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花生米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拼图游戏》,主人公是李然韩以诚,该小说主要讲述了:韩以诚他之前发生过一次车祸,让他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所有人都说他遇到那次车祸是因为他倒霉,但是他觉得是他幸运,正是因为这样他遇到了李然。
属性:外冷内热忠犬学霸攻X开朗话痨舞蹈老师受。
《拼图游戏》精选:
生日之所以要庆祝,可能是为了告诉心中某一个人,你的诞生,对我很有意义。这世上亿万个灵魂飘荡在人间,而我愿意,为了你的存在而欢呼快乐。
李然把蛋糕摆到韩以诚面前,非要催着他许愿,韩以诚看着烧至末端的蜡烛满脸为难。他已经太就没搞过这一套了,双手合十的动作都有些笨拙。
“我…希望祁心生活的快乐,希望李然多挣钱,还有…”
还有什么?韩以诚迷茫的看着烛光,在脑中苦苦思索了很久。
“希望我30岁这一年,大家都可以过得再好一些。”
李然举着蛋糕的手都颤了一下,韩以诚这三个愿望,一个给送给了外甥女,一个送给了相识不过几个月的自己,最后一个是世界和平。
“我也要许愿!”李然突然说道,他瞥了一眼韩以诚,“愿望是祝30岁的韩以诚能身体健康,得偿所愿。”
在一旁的祁心也来了精神:“那我也要许!希望老爸早日戒酒成功,希望我们三个发财赚钱,还希望…”她偷偷看了看李然,“最后一个愿望我保密!”
“来吧老韩,吹蜡烛!”李然又把蛋糕往韩以城脸上怼了怼,韩以城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闭上眼睛,轻轻把蜡烛蛋糕上的三个蜡烛一口气吹灭。
韩以城和祁心都不是会玩奶油大战的人,放在以往的话,李然也不是。但今天他看到,这一大一小坐在餐桌捧着蛋糕盘一脸满足时,鬼使神差的,从自己蛋糕上摸了一块下来,抹了一点韩以城鼻子上。
这本来是个玩闹动作,李然秉着不能太欺负老实人的原则,只抹了一点点,结果搞得这行为格外像是在调情。
好在祁心看着好玩,也在韩以城脸上摸了一道,救了李然一命。
韩以城沉默着走到镜子前照照,一个人对着镜子站好一会儿,最后都把自己看笑了,才去拿毛巾把脸擦干净。
韩以诚生日在一年农历之末,祁心放寒假后,三个人的作息都发生了改变。
原本时间比较松散的李然现在忙飞了天,经常是早出晚归风尘仆仆。祁心呆在这边的时间越来越长,韩以诚年底单位事情少,经常是李然晚上披星戴月的回来,看到那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一起打游戏。
其中有一两次,祁心还在韩以诚的指导下,亲自动手给李然煮了方便面。
有一天李然起床时,北方冬日的早晨还是漆黑的。他有些迷糊往卫生间走,有一坨餐巾纸放在暖气旁边,李然没看清,踩了一脚就迈过去了。
等他冲完马桶从厕所出来时,发现韩以诚正蹲在暖气边,皱着眉头,整理地上被踩出脚印的纸巾。
“嗯?你蹲那里干什么呢?”李然哑着嗓子问韩以诚。
韩以诚没理他,非常专心地在整理那团湿乎乎的餐巾纸。李然不明所以,走到他旁边蹲下来,想搞清楚他在弄什么。
被水打湿的纸巾中间,躺着几个微微冒绿芽的种子,顶破了黑色的外皮,七扭八歪的躺在一起。
李然愣住了:“这是我送你的种子?我..我刚刚没看见…”
李然非常愧疚的发现,自己踩烂了两三个萌发的绿芽。
韩以诚看起来也不是很生气,他只是把被踩坏的种子扔到垃圾桶,然后从窗户边拿过一个白色的大碗,把剩下健康的种子埋进土里,又浇了点水。
这是第二波被放到碗里的嫩芽,碗里第一波被种进去的种子,已经长了一节手指的长度,细细长长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
“厉害了啊老韩!”李然惊喜的看着一堆萌发的嫩芽,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使劲拍了一下韩以诚后背,“这是什么花啊?”
