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四季三餐》的主角是姜淮丛山,是作者泼墨赌茶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姜淮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被一个人这样的爱着,也不曾想到原来他会这样喜欢着一个人。
属性: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四季三餐丛山》精选:
从江城到淮港,坐高铁需要三个小时。
姜淮没有回家收拾行李,下班后拎着公文包,直接坐上高铁。
他的座位靠窗,旁边是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
两人都是普通的农民工扮相,妻子拿着一包小零食哄孩子,丈夫一直偷偷打量身边的姜淮。
这个男人光鲜亮丽,丈夫直觉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姜淮的注意力一直在孩子身上。
妻子手里的零食裹着简陋的包装,撕开封条能闻见廉价的香精味。孩子吮着手指,眼睛却看着别处。姜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视线停在推车里的旺仔小馒头上。
他抬手招来列车服务员,花钱买了一小包,撕开封条递给孩子。
孩子开心地笑起来,捧着零食咿呀叫唤。
妻子受宠若惊,腼腆地看着姜淮:“谢谢老板。”
姜淮说:“不用谢。”
妻子收起零食,姜淮看着红红绿绿的塑料包装纸,想起之前接手的案件——无良商家在辣条里掺加大量防腐剂,三岁幼童贪食患癌。
他忍不住多嘴:“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妻子说:“没办法,孩子饿,他可能吃了。”
说话间,小孩狼吞虎咽地吃完整包小馒头,有点噎,扯着女人的袖子要水喝。妻子拧开保温杯,姜淮一眼瞥见泛黄的杯口,又买了一盒牛奶递给她。
妻子还没来得及道谢,姜淮说:“这个有营养。”
妻子撕开塑料纸,吸管戳破锡箔纸插进牛奶盒里。姜淮看着小孩,想到了小时候家里贴的年画娃娃,红彤彤的圆脸,胖乎乎的屁股。
白白胖胖的确十分讨喜,可这小孩“讨喜”得有点过头了。
姜淮看着他喝完牛奶,又吃完女人给他削的苹果,忍不住多管闲事:“你们会定期带小孩去做体检吗?”
女人茫然地摇摇头。
他说得很委婉:“有时候生理不调,就会暴饮暴食。”
女人憨厚地呵呵一笑:“哪有那个意识,我们农村人,命贱,得不起这种富贵病,能吃是福。”
她说“能吃是福”时,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母爱。
姜淮转过头,不再说话。
隔了一会,女人问他:“老板来淮港做什么?”
姜淮模糊回答:“玩。”
女人说:“老板是外地人吧?我听你讲话莫口音的。”
姜淮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模棱两可。
女人以为他默认,继续说:“淮港好耍的多,好吃的也多,老板眼光不错。”
姜淮顺着她的话问:“有什么推荐吗?”
“天宝寺咯,文昌庙咯,都好耍,水树庵求姻缘很灵,每年都有人去拜。”
姜淮问她:“吃的呢?”
女人说:“淮港人爱吃粉,这里粉好吃。”
姜淮回忆了一下,问她:“肉臊酸辣粉?”
女人笑:“老板晓得的。”
姜淮想,上一次他吃肉臊酸辣粉,还是在本科毕业那天。学校给他发了最后一笔奖学金,他奖励自己吃了一顿好的。
女人说:“我们家就是做酸辣粉的,清楚的不得了,淮港酸辣粉好吃,就是因为肉臊。”
姜淮想,待会下了高铁,可以吃一碗再走。
女人继续说:“我们就开在实验中学门口,老板来吃,我给你打折。”
姜淮问她:“生意怎么样?”
女人说:“这两年生意好起来了,寒暑假都有生意。小孩小的时候,放假时候都没客人,小孩馋零食,我们也没钱买。”
女人说着又用刀给小孩划一块苹果,温柔地喂他吃下。
姜淮听得心里动容,眼眶也发酸。
男人去车厢连接处抽烟,女人喂完苹果,拜托姜淮看着小孩,自己去厕所洗手。
姜淮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现金,想了想又拿出一张名片,夹在一起,悄悄塞进女人的背包里。
下课铃响,姜演磨蹭一会,背着书包慢吞吞地挪到校门口。
姜淮正站在公告栏下,抬头看着木板上张贴的年级大榜。
姜演走过去,吞吞吐吐地喊一声:“哥。”
姜淮转过头,“嗯”了一声。
姜演低着头看脚尖,姜淮问他:“月考了?”
姜演点点头。
姜淮又问:“你们年级有多少人?”
姜演想了一会,含蓄地说:“六百多个吧。”
全年级六百多个人,大榜显示前五百名,里面没有姜演。
大榜右边是荣誉墙,贴着历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排在第一的就是姜淮。
姜淮看着弟弟的发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了想,问姜演:“饿了吗?”
