为他睡着了,正想凑过去看看,江景忽然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季殊容一愣。
这个“喜欢”当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只不过江景问得太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音乐早就关了,静谧的深夜里听不见别的声音,周围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在沉默中逐渐重合在一起。
酒精是很要命的东西,安静的氛围催动着睡意涌上大脑,江景的眼睫越垂越低,最终完全闭上。在陷入沉睡前,他听到了一道模糊又低沉的声音,像是幻觉。
“喜欢。”季殊容说。
江景没有任何反应。
他看着江景的头贴着车窗缓慢滑下,显然已经睡着了。
半分钟前还在跟他说话,才这么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季殊容推开车门下去,走到江景那边解开他的安全带,俯身把人拖了出来。
江景睡得够死,这么大的动静都弄不醒他,两条腿都伸不直,棉花一样挂在季殊容的身上。
季殊容抬起他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这人睡得倒是安心,可季殊容连他住在哪层楼都不知道。
无奈之下只能敲敲门卫大爷的窗,大爷震天响的鼾声好一会才戛然而止,睡眼惺忪地走出来问:“大晚上的干啥啊?”
季殊容礼貌道:“我朋友喝醉了,我送他回家,不知道住几楼,您能查一下吗?”
大爷打起精神打量他几眼,觉得他不像个坏人,问道:“叫什么名?”
“江景。”
大爷翻了翻通讯录,片刻后说:“五楼,上去右拐就行。”
“好的,谢谢。”
五楼……
季殊容拖着江景走到电梯门口,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正在维修。
季殊容默然看了好半晌,有点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重重叹了口气,偏头对近在咫尺的江景说:“怎么办呢?我们要爬楼梯了。”
江景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季殊容抬头看了眼昏暗陡峭的楼梯,再看看安静趴在他肩头的江景,认命般长叹一声。他把江景扶到墙边站直,俯下身把他背起来。
空荡的楼道里响起极有规律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缓慢又稳重。
季殊容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拖住江景的腿弯,时不时把他往上一颠。江景瘦削坚硬的下巴抵在他肩窝,温热轻缓的呼吸洒在他的耳垂上。
季殊容偏了偏头,看着前面一层层的台阶,觉得自己可能要把命搭在这上面。
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在江景家门口停住脚步。季殊容气息不稳,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他把江景小心翼翼地放下来,轻声问道:“钥匙在哪?”
江景好像恢复了一丝清醒,嘴唇动了动,微不可闻地说:“兜里。”
季殊容伸进他的口袋,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人扶了进去。
本以为把人送到家就算大功告成了,没想到江景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死活不撒手。
季殊容体力消耗过多,拽不动他,无奈地蹲在床边,问道:“怎么了?”
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中江景眸光微亮。他垂下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一样,企图抓住眼前唯一肯对他好的人,小声说:“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