韩以诚表情透出压不住的得意,却还要故作深沉:“不要急,再过一阵就知道了。”
“行,我等!”李然从冰箱里翻出一块面包叼在嘴里,对韩以诚眨了眨眼睛。
此后这几株小绿苗,给李然早起增加了无限动力,甚至搞把个小尺子放到白色瓷碗旁边,看看今天昨天又长了几毫米。
某一晚回家时,李然看到祁心对着那个白碗念念有词,韩以诚在旁边观察的很认真。
“干什么呢这是?”李然走过去,发现有两株相对较高的绿芽被祁心打了标签。
祁心一号,祁心二号。
旁边一株高度不算特别出众的也被打了标签:韩以诚一号。
“阿然哥哥!”祁心喊他,“你也给挑两个种子吧?我们在赌哪个芽芽先开花呢!”
“哦?”李然来了兴趣,“赌什么啊?算我一个!”
旁边一直沉默的韩以诚突然开口:“谁的芽先开花,他就可以让另外两个人各答应他一件事。”
李然看着这十来个苗苗仔细观察了一会,指着边上比较矮粗的一株说:“就这个了!给我标上号!”
祁心非常迅速的拿笔在标签上写上:阿然一号,然后把标签纸插到李然指出的嫩芽后面。她似乎对自己选出的苗苗非常自信,还拿小手轻柔的摸了摸小嫩芽,又开始念念有词。
李然的肚子这时候非常不应景的响了一声,声音异常洪亮。
韩以诚转过来看他:“你饿了?”
李然老实承认:“确实有点。”
韩以诚指指冰箱的方向:“冰箱里有剩饭。”
“这么贴心?”李然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其实对韩以诚口中的“剩饭”没太多兴致,他估计韩以诚是从哪里定了外卖没吃完,放到冰箱里凑个数。
直到他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放着一盘卖相看起来很不错的蛋包饭。
李然惊讶的回头看向韩以诚:“这你做的???”
“嗯。”
李然把盘子放到微波炉里叮着,走到韩以诚面前坏笑着问他:“剩饭剩的技术很高超嘛?正正好好剩出一份来?”
韩以诚没有丝毫躲闪,目光里全是诚实与正直:“我在练习做饭,你这份是试验品。”
李然突然有点为自己的多想而尴尬,好在微波炉叮一声弹开,让他把冒着热气的盘子端出来,试验品非常诱人,李然忍不住尝了一口。
蛋包饭味道还不错,除了盐放少了,番茄酱放多了,可以算没有重大失误,虽然跟张玲玉做饭没法比,但对李然现在这饥肠辘辘的状态来说,是天降福音。
“太好吃了吧老韩同学!!”李然举着勺子表现显得很给面子,“这种练习可以多搞一搞,‘实验’也可以多做一做!”
祁心终于把注意力从“祁心一号”上面移开,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韩以诚,你最近真的很爱笑。
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天的时候,韩以诚把祁心送回了祁东青工作的酒吧。这座城市随着春节将近日渐冷清,酒吧吧台后面放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店里只有祁东青一个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抽烟。
韩以诚看到祁东青抽烟的样子有些恍惚,空荡荡的桌子旁边好像总少一个人,穿着驼色风衣,短发齐耳,下一秒就会自觉地把手伸到桌子对面,去拿祁东青的烟盒。
祁东青看到韩以诚来了,点点头站起来,把烟扔到烟灰缸里。
韩以诚看了他一会儿:“跟你谈一下。”
酒吧外面不远处就是片湖,冬天湖面结冰了,水和旁边有枯死的植物冻在一起,坑坑洼洼看着很斑驳。
祁东青看韩以诚没有说话,就又点了一根烟。韩以诚闻不惯烟味,皱了皱眉。
“你得离开这个环境,才有可能戒酒。”
祁东青嗤笑了一声,“亚楠都没劝成的事,你更没戏。”
“你这样对祁心不好。”
“是,”祁东青还是那副表情,“你爸妈对你最好了,结果也没好到哪去是不是?”