姜演犹豫一会,点头。
姜淮说:“走吧,我请你吃夜宵。”
姜演点头,说:“谢谢。”
姜淮问他:“想吃什么?”
姜演说:“随便。”
姜淮想了想,说:“那就吃肉臊酸辣粉。”
青春期的小伙子长身体,姜淮给姜演点了三两。
酸辣粉很快端上来,透明晶亮的细长红薯粉泡在黑红的酸辣汤里,面上点缀着翠绿的香菜叶和泛着油光的肉臊,酸辣的香味刺激着味蕾,肉臊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姜淮拆开两双一次性筷子,磨掉毛边递给姜演。姜演饿得慌,来不及搅拌,夹起满满一筷子的粉丝喂进嘴里。
姜淮透过他空空荡荡的领口,看见了若隐若现的嶙峋锁骨。
他问姜演:“没吃晚饭?”
姜演点点头,用勺子舀了一勺肉臊。
“为什么不吃?”
姜演嘴里包着东西,说话含糊:“没钱。”
姜淮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会,对老板说:“加个煎蛋。”
姜演不自在地说:“谢谢。”
姜淮端起碗,小嘬一口。肉臊的油腻被香醋的酸味中和,油泼辣子的辛辣刺激出饥饿感,因为加了白糖和八角,回味是矛盾的甜和醇厚。
美味在嘴里迸发,姜淮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两人吃完酸辣粉,姜淮结账,送姜演回家。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姜演往里走,姜淮叫住他。
他从包里拿出五百现金和一张银行卡,递给姜演。
姜演没接,看着姜淮。
“这五百块,你拿去交资料费。”
姜演接过现金。
“这张卡里面有一万块钱,密码是你生日。”
姜演看着他,没有接。
“我算了算,应该够你这学期开支,如果不够就打我电话,我给你转账。”
姜演犹豫再三,接过,说:“谢谢哥。”
姜淮伸出手,踮起脚尖,生疏地揉了揉姜演的头发。
少年悄无声息地长得比他还高,他需要踮着脚,才能够到弟弟的头顶。
少年剃了板寸,摸着扎手,看着多了几分桀骜不羁。
姜淮笑着说:“长高了不少。”
姜演微微屈膝,蹲下身体。
姜淮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去早点休息。”
姜演问他:“哥……不回去吗?”
姜淮骗他:“我订了酒店。”
姜演点头,转身走进小区。
姜淮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转身离开。
他在小区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间客房,洗完澡躺在床上发呆。
房间封闭窄小,一股潮湿的霉味,姜淮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被密闭的水汽包裹,湿湿黏黏,一动就是一身汗。
天花板年久失修,潮湿发霉,斑驳如同中年男人的秃瘢。姜淮把所有的白色坑洼想象成汤圆皮,黑色的霉点想象成芝麻馅,肮脏的天花板变成了汤圆们的聚会。
招待所隔音差,隔壁在打麻将,叫牌胡牌的声音震天响,全部传进姜淮的耳朵里。
他睁着眼躺到天亮,起床洗漱,打算下楼去吃红糖小汤圆。
清晨的早点摊生意火爆,店里座无虚席,老板的锅炉灶全部支出店面。许多人蹲在路边,捧着碗吃。姜淮买了汤圆和油饼,学着他们的样子,坐在马路牙子上,喝一口红糖汤,被烫得嘶嘶抽气。
姜德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小区里走出来。姜淮看着他走进旁边的银行,隔了一会,衣服兜装得鼓囊囊地走出来。
姜淮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油饼和汤圆,顿时没了胃口。
他把汤圆喝完,油饼封好装进包里,起身去隔壁的菜市场。
菜贩们才摆好摊,新鲜蔬菜在摊车上摆得满满当当。姜淮买了两根肉排骨,听见隔壁菜贩和别人聊天。
“他婆娘恨他赌,悄悄泡隔夜木耳给他吃,活生生用毒木耳把他闹死了。”
“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
姜淮顺着他们的话,看向菜贩摊位上的木耳干,看了一会,逼着自己收回视线。
他还买了一个冬瓜,提着菜进小区。小区的保安认识他,跟他打招呼:“姜律师好久没来了。”
姜淮懒得解释搬家的事,顺着他的话微笑点头:“您工作辛苦。”
他走进居民楼,等待电梯,按下十八层。
电梯里满是不孕不育、重金求子和开锁通下水道的小广告,它的年龄比姜淮还大,开门的时候电梯门吱嘎作响,如同暮年的老人疲乏地张着嘴喘气。
他走出电梯,站定,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锁声,一个女人打开门,看着他。
姜淮深吸一口气,开口叫人。
“妈。”
王秀苗看见姜淮,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她让姜淮进来坐,给他倒了一杯水。姜淮既没进去,也没喝水。
他把手里的排骨和冬瓜递给王秀苗,说:“我说几句话就走。”
王秀苗愣了一下,央求他:“吃点饭再走吧,家里昨天才买了米……”
姜淮拒绝:“我要加班。”
王秀苗不说话了。
姜淮开门见山问她:“我给姜演的银行卡,你给谁了?”
