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仿佛若有光》的主角是时安晏凉,是作者许清让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时安和晏凉两个人之前也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上对方,但是现在他们好像知道了原因,他们喜欢自己在对方面前的样子,是真实的。
属性:阳光恣意笑起来眼尾带褶攻×清冷温润笑起来眼角弯弯受。
《仿佛若有光》精选:
开幕式结束之后,室内四千多人起身往外涌,礼堂侧边的大门和后侧的小门都打开了,人潮蜂拥而至,时安绕上舞台往下扫了一圈,黑压压的一大片,根本找不到人。
时安垂着眼睛,忍不住稍稍有些失落,也跟在人潮里出了门。
礼堂里很暖和,乍一出来居然觉得有点冷,时安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指尖,在原地站了几秒,还是转身走向教学楼。
体育节期间停课,整整三天时间都可以自由安排。
时安回到班里先草草列了个计划表,翻开书就开始刷题。
沈悄悄被潘彤拉着逛了一圈,回到教室已经差不多八点钟了。教室里人很少,她往座位一看,果然时安已经不知道回来多久了。
她就猜到时安会先回教室,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时安已经在教室里了,她就有些着急,不太想逛,只想回教室在他旁边坐着。
沈悄悄已经和时安做了差不多半个学期的同桌,可是每次回座位都莫名有些紧张。她手心里沁出一层薄汗,指尖冰凉,心跳跳得很快。
时安坐在靠近走道的那一侧,在写一张政治卷子,题干上被圈出了几个关键词,眉头轻轻蹙着,像是在思考。
B的最后一画写完,他习惯性地在字母旁边点了个小点。
已经写了半个多小时,腰有点酸,他放下笔想伸个懒腰,余光却瞥见沈悄悄站在他的侧后方,手指绞着衣角,也不知道站多久了。
时安微微一怔。
沈悄悄位置在里侧,应该是想进来又不好意思打扰他,居然就一直站着了。时安露出略略吃惊的神色,起身给她让位,难得多说了两句话:“你在这里站多久了?怎么不说?”
沈悄悄咬着唇进去,小声说了句没多久,白皙的耳尖泛着红色。时安没注意,又准备坐下,教室后门却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了。
时安的位置在倒数第三排,离后门很近,开门声很大,他侧头看了看,见是班主任程远站在门口,高瘦的年轻老师笑得很温柔,开口却是朝着教室里吼了一声,
“你们这是在教室里干嘛?去逛逛啊,去比赛啊,去呐喊啊,你们这是在浪费青春!!”
时安对程远的作风已经无比熟悉,正又想坐下,程远又指着他来了一句:“别坐,说的就是你,浪!费!青!春!快出去玩,好好一个男孩子,读书都要读傻了!”
活了十六年,也算头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时安说话。
他感觉太阳穴跳了跳,转头看着程远。男孩子眉眼清隽,神色淡却温和,缓声道:“……我们有青春可以浪费。”
说完竟还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眼睫微动,上下扫了眼程远。
这竟是在变相说他老了?!
程远一撸袖子,看着眼前这个其实他向来都很欣赏的学生,恶狠狠道:“时安同学,我来这里就是想通知你一声,高一年级组男子一千米长跑我们班缺了两个名额,我把你的名字给顶上了,急着交表没来得及和你说。”
他推推眼镜:“八点半开始检录,年级代表,要为了三班的荣誉好好加油哦。”
时安:“…………”
时安面无表情地排队检录,身上换了件班服。
三班原本没有班服,这次因为体育节才临时定做了一套。时安带了班服,但因为要作为年级代表宣誓,所以早上过来的时候穿的是校服。
班服是一件白色的带帽卫衣,背后印着一个由全班同学名字组成的二维码,款式很有少年感,创意也不错,虽然不是运动服,但总比用白衬衫打底的校服适合跑步。
检录处的人很多,时安微微蹙着眉,被风吹得脑袋有些发晕,他感冒挺严重,昨晚还有一点低烧,站了一会只觉得脚软,干脆原地蹲了下来。
“时安!”周愿跑到他身边,跟着他蹲下:“你也报长跑吗?”