祁东青说完这句话,韩以诚明显紧绷起来,祁东青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别过身子,看向酒吧里的祁心。
“那裙子是你给他买的?”祁东青问韩以诚。
“我朋友给他买的。”
“真是你朋友?我上次见还以为是你对象,”祁东青说了一半,被韩以诚斜了一眼,声音立刻弱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跟你姐长得真像,连斜人的时候都像。”
韩以诚没接茬,祁东青好像又陷入了回忆,他吸了一口烟,缓缓从嘴里吐出来。两个人沉默的站了十多分钟,韩以诚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想要递给祁东青。
祁东青看了他一眼,没动。
“你什么时候自己想清楚了,自己去拿给她,”祁东青说,“你们家的破事,我从来就没搞清楚过,原来我就不想掺和,现在更不想。”
韩以诚沉默了一会儿,又把盒子装回包里,转身打算离开。
“韩以诚。”祁东青叫住他。
“不管你跟亚楠到底怎么回事,你从来也不欠我和祁心的,”祁东青问他,“你知道吧?”
韩以诚还是没回答,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迈开腿离开了。
李然上年前最后一节课之前,给小于发了一笔奖金,让她提前下班了。他清算了一下下半年的盈利,发现还有一些富裕。虽然短时间内开分店没什么希望,但每月腾出三千去还贷款还是可以的。
二十万,就算自己的分店没有开起来,按照现在的速度,五年就还完了。李然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不错嘛,他对自己说,也用不了很久。
李老板心情不错,最后一节课上的也格外卖力。
这节课带的几个学生都算是半专业水平,学动作很快,身体韵律也很协调,合着音乐跳了一遍,李然吹了声口哨。
“不错啊同学们,”李然擦了一把汗,“再练几节课,我就可以聘你们来当老师了。”
“录视频吗老师?”其中一个女学员问道。
“录呗,跳这么齐,不录多可惜?”
李然给学员排好队形,站到镜子前面举起手机:“放音乐了啊?”
“哎?”那个女生拍了一下手,“阿然老师你得站中间带我们啊!”
她说完,其他人也附和道:“老师你得过来带我们啊!”
“啊?”李然有点为难,“那我得拿手机啊,你们跳呗,刚才不是合的挺好的吗?”
这时门边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帮你录吧。”
李然吓了一跳,猛的转过头:“韩…韩以诚?”
屋里七八个学员也随着李然的声音一下看过去,一下子让被这么多人集中视线,韩以诚有些慌张,僵着脸没说话,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
李然再韩以诚逃走前及时把人拉回来。
他掏出手机点击了一会儿,放好音乐,然后一把把手机塞到韩以诚手里,飞速退了两步,站到队形中间。
韩以诚点下录制的瞬间,音响就传出一阵密集的鼓点,放的是一首标准韩流男团的歌,李然把原版舞蹈做了改编,增加了一些breaking的元素。
随着节奏渐强,李然缓缓抬起头,对韩以诚眨了眨一只眼,紧接着撤步做了个wa/ve。
李然舞蹈风格很流畅,不会显得用力过猛,但同时又很帅气,每一个拍子都能卡到节奏上。韩以诚以前只在等祁心下课时,匆匆瞥过几眼背影。那种情况下他都能注意到李然跳舞很帅,今日正面被秀了一脸,心跳的厉害。
到最后结尾,李然做了个冲镜头开枪的动作,对韩以诚挑了挑眉。
韩以诚几乎是逃避般把目光转向别处。
“噢哟!!!”教室里想起一片欢呼,“这遍好帅这遍好帅!!”
李然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冲大家拍拍手:“新年快乐同学们!下课啦!赶紧回家吃饺子去吧。”
大家纷纷散开收拾东西,最后一个学员离开前,扒在门框跟李然说:“老师,把这玩意儿发微博,肯定能火!”
“行了,”李然笑道,“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说真的!”那学员吐吐舌头,“老师你都不知道自己多帅!”她说完冲李然做了个捂住心口的动作,然后跑掉了。
李然回过头来,问站在一旁发呆的韩以诚:“真的很帅?”
韩以诚点点头:“嗯。”
李然自己乐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来这边了?不上班吗?”
“单位没什么事了,刚刚去送祁心,顺路来看一下”,韩以诚说。
“祁心过年不跟着你啊?”李然追问道。
“嗯,她跟她爸回老家。”
李然答应了一声,也是,大过年的,还是得跟着亲爹回家。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呢?爸妈在本地?还是要回去?”
韩以诚顿了一下,才张口道:“我爸妈在国外。”
“啊?”李然愣了,“那…过年就你一个人吗?”