王秀苗眼神躲闪:“在、在我这呢……”
姜淮不信:“是不是给姜德生了?”
王秀苗狡辩:“没给,真的在我这呢。”
姜淮伸出手:“那你拿给我看。”
王秀苗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也拿不出银行卡。
姜淮收回手,说:“我今早看见他去银行取钱了。”
王秀苗低着头,手指紧紧骄住衣摆。
姜淮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她身后的玻璃窗。那里曾经挂着一个七彩的海豚风铃,是姜淮幼时最纯真的梦。后来姜德生欠下巨额赌注,变卖了家里的一切东西,风铃也不例外。
他从心底升起一丝无力感。
他看着王秀苗,说:“你知不知道,那个是我留给姜演读书的钱。”
王秀苗紧抿着嘴唇,点头。
姜淮说:“那你为什么要给姜德生?”
“那些人说,再不还钱,就把你爸的手指砍断……”王秀苗惊恐地抬起头,紧紧抓住姜淮垂在身侧的胳膊,“你爸还得挣钱,他不能没有手指……”
姜淮说:“我走之前,把他欠的债,全部还干净了。”
他问王秀苗:“他又开始赌了,是不是?”
王秀苗咬着嘴唇,迟疑地点点头。
姜淮怒极反笑:“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这句话勾起了王秀苗的伤心事,她用衣袖捂住脸,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姜淮被她哭得没脾气,悄悄叹了口气。
“妈,”他无奈地说,“别哭了。”
王秀苗捂着脸,抽泣声越来越大。
姜淮猜到了答案。他拉过王秀苗皮包骨的手,牵起衣袖,露出胳膊上大片的青紫。
他叹了口气,说:“妈,离婚吧。”
王秀苗呜咽着摇头。
姜淮说:“我帮你辩护,保证他一分钱拿不到。”
“不能离,”王秀苗哽咽着说,“离了婚,别人会怎么想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辈子只能跟着他……”
姜淮想了很多反驳的话语,但是看着王秀苗绝望无助的脸,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心想,每次的对话都是以这样的形式收尾——他苦口婆心地劝王秀苗离婚,王秀苗告诉他女子应该三从四德。
如同一个莫比乌斯环,离婚是一切事情的起点,也是一切事情的终点。
姜淮安慰好王秀苗,走出小区,身心俱疲。
他拦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司机问他:“老板要去哪?”
姜淮说:“你随便转转,我散散心。”
司机察言观色,瞄了一眼后视镜里姜淮的神色,说:“老板要不去云霞山散散心?”
姜淮说:“云霞山?”
司机说:“云霞山在港南区,平时没什么人去,空气很好,适合散步。”
他看了眼后视镜里姜淮的无名指,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山上有个水树庵,求子求姻缘都很灵,本地人都喜欢去。”
姜淮想了想,说:“那就去。”
云霞山上没有公路,司机把车停在山脚下,姜淮下车沿着山路走。
山路蜿蜒盘桓,姜淮走上一级一级的青石台阶,近一点是青润润的水杉,远一点是山和塔,秀影倒映在湖面。
偶然的风景,让人有柳暗花明的感觉。
他走到水树庵门口,回头看来时的路。
山水点缀人物,他来时被群山挡住视线,看不见去路,如今登顶,置身事外,反而得以纵观全局。
他觉得水树庵的位置好,让他莫名心静下来,想通很多事。
门口有个小道士在扫地,走路跌跌撞撞,人还没有扫把高。
他看见姜淮,板起脸,奶声奶气地说:“施主好。”
姜淮蹲下身子,看着他,也说:“道长好。”
他闻见不远处传来一股香味,鲜美醇和,并不腻人。
小道士问他:“施主用膳了吗?”