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周愿,时安反应了一会才接上话:“嗯。”
“你有带糖吗?吃早餐了没?你不是低血糖又犯了吧?”周愿侧头看着时安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没事。带糖了。”他摸摸卫衣前的横兜,里面装了好几颗大白兔奶糖。
“那就好……你组次是多少?”
“二。”
“比我前耶,我等会在边上给你加油啊。”
时安浅浅笑了笑,应了声好。
第一组的同学已经上跑道了,周愿在操场边的阶梯看台找了个位置。他在第六组,不急着下去,顺便掏出手机给晏凉打了个电话。
“喂?晏凉,你在哪啊?”
“我在看比赛啊,教学楼前面那个篮球场。”晏凉握着手机往边上走了几步,问:“你不是第六组吗?就轮到你比了?”
“不是我,我见到时安了,他也报了一千米,第二组,你来看不?”
“什么?长跑?”晏凉愣了愣,“他跑长跑?”
他以为时安不会参加任何比赛。
第一组已经开跑了,有个男生一开始就用了全力跑,瞬间甩了其他人一大截。
“我去,这人疯了吧……”周愿伸长脖子看比赛,含糊回答了几声,“嗯,你不来就算了我挂了啊。”
晏凉知道他报了长跑,说好了会卡着点来给他撑撑场子,碰到时安算是意料之外的事,而且周愿觉得时安并不会在意晏凉有没有到场,随口和晏凉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时安把两只鞋的鞋带都重新系了,又把两根帽绳塞进了衣服里,伸手把那个有些累赘的帽子理了理。
一个组次二十个人,时安不紧不慢地等他们都抢好了位置才到最后站好。
跑道边缘围了好些人,时安听见好几个女声喊他的名字,他有些疑惑地扫了一圈,都是陌生的脸,见他看过来,那些女生喊得更欢,遥遥地听见有个尖细的女声叫了句“妈耶他长得好可爱啊!!!”
周围竟还有一片附和声。
时安:“……”
作为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被女生说可爱真的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冷着脸刚要把头转回去,就见周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下来了,站在边上冲他喊:“时安!!”
他见他发小一头扎进女生堆里,鹤立鸡群,双手拢在嘴边喊得声嘶力竭,只好又重新微微侧着身问周愿:“什么?”
周愿: “你加油!!哥们儿我挺你!!”
大概没想到时安居然会有这种性格的朋友,周围的人笑成了一片,时安有点无奈,刚想说好,又见周愿惊恐地瞪圆了眼:“要开跑了!!”
时安转回去,刚好一声枪响,前面的人都哗啦一下跑了出去,他的面前瞬时空了一片。
时安:“……”
别人个个跑得浑身上下发着热冒着汗,时安则是越跑脸色越白,白得近乎透明,指尖也越发冰凉,他稍稍屈着指节,偶尔几次指尖碰到掌心,他都能感觉到指尖泛着凉。
中考体育的分值很高,而且就是考一千米长跑。初三的时候练得狠了,成绩也还不错,最后时安跑了个第三名。
刚过终点,凭着惯性往前又跑了几步,时安要把跑道让出来,想往铺着人工草坪的操场上走,不料身子一歪,膝盖一软,险些当场跪下。
旁边的体育老师一把把他捞了过去,时安喘了几口气,堪堪站稳,表示自己可以走。
他强撑着走了几步,见那老师转了身,也不顾心跳还跳得很快,扑通一下直接软到了地上坐着。
刚才跑步的时候没觉得热,现在刚坐下来他就感觉自己额头上冒出了不少汗。
心跳很快,似乎变成鼓点砸在耳膜上,耳边一片嘈杂,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动作有些迟钝地把帽绳拉出来,又想伸手去兜里掏糖,头晕得厉害,他努力扒拉了好几下,才勉勉强强把糖果拿出来,剥开糖纸塞到嘴里。
突然时安感觉有人拽过他的手,胳膊被架在那人肩膀上,他正想挣扎,鼻尖却嗅到了晏凉身上淡淡的柠檬皂香,身体微微僵了僵。
皂香混着晏凉身上特有的气味,他不会认错。
晏凉似乎想把他架起来,他脚底发软,蹙着眉不太想动,而且晏凉离他很近,发丝扫在他的脸上,就连半阖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晏凉的视线。
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时安,你怎么样?你听我说,刚跑完步不能坐!”晏凉见时安又想往下坐,赶忙伸手揽住他的腰,半扶半抱地硬是把人架了起来,急急道:“你低血糖是不是又犯了?我背你去校医室。”