“嗯。”韩以诚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对一个人过年这件事似乎习以为常,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待了一会,补充了一句:“我还可以照看花。”
韩以诚说这句话的语气,甚至能听出些许满足的意味,李然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酸涩的容器被打翻了。
他不知道韩以诚死去的姐姐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韩以诚几乎从来不跟父母联系,他只觉得韩以诚像一个被遗弃的超大号儿童,面无表情的脸蛋下其实是手足无措,卑微的看着最弱小的烛光高兴。
韩以诚不知道李然此刻正在为他伤春悲秋,他走出去两步又退回来,问李然:“不走吗?”
李然没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上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呼吸声都印刻的很安静。
“韩以诚,”李然听到自己说,“你要不…去我家过年?”
韩以诚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盯着李然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电梯在一层打开,他才回神,迈着大步走出电梯。
“哎?”李然追上去,“你到底要不要来啊?我妈做饭可好吃了,多一个人她肯定会高兴,你还可以陪我爸下棋——”
韩以诚猛地停下,李然猝不及防的撞到他身上。
“我靠,”李然揉着自己的鼻梁,发现周身被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包围。
“你为什么要一直帮我?”韩以诚转过来问他,“我想不出要怎么还你。”
“想不出来就欠着啊,”李然看着他眨眨眼,“互相欠着,越欠越多,不就是朋友吗?”
韩以诚最终还是没忍住,答应了李然去他们家过年,不过在去之前,他执意开车带李然去了一趟超市,大有一副要把超市搬空的架势。
李然瞥一眼气势汹汹推着购物车的韩以诚,恍惚间有一种鬼子进村的错觉,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韩以诚拼命往购物车里塞东西,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才好。
“那个…老韩啊,别再装饮料了…我爸妈也不是牛…喝不了那么多…”
“还有啊,他俩身体挺好的,别买保健品了…那东西多半是蒙人的…”
“零食太多会吃出糖尿病的…”
最终,在李然再三劝阻下,韩以诚放弃了一半的购物计划,但剩下的东西仍然将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
张玲玉在站在自己门口,看到李然身后满手塑料袋的韩以诚,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热情的招呼起来。
“李卫国你快过来看看!!!”张玲玉在门口大呼小叫,“咱们家这是要开超市啊!小韩你也太客气了!以后直接过来就行,不用买这么多东西。”
“是我过年时候过来,给叔叔阿姨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你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张玲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韩以诚拿出一双拖鞋,“李然跟我说了,你父母在国外,这边就你一个人,不来阿姨这里,还想着一个人过年啊?”
韩以诚试图礼貌性的跟在张玲玉身后帮忙,结果被张玲玉赶到客厅坐着,不一会儿,李卫国就端着棋盘走过来,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李然在厨房里帮张玲玉包饺子,不时听到客厅传来李卫国懊恼的喊叫声。
“你爸那臭棋篓子,”张玲玉披着羽绒服,皱着眉往客厅里看了一眼,“一天到晚出去丢人现眼,现在全小区见我就问,老李又输棋了?”
“妈,你别说他了,”李然笑了,“下棋又不是什么不良嗜好,让我爸活动活动脑子,预防老年痴呆。”
“得了吧,”张玲玉听到客厅又一声喊叫,“我看他现在就是老年痴呆前兆。”
张玲玉干活很利索,擀皮像是流水线,李然包饺子速度不够,不一会儿,张玲玉后来者居上,包好的饺子就比李然还要多了。
“李然啊,妈问你一件事行吗?”张玲玉没抬眼,继续做着手里的活。
李然抬眼看了张玲玉一眼:“别搞这么严肃好不好,你想问就问呗。”
“你…是和小韩处朋友呢吧?”
张玲玉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却让李然冷汗立刻下来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里的饺子都忘了该怎么捏。
李然心情有些复杂,自打大学那次事件过后,张玲玉对他在大事上百依百顺,嘴上虽然不饶人,但实则对他保护欲异常强烈。
性取向这件事情,李然没和家里坦白聊过,但他也没有很刻意的隐瞒过。如果之前不是段辰奕工作需要,他很可能会此刻已经是“已出柜”的状态了。
后来两人冷淡了,李然开始忙工作,他觉得出柜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至少得等自己有能力不让家人担心了,才能心平气和的聊。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张玲玉却跟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妈,”李然故作轻松地说,“你成天想什么呢,我俩不是那种关系。”
张玲玉还是没抬眼,“哦,是吗,那你跟那个小明星分手了?”