姜淮被他文绉绉地说法逗笑,学着他的模样说话:“尚未用膳。”
“庵里有斋饭,施主如果不嫌弃,请随小道来。”
姜淮笑,站起身,跟在小道士的身后去吃午饭。
斋堂里不见油腥,供桌上放了两个澄黄的佛手柑,一股清甜的味道。
姜淮落座,不一会,一个道士捧着一个木色托盘放在他面前。
托盘上一共三个木钵,每一个都严严实实盖着木盖。姜淮道谢,揭开第一个盖子。
第一个木钵装着米饭,颜色鲜艳,姜淮认出来,这是五宝饭。他舀一勺喂进嘴里,糯米里包裹着红豆和芸豆。糯米黏而不粘,红豆蒸得烂熟,在嘴里化作绵密的豆沙,芸豆的涩中和红豆的甜,回味清爽醇甘。
他满意地点点头,揭开第二个盖子。
第二个木钵装的素鸡,姜淮夹起一块尝了尝。外皮被热油炸得酥脆,搭配白芝麻碎,越嚼越香。内里绵实筋道,吸满了酱汁,软中有韧,味美醇香。
他又吃了一块,小心翼翼地揭开第三个盖子。
第三个木钵里装的是汤,姜淮不认识。
他用勺子搅了搅,黏稠的乳白色汤汁翻滚,中间夹杂着几丝顺滑的晶莹胶体,底部有一些红色的胡萝卜碎。
他舀起一勺,带着好奇心仔细品尝。
最先尝到的是豆制品的清香,豆腐被切成丝,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已经滑进他的肚子里。
紧接着是滑腻的口感,他用牙齿轻轻咬,有些脆,汁水迸发在唇齿之间,鲜美非常。
最后是胡萝卜碎的甘甜,中和汤底的咸香。
姜淮的眼睛亮起来。
他又喝了一口,问站在斋堂门口的一个道士:“道长,冒昧问一下,这是什么汤?”
道士说:“此乃地衣豆腐羹。”
原来那个晶莹透明的胶体是炖煮后的地衣。
姜淮道谢:“多谢道长。”
道士回礼:“施主喜欢就好。”
吃饱喝足,姜淮去院子里散步。
水树庵门口有一棵老榕树,树干粗壮,腰身比四个姜淮还要粗。
树枝上挂着红色的绸布,姜淮抬头看,无非世俗最普适的祈愿,早生贵子和百年好合。
还有人写希望世界和平。姜淮觉得这个愿望很大,如果玉皇大帝会讲外语,说不定能实现。
他看了一会,鬼使神差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又轻又快地许了一个愿。
许完愿,姜淮的手机就响了。
他吓了一跳,心想这棵榕树真灵。
他拿出手机,来电人是师姐。
师姐问他:“你在哪?”
姜淮说:“水树庵。”
师姐说:“你怎么跑道观去了?”
姜淮半真半假地说:“我来求姻缘。”
师姐说:“求到了吗?”
姜淮想了想自己才许的愿,说:“这得回江城才知道。”
师姐说:“那你快回来。”
姜淮警觉:“怎么了?”
师姐说:“李欣欣出烂摊子了。”
姜淮叹气:“你老让我周末加班,我去哪找我的姻缘?”
师姐说:“你可以和工作结婚。”
姜淮和她同时笑起来,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买机票回江城。
李欣欣出的烂摊子,不是一般的大。
姜淮让她带着整理好的信息去客户家,询问是否有庭外和解的可能。她去倒是去了,但是和即将成为客户前夫的男人勾搭上了。
这种涉及大额财产分配的离婚案,客户都是非富即贵,业内说话很有分量。
果不其然,律所不仅损失了一个客户,而且风评受损严重,许多潜在客户都纷纷选择其他律所。
姜淮回到律所的时候,李欣欣坐在工位上哭,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她看见姜淮,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哭得梨花带雨:“那个女人凭什么欺负我,他们都快要离婚了!而且、而且,”李欣欣抽噎着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姜淮心想,这种情况下的一见钟情,无非一个贪图美色,一个贪图钱财。
李欣欣的真心真是一文不值。
但他说不出重话,只能叹气,对她说:“你去人事签单子吧。”
李欣欣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姜淮。
“我、我不走!”李欣欣说,“我爸爸是律所合伙人,你们不能让我走!”
姜淮心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说:“就算李总让你继续留在这,你觉得你还能待下去吗?”
李欣欣没听懂。
他最后一次语重心长地劝慰:“你自己走,还能体面一点,如果被同事排挤,李总也帮不了你。”
李欣欣重新哭出声。
姜淮狠下心,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姜淮重新整理案件信息,想好道歉说辞,决定找个合适的时间,亲自登门拜访。
等他忙完,已经九点钟了。
包里只有一个早上吃剩的油饼,冷冰冰的的,硬得能打狗。
他收拾好东西下楼,给尚晨打电话。
尚晨问:“怎么了?”
姜淮说:“吃饭吗?”
尚晨低声说:“成阳他妈突然想见我,我才到他家……”
姜淮明白,说:“行,我一个人吃。”
尚晨觉得过意不去,说:“我找个人陪你吃吧。”
姜淮问是谁,尚晨说他素昧平生的相亲对象。
姜淮觉得麻烦,拒绝尚晨好意,打算一个人随便吃点。
他挂断电话,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一辆黑色的特斯拉停在他面前,姜淮没有在意,低着头看大众点评。
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喊他:“姜律师。”
姜淮抬起头,看着车里的人,惊喜地睁大眼睛。
“丛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