听到背这个字,时安又开始挣扎,但好歹是有力气了,没再往下软。
晏凉舒了口气,只好又开始哄他:“好好好不背了,你能站稳就行。”他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佯装严肃的模样,颗粒质感的低沉嗓音挠得时安耳朵发烧:“你还是小朋友吗?老师怎么教你的,时安小朋友?跑完步能马上坐下吗?嗯?”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时安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的时候有多害怕,心脏都差点要炸掉了,比赛还没结束就穿过跑道冲了过来。
时安小时候身体不太好,生过一场大病,住了很长时间的院,之后但凡有一点不对劲,整个清酒巷的人就吓得大惊小怪齐心协力地闹得鸡飞狗跳,反而时安永远是最淡定的那个。
尽管跑完长跑有些脱力很正常,晏凉还是本能地被吓到了。
晏凉感觉时安的身体有些僵硬,以为是因为太多人看着,时安不好意思了,便松了手,改成搭着肩膀的姿势,道:“我们去看台那边坐会?”
第二组的同学陆陆续续都跑完了,跑道允许通过之后,晏凉带着时安穿过跑道,跑道边上是彩色阶梯状的看台,晏凉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看台上的女生们都两眼发光地盯着他们俩,盯得晏凉有点发毛,长臂一伸,把时安又往后揽了揽。
有个女生举起手机想拍照,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咬着嘴唇怯怯地又把手机放下,脸颊红红的。
晏凉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早上哪来的这么大脾气,也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揉揉头发,温声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就是拍照得分时间得分地点啊。”
说完晏凉又有点委屈,嘴角稍稍往下瘪了瘪:“我让你们拍得还少嘛……也没收过钱。”
大家这才笑了起来,收起手机的女生又小声问了句:“现在可以吗?”
晏凉往旁边侧了侧脸,看见时安微微垂着睫毛,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便问他:“可以吗?”
时安没反应过来,听见晏凉似乎在问他,一时有些懵然,他抬头扫了一眼,无数双眼睛无比期待地看着他。
时安微微点了点头。
晏凉还搂着他的肩膀,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他脸颊边比了个剪刀手:“拍吧拍吧。”
晏凉已经开始朝着镜头笑了,时安则稍稍把脸往外侧转了转。
这里太多双眼睛,他不知道如果此刻看着晏凉或是看着镜头,有没有人能从他的眼神里窥到什么。
他的神色在旁人看来依旧淡然,但当局者迷,他不确定自己是什么状态,只得稍稍垂了眼来掩藏自己的情绪。
那些女生冲着两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晏凉一挥手,道:“行了啊,我家运动员要休息了,不营业了。”说着转过身拉着时安坐下。
身后的女生们低声笑着叫着,很兴奋的模样,时安什么都听不见,满脑子里晏凉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响。
我家运动员。
我家的。
这种话晏凉不是第一次说,说的次数还不少,可他不知道,每一次都能让时安心底又发烫又发软。
时安轻轻叹了口气,手托着下巴。
图什么呢。
其实心里很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和晏凉真的关系很好吗。
所以向来不喜欢拍照也没有拒绝吗。
时安的指节不自然地屈了屈,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等会回教室再多刷两张卷子好了。
体育节第二天,附中官号更贴。正是那天晏凉和时安的合照。
附文:「我们附中有好看的小哥哥,还不止一个。」
官号很皮。
照片上,晏凉紧紧搂着时安的肩膀,手指贴在时安脸侧比了个剪刀手,冲着镜头笑得露出小小的尖牙,略显狭长的眼角被牵出浅浅的褶子。
他身上穿着校服衬衫,顶上的扣子没有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一头短发有些凌乱,似乎被随意地揉过。