这下张玲玉的意思就很明确了,她要跟李然谈的不是韩以诚,而是李然本身。
李然捏捏眉心,口气别扭起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状况。”
“你高中毕业那会儿我就怀疑了,”张玲玉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李然:“那会儿你毕业典礼,有个高一的小男孩可尽跟你后边哭,你到挺潇洒,亲完人家就走,头都不带回的。”
李然尴尬的摸摸鼻子,下意识看了看厨房外边有没有人,还好李卫国和韩以诚还在下棋,只有一旁的张玲玉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我当时觉得不对劲,后来果然,身边那么多漂亮闺女放着你不理,左一个小段右一个小韩的。”
“我跟韩以诚…还真不是那种关系…”李然扶住额头。
“是也没事,”张玲玉说,“我看到现在,你也换了不少人了,就小韩这孩子靠谱。”
“…我出去上个厕所。”
“李然,”张玲玉叫住他,“有些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是当妈的,还得说完。”
李然站定在厨房门口。
“你处男的处女的,妈无所谓,但是妈知道你选的这条路不好走,外头有多少阻力你比我清楚,有的事你现在不在意,不代表以后不会在意,你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你自己好好想想。”
“妈,”李然苦笑着对张玲玉说道,“我也想有别的选择,但我真没有。”
张玲玉像是料到一般,继续碎碎念:“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这样的话...其实小韩这小伙子挺好的…”
李然:……
李然在厕所里洗了个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张玲玉的态度让他有点惊讶,他一直以为张玲玉会跟他大吵大闹,但其实却是一副木已成舟的心态。比起“规劝”他,反而更像是在强行撮合他和韩以诚。
李然回到厨房,张玲玉又回到原来的状态,跟他叨叨李卫国这不好那不好,店里怎么又有小年轻态度横了,听得李然一阵鼻酸。
他自己就在这个圈子,有多少人因为这事儿跟家里闹翻了的,李然不是不知道。
他腾出手来,抱了一下穿着围裙的张玲玉,张玲玉一愣,随即飞快的拍了拍李然后背。
李然还没从情绪里出来,正把饺子冻到冰箱里时,突然听到张玲玉招呼韩以诚,吓了他一跳,一转身看到韩以诚站在厨房门口。
韩以诚在门口往里探头,打量着李然满身的面粉:“需要帮忙吗?”
“哎呦不用,还不够添乱的呢!”张玲玉挥挥手,“等着就行了”,说完她又拍了李然一把,“你也出去吧。”
李然在门口磨蹭了一下:“那个…我爸知道吗?”
“你爸懂个屁啊,”张玲玉翻了个白眼,“你哪天想好了自己跟他说吧。”
李然退出厨房,回到客厅看到李卫国还在拉着韩以诚下棋,他走过去看了看,李卫国又在输的边缘反复挣扎。
这时候韩以诚的手机响了,他站起来出去接电话,李卫国还在对着棋局连连叹气。
李然从韩以诚买的东西里翻出一盒茶叶,给李卫国沏好。
“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输的呢?”李然问,“你快别跟他一块下棋了,人家可是读过博士的人,虐你那不跟切菜一样。”
“读过博士咋啦?”李卫国眼睛一离开棋盘,立刻就换上乐呵呵傻笑的面孔,“我要不是赶上年代不好,说不定也能读个博士玩玩。”
韩以诚接完电话回来,看到李卫国正在收拾棋盘。
“不下了?”
“改天再折磨你,”李卫国笑着捶了捶背,“我去里屋躺会的,为晚上看电视养精蓄锐。”
客厅里就剩下李然和韩以诚两个人,李然看了韩以诚一眼,发现他又开始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人好像真的很喜欢发呆。
一开始,他以为是韩以诚在生气,或者在思考什么事情。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韩以诚真的只是单纯在发呆而已。
李然在韩以诚面前打了个响指,韩以诚目光才逐渐聚焦回来。
“又在发呆啊,”李然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发呆时候,特别像那种在密谋什么事情的罪犯?”
韩以诚:?
李然眨眨眼:“你平时都没什么爱好的吗?听歌?看电影?运动?看动漫 ?”
韩以诚摇摇头,思考了一会:“打游戏算吗?”
“不算吧?看你打游戏跟工作似的,连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韩以诚提问:“你能放一集蓝精灵吗?”
“为什么?”李然一脸懵。
“我想看看格格巫。”
尴尬了,李然想,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他看着韩以诚期待的表情,狠心回答:“不能。”
韩以诚哦了一声,掏手机出来摆弄。李然以为他放弃想这件事了,松了口气,从塑料袋翻出来几包薯片,撕开其中一盒,嘎吱嘎吱往嘴里塞了一堆。
在他快吃完一包的时候,旁边韩以诚笑了两声,李然扭头一看,发现韩以诚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格格巫的图片。
“…你看,是不是还挺帅的?”
韩以诚嘴角还是上扬着的,李然不懂他开心的点在哪里。
“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比喻成坏人?”他问李然。
“因为你长得凶啊”,李然破罐破摔,“没人跟你说过你看起来凶吗?哎呀你笑什么?被说成反派还这么高兴哦?你这人真奇怪。”
李然看到他在那边笑,忍不住那手呼噜一把韩以诚的头发。
韩以诚头发比李然略长一些,手感细细软软的,和他本人气质完全不符。李然摸他头发摸得舒服,就又揉了一把,结果这时候正好张玲玉从厨房出来,正看到自己儿子像慈母一般给韩以诚顺毛。
李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将韩以诚脑袋推到一边。
韩以诚不知道他为什么发飙,捂着脑袋茫然的看着李然。
“抱歉啊,手滑了。”
张玲玉做了一桌子菜,指挥着李然和韩以诚从厨房端到茶几,李卫国兴奋地从柜子里掏出自己珍藏以久的白酒,往桌上放了四个小酒杯。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人头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大裙摆用力舞出新春的红火。
李卫国给四个酒杯都倒上酒,张玲玉有些嫌弃的拿起酒杯闻了闻,“你这酒还有酒精吗?是不是早都蒸发了?”
“再怎么蒸发,也是我珍藏的五粮液啊,”李卫国说着端起酒杯,“新年快乐!”
大家非常有仪式感的碰了碰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再抬起头来,李然就发现,韩以诚在偷偷抽气。
李然觉得自己的酒量遗传于父母,三人出去喝酒经常喝趴下所有亲戚邻里,平时跟朋友们喝的时候他都是有所把控,但今天,就得辛苦韩以诚入乡随俗了。
韩以诚这辈子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白酒更是碰都没碰过,刚刚辛辣的液体一灌入喉管,他立刻就觉得脖子和胃开始沸腾,带到四肢都一起发热。
可他表面硬是装得很淡定,让大家误以为他是个能喝的种。
李然当然知道韩以诚酒量有几斤几两,可他今天存了个心眼,没拉韩以诚,眼看着李卫国一杯一杯的给他倒酒。
“这小品,越来越没意思了,”李卫国感叹道,“还没早些年的好看。”
“那是你老咯,”张玲玉笑道,“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还怪人家节目不好。”
李卫国摇摇头,“老咯老咯,不服——”
李卫国说到一半,突然停下,看着韩以诚拍了拍李然。
“你看小韩是不是…喝醉了?”
李然回头看韩以诚,发现他耳朵后面红的厉害,眼神飘忽并且面露微笑,一副世界吵闹与我无关的模样。
“韩以诚?”李然把手放在韩以诚眼前挥了挥,韩以诚仍然没有看他,还是目视前方保持微笑。
“哎呦,”张玲玉担心地说,“这真是喝多了啊,要不你把他扶回你屋躺会吧?”
李然拍了一把韩以诚后背:“起立,走两步,”他边说边把韩以诚往上拎,他知道醉酒之后的韩以诚非常听话,一拎就起来。
韩以诚迷惑的看了李然一会儿,冒出来三个字:“干什么?”
李然:“重复我的话,稀里糊涂稀里糊涂。”
韩以诚:“西叽库拉——”
韩以诚话还没说完,就重心后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这一下蹲的韩以诚清醒不少,委屈的低下头:“我不想说了…”
李卫国悄悄凑到张玲玉耳边:“我第一次看有人喝多这样式的啊…你说,是咱家人太能喝了?还是这孩子太老实?”