时安没看镜头,脸微微向旁边侧着,尽管微微垂着眼,也能看出有一双在男生里算大的眼睛,睫毛又密又长,微翘的末端凝着细细的光点。
白色的连衣帽衬得他的脖颈纤长又白皙,领口理得很整齐,神色很淡,看起来似乎不太愿意被拍到。
他的发丝细软,发色偏浅,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发梢微微有些卷,刘海和鬓角连接的位置被汗水打湿了些,稍稍遮住漂亮的眼尾。
晏凉的剪刀手几乎戳在时安脸上,时安抬起手似乎想要把他的手推开,指尖松松地屈着,露出手掌里拿着的一张大白兔糖纸。
「我的妈耶!这什么神仙颜值啊啊啊我真的慕了,附中爸爸我们错了您别刺激我们了行嘛!!这谁顶得住哇!」
「我有好多大白兔!!小哥哥跟我走!我全部的大白兔都给你吃!!」
「时安表示拒绝营业」
「时安的嫌弃脸哈哈哈他好可爱啊!(超大声)」
「大白兔奶糖hiahiahia,这个反差萌是怎么回事(笑cry)时安太可爱了叭」
「我酸了啊啊啊,右边的小哥哥眼睫毛好长啊啊啊啊啊简直睫毛精好嘛!」
「这一对我嗑了!!他们两个配一脸啊我没救了啊啊啊怎么办!!」
「颜值杀我!右边的小哥哥太漂亮了!一脸拒绝营业的样萌出血啊!」
「楼上那位四中的姐妹,你是没亲眼见过制冷机是怎么制冷的……」
「我见过他们一起回家!!」
「你们怎么还嗑起西皮来惹?」
……
体育节前两天都是一些正式项目,时安只参加了一场千米长跑,剩下的时间里,他偶尔到处逛逛,或者去图书馆找几本课外书。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三天的项目娱乐性比较强,基本都是现场报名的比赛,很多班都干脆自己开班级活动,一天下来都在疯玩。
程远下了好几部电影带到班里放,一小半不想出去逛的人都留在班里看电影。
教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光线很暗,刷不了题,时安也只好跟着看电影。
程远下的电影大多数都是喜剧,很好笑,同学们笑得花枝乱颤,三班教室在楼梯口,经过的人很多,听见笑声都有些好奇地从后门探头进来看。
潘彤回到班里的时候,大家笑得正欢,连沈悄悄都笑得肩膀微颤,时安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姿势比平常放松些,斜斜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头,看得很认真。
至少潘彤第一次见到看喜剧看得那么认真的人。
一部电影放完了,程远把窗帘拉开,把人往外赶:“开开窗开开窗,一屋子的二氧化碳,好闻吗?去去去,出去晒晒太阳,屁股都坐大了,快出去走走。”
阳光照进教室里,时安轻轻眯了眯眼睛,从桌洞里掏出手机随意点了点。
平时没见时安把手机带来,见他拿着手机,潘彤顺口问他:“时安,你有微信吗?”
“有。”
“加个好友呗,没你微信。”
两人拿着手机戳了几下,加上了,潘彤抬头一看,见沈悄悄的视线落在时安的手机上,微微抿着唇,似乎在想什么,耳尖有些发红。
潘彤一怔,试探地问道:“悄悄,你有时安微信吗?”
沈悄悄有些慌乱地摇头。
“加一下呗?都是同学。”潘彤明白了,果然,说完这句话,沈悄悄的眼睛似乎稍稍亮了亮,但还是没说什么。
时安把手机灭了屏正要放回去,潘彤咬咬牙,直接伸手按住时安的手机,时安抬头,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她,她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加一下嘛,反正是同,同桌,平时联系方便……”
沈悄悄也轻轻咬着唇把自己手机拿了出来,转头看着时安。
时安被两人看得莫名其妙,没多想,就低下头把微信界面打开,也把沈悄悄的好友加上了。
谁知道时安的微信这么好加呢,潘彤握着手机,想起论坛里吹着时安是可望不可即的人间仙子的帖子,恍恍惚惚地觉得时安居然还挺好勾搭。
为期三天的体育节差不多走到了尾声,闭幕式还是在礼堂里举行,校长讲完结束致辞之后,又到了看表演的时间。
礼堂里灯火通明,时安找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还没坐下,就见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佟梓欣猫着腰蹿到他身边,低声道:“时安,文艺部人手不够,能去后台帮帮忙吗?”