李然半拖半拽的把韩以诚从客厅抗回自己屋,韩以诚似乎非常执着于自己站着,无形之中跟李然较劲。他很瘦,但骨架子大,棱棱角角把李然撞的生疼。
李然把他扔到床上,发现自己被累出一身汗,韩以诚坐在床上,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的看着他。
“赶紧躺下。”
韩以诚接到命令后把两条大长腿挪上来,乖乖侧躺在床上,眼睛还是盯着李然,似乎在等下一个指令。
若有若无的酒气在屋里蔓延,李然突然觉得也很上头,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他站起来刚要走,手被韩以诚一把拉住。
“阿然…”韩以诚嗓音哑哑的喊他。
如果不是屋里没有开灯,韩以诚会看到李然的脸一秒钟变得通红。他犹豫着坐到床头,看着韩以诚赤诚的眼神,感觉要被手里滚烫的温度融化了。
“闭眼,听话。”
韩以诚盯了他一小会,果然把眼睛闭上了。
“我待会就回来”,李然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然后非常迅速的,把嘴唇往韩以诚脸上贴了一下,几乎是碰到他脸颊的瞬间,就离开了。
李然心惊肉跳的看着韩以诚,幸好后者依然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李然回到客厅时,张玲玉已经把碗收拾到厨房,正在看电视的李卫国瞥了一眼李然,“你也喝多了?脸红的跟烫了似的。”
“你那酒有问题”,李然盯着电视胡说八道,“放了多少年啊,估计水都蒸发没了,全是酒精。”
“全是酒精?”李卫国拿起酒瓶纳闷的端详了一阵。
“酒精里的水还能先蒸发没了呢?”他自言自语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张玲玉甩着手从厨房回来,看到李卫国在沙发上打电话,就拿遥控器把电视声调小了点,坐在旁边嗑瓜子。
“哎,”李卫国挂了电话感慨不停开口,“看看老陈,国外过年去了,挺潇洒。”
“你要有那能耐挣钱,你能去月亮上过年,”张玲玉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李然吐了口瓜子皮:“去的泰国啊,花不了太多钱。”
李卫国立刻附和道:“就是的呢!老陈说报的旅行团,才花了三千多一个人。”
老李家三口这辈子没出过国,张玲玉听到这个价钱也有点心动,挪过来看李卫国手机上的照片。
“等过两月暖和点我开班的,”李然说,“给你俩报个好点的团,别找那种太便宜的,到时候到了那里使劲宰你们。”
“哎,”李卫国乐观道,“我俩有钱,想去自己报就行,再说了,人家外国不兴宰人。”
李然也没出过国,想了想觉得可能也有点道理,就没再说什么,抓了一把瓜子和张玲玉一块磕。
“现在这年啊,没味儿了,”张玲玉感叹道,“不让放花,也不兴串门,好不容易来个小韩,没喝两口还醉了。”
“你懂啥,”李卫国把手机收了放到一边,“这是响应国家号召,要环保,不放烟花。还有啊,那以前动不动磕头下跪的,多粗俗,”他说着又给张玲玉到了一小盅,“现在是新时代了,不搞那个。”
李然把自己的酒盅从餐厅拿过来,李卫国也给他满了一盅,三人碰了下杯,仰头一饮而尽。
“我们家然然啊,”张玲玉笑了,“别的没遗传,就这样酒量传下来了。”
“哎,那可不是,”李卫国也笑了,“还有这张脸,忒俊,跟你年轻时候一个模子刻的。”
喝到十二点,李卫国和张玲玉才回屋,李然也蹑手蹑脚回到自己屋里,发现韩以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屋里的小夜灯打开了,他站在床头盯着韩以诚看,对方似乎睡熟了。
没想到躺着的韩以诚突然睁开眼睛,吓了李然一跳。
“我靠,”李然差点喊出声来,“你没睡啊?”
“嗯,”韩以诚声音闷闷的,“等你回来。”
“你困吗?”李然问他。
韩以诚摇摇头。
“那我们出去玩会儿,”李然拍拍他,“走,给你看个好玩的。”
李然催促着韩以诚披好羽绒服,拉开柜子拿了点东西,跟韩以诚跑到小区院子里。李然家小区比较老旧,物业买的大红灯笼挂在单元门口,衬的氛围很复古。
李然从家里拿出来的,是上次给陈弦过生日用剩下的呲花,一个可以喷的墩子,还有几只拿在手里的烟火棒。他把墩子放到空旷的地方,递给韩以诚一个打火机。
“不是禁放吗?”韩以诚满脸的拒绝。
“这个花没声音,就只是好看,别人发现不了的,”李然看起来有点兴奋,“点上那个捻就行了。”
“我没放过…”韩以诚还是很抗拒。
“什么?”李然震惊道,“你没放过?那、那你更要试试了!快快快!”
韩以诚憋了半天,终于小声说:“我…不敢。”
李然跟他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噗嗤一声笑出来。李然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点上一只抽了一口,然后把刚刚那根烟递给韩以诚。
这是李然第一次当着韩以诚抽烟,他没有瘾,有时实在心烦会抽两根当消遣。
韩以诚拿细长的三白眼瞪着李然。
“快快快!用这个点!”李然指着那个墩子说,“这样绝对烧不到了吧?”
韩以诚看着那根燃烧的香烟,下定什么决心一样,从李然手里接过去,蹲在离墩子好远的地方伸着手点炮。
几乎是点燃的瞬间,韩以诚就把那根烧了一半的烟扔了,然后飞快的跑回李然身边,拉着他往后跑了好几步。
捻子燃烧还需要几秒钟,没等花火蹦出来,李然就开始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看着韩以诚慌张抱着自己的模样,几乎笑出泪花来。
“没想到你这么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以诚被他弄得有点恼羞成怒,瞪着他说不出来话。
这时,烟火的捻子烧尽,从那个圆锥形状的墩子里面,呼呼的喷出火树银花。
韩以诚转头去看烟花,一下子就像是被吸进去一样。
源源不断的火星从里面喷薄而出,五颜六色映亮了整个空地,烟火像是有生命般的要展示自己,聚集了星空的闪耀,忘我的燃尽,最后渐渐弱下去,只剩一点红色的火焰,偃旗息鼓。
韩以诚愣愣的看着那一点逐渐熄灭的残焰。
李然还被他抱在怀里,不安的扭动了一下,韩以诚才惊醒一般松手,往后退了两步。李然又开始脸红,赶紧从手边的塑料袋里掏出一个烟花棒递给韩以诚。
韩以诚沉默的看着两人手中燃烧的烟花棒,突然开口道:“过两天能陪我去看一个人吗?”
李然心下有些了然:“是你姐姐?”
韩以诚点点头。
李然上前主动捏了捏他的肩膀:“当然没问题。”
两人重新回到屋里躺好时,韩以诚安分了许多,李然倒开始睁着眼睡不着觉,他听着旁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翻来覆去静不下心来。
“韩以诚?老韩?老怂包?” 李然翻转过身,看着韩以诚入睡的样子不停小声喊他。
喊了好几声,韩以诚都没有反应,李然只好作罢。
怎么会有人鼻梁这么好看呢?李然盯着韩以诚的侧脸感慨,过了几分钟,他又开始贼心不死,悄悄支起身子,往韩以诚那边靠近。
变态就变态吧,反正他也不知道,就碰一下鼻子,不能怪我,谁叫他鼻梁这么好看呢?
于是李然把心一横,把嘴唇贴到韩以诚鼻梁处,也许是硬硬凉凉的触感太好,他一情不自禁就多停留了两秒钟。
就在李然刚要离开时,韩以诚突然翻了个身,正对着李然伸臂把他抱在了怀里。
李然一下子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脑门正好抵在韩以诚格外突出的锁骨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李然并不能确定韩以诚是梦是醒,他被搂在怀里,听着对方的心跳,半个身子都苏麻掉了。
“韩以诚?”他试探着又喊了一声。
韩以诚动了动,把抱着李然的胳膊收得更紧,过了好半天,回了一声:“唔…”
李然:“你醒着呢吗?跟我一起说稀里糊涂稀里糊涂。”
韩以诚:“嘘里裤…”
李然屏住呼吸待了一会,发现韩以诚是真的醉酒加做梦,才放松下来。他稍微动了动,仰头看到韩以诚很锋利的下颚线,心虚的在韩以诚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