在时安刚刚入学的时候,学生会来找过他几次,希望他能入会,推荐表申请表都给了他好几张,时安都拒绝了。
几次下来倒是和会里的学长学姐都认识得差不多了,有时候会里忙不过来都会找时安帮忙,虽然没挂上会员的名号,实际上差不多也在把他当会员用。
时安有些无奈,也只得起身去了后台。
后台已经忙乱成了一片,时安进去左右看了看,竟然见到晏凉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两条长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耳朵里塞着耳机,嘴里轻轻哼歌,似乎这一片嘈杂对他毫无影响。
晏凉看见他,翘着嘴角笑了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时安有点无奈,道:“学生会压榨劳动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晏凉,“你也要表演节目吗?”
晏凉没有化妆,身上穿着校服衬衫,外套绑在腰上,后台的空气有点闷,他把袖子胡乱挽了起来,露出清瘦的手腕。
“我能表演什么节目啊……我们班有几个同学表演小品,要死要活地逮着我跑龙套,我上去说一句台词就下来了,妆都没得画。”
晏凉边说边举起手往旁边摆着的一把吉他上随手拨了拨:“这把吉他音色不错啊。”
时安拉过一张椅子想在他旁边坐下,就听见佟梓欣喊了一声:“时安,过来帮忙!!!”
他只好又站起来,问了声做什么,那边回答:“你会化妆吗?过来帮忙化个妆!!”
时安:“……”
表演开始了,礼堂里的灯熄掉了,舞台上的灯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节目按照报幕名的首字母排序,晏凉他们班的节目是第一个。
晏凉说只有一句台词,还真是只有一句,出场的时间都不到二十秒,可他一站上台,礼堂里顿时响起了尖叫声。
时安站在舞台侧边,看着晏凉大步迈到舞台中央,舞台上的灯光照在他眉上眼上,黑亮的桃花眼里噙了浅淡而明朗的笑意。
晏凉的笑很能感染人,时安看着,嘴角也忍不住一点一点翘了起来。
晏凉下了台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时安找不到人,也不方便乱走。
下一个节目已经开始了,舞台上的灯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时安寻着光看向台上,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强烈的视觉冲击差点没让他当场喷出来。
那是个小眼睛的男生,眼尾被勾了很浓的眼线,显得格外销魂,嘴上没涂口红,腮红却打了很多,在舞台上被灯光一照,礼堂里顿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时安:“……”
那个男生的妆正是他在后台帮忙画上的。
从小到大,他连润肤露都没摸过,看着亮晶晶明晃晃的瓶瓶罐罐只觉得头大,便凭着感觉胡乱画了,现在别人站上了台,他才发觉自己画得有多可怕。
佟梓欣刚从后台出来喘口气,往舞台上一看,直接喷了,咬牙道:“我就去对了一下节目单而已,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天,这哪个智障给画的?”
时·智障·安:“……”
差不多八点半,大家看节目都看入神了,节目很精彩,时安一直在台侧站着,也看得稍稍有些入迷。
一个节目刚刚结束,主持人还没来得及上台报幕,突然咔哒一声轻响,整个礼堂突然陷入了黑暗里。
礼堂里一点光线也没有,舞台上的灯熄灭了,这猝不及防的黑暗带来了短暂性的失明,目及之处皆是潮水一般把人重重包裹的黑暗,礼堂里登时发出了一片惊恐的喊叫。
这黑暗来得太突然,让人不知道身处何处,似乎到了一片虚无里,时安都有些站不住,往旁边一摸碰到了冰凉的墙面,掌心的实感才让他回过神来。
“我去。”身边的佟梓欣低低骂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才跑去后台,拖出了一台音响。
音响已经充满了电,时安把话筒打开,音量调大,道:“大家先在座位上坐好,不要慌,只是停电了。后排的同学先坐下,请走出位置的同学坐回位置上,不要乱跑,重复一遍,不要乱跑,避免发生踩踏事故。请配合学生会安排,谢谢。”
才说了一遍,大家都已经安静了下来,纷乱的脚步声也停了。
他的声音很平缓,语气间没有什么起伏,干净的声线在黑暗中很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原本预计节目要持续到十点才能结束,现在九点未到,居然停电了。大家都有些失落,老师准备上台组织全员疏散,突然有人拍了拍时安的肩膀。
是晏凉。
时安稍稍侧了侧头,晏凉似乎弯下了腰,凑在他耳边,呼吸灼得他耳朵发烫。
晏凉道:“现在没有电,礼堂里人这么多,疏散不安全,应该很快就能来电了,我想上去表演个节目,可以么?”
老师同意了。
晏凉背着后台顺来的吉他,时安把音响拖了上台。
上一个节目表演的是集体舞,麦克风支架被撤下去了,时安想去后台找个支架上来,刚转过身,晏凉就伸出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去哪?”晏凉问他。
时安略觉奇怪,反问:“你不是要唱歌吗?我去后台拿个支架。”
晏凉没说话,时安转身想下去,晏凉却又一把拉住了他。
时安: “……”
他刚想问又怎么了,就听见晏凉开了口:“不用了,你帮我举着话筒就行。”
时安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他对后台不熟悉,现在没有电,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应了声好。
晏凉问:“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去后台吗?”
这什么问题?
时安被问得又是一愣,眼里带着少见的疑惑:“我不知道支架放在哪里,可能要找很久。”
晏凉:“……”
刚刚你不才自己说过现在乱走很危险的吗?!
后台东西这么多磕了摔了怎么办!!怎么跟别人说得好好的到了自己身上就全忘光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晏凉把话咽回喉咙,报复似的在时安头顶用力揉了一把,接过话筒,打开开关喂了一声。
少年人有些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颗粒感的质地挠得人耳朵稍痒。
礼堂里窸窸窣窣的骚动也停了。
晏凉对着话筒:“大家好,我是高一十五班的晏凉。现在停电了,坐着也是坐着,我给大家唱首歌吧,你们想听什么?”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来,底下登时沸腾了,掌声呼声都响了起来,杂七杂八地报了一堆歌名,台上一句都听不清,晏凉只好又说:“停停停,停,你们太多人一起喊了,我听不清,你们统一一下好吧?要不我在前排随便抽个人?”
台下的声音小了些,突然左侧比较靠前的那片区域,有十几个声音商量好了似的齐齐喊道:“《太阳》!!”
晏凉显然注意到了,往那片区域一指,问了声:“你们说什么?”
“《太阳》!”这次声音又大了些,几十个人一起喊,似乎是觉得这首歌不错,也跟着喊了起来。
“邱振哲的《太阳》!”
“太阳!”
“我听过这首歌!这首歌好听!!就唱这首!”
“晏校草,唱邱振哲的《太阳》!!”
时安的眼睛稍稍睁大了些,愣是没想到他们会要求唱这首歌。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晏凉,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模模糊糊地能看到少年侧脸的轮廓。
他看到晏凉似乎也转头看向了他,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听见晏凉的声音说:“……抱歉哦,没听过这首歌,我不会弹。”
台下似乎有些失落,啊了一片。
“行了,不然我给你们唱一首Azuria Sky的《Airwa‖ves》吧,可以吗?”
重点是晏凉而不是听歌,台下都说可以,晏凉便把话筒递给了时安。
时安接过话筒,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太阳》是晏凉第一首学会弹唱的歌,弹得最熟练。
时安心底里涨满了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只觉得又烫又软,酸软了一片。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缓缓呼了出来。
晏凉盘起腿直接坐到了地上,时安也在他旁边坐下,举着话筒。
前奏响了起来,礼堂里顿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空灵的吉他声从话筒里淌了出来。
轻缓的节奏过后,晏凉闭上眼,低柔的少年嗓音淌在空气里,颗粒感的嗓音显得有些慵懒,又带着无限的温柔。
“Airwa‖ves
(无线电波)
In magazines
Cozy and far away from here
(如同杂志中描绘的那样显得安逸而渺远)
My winter dress
Was your submarine
(我冬裙的尾摆,便是你的潜水艇)
Where we'd tra‖vel
(我们可以乘着它)
In the deep blue sea
(遨游在那深蓝色的海洋里)
If the trees
(如果树木)
Fade to grey
(在时间的洪流里失其色彩)
Take my hand
(请牵起我的手)
And spirits we'll become
And the ca‖verns
(我们将无所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