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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浑水

淌浑水

发表时间:2021-03-15 15:47

纯爱小说《淌浑水》的主角是周泊新陈礼,是作者落回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陈礼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酒精真的是个害人的东西,就算他断片了,但他还是记得他和他所谓的哥哥发生的事情。

淌浑水小说
淌浑水
更新时间:2021-03-15
小编评语:我是一潭死水,来点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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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浑水》精选

十一点半我和大成和三子的微信群弹出来一条提醒,叮咚一声响,吓了我一跳。

大成发来的消息,一串网址,光看那拼不出含义的字母和数字组合就知道是个什么网址。果然没出两秒钟大成又发出来三个猥琐兮兮的默认表情,眼睛里两颗爱心嘴里流口水的黄豆脸。

学校留的作业很少,这个时间不是睡了就是窝在被窝玩手机,三子秒回,三个竖大拇指的默认表情。

这种话题我一般不太参与,大成他们之前说我装逼,并相当真挚诚恳地和我分享怎么才能更爽的“小妙招”,说这是人之常情,夜深人静,她们妹子网抑云,咱们纯爷们打飞机。我真没装逼,根据他俩在群里交流经验分享网址的频率来看,我确实没有他俩那么频繁。

哦,对了,大成和冯梦蕊分手了。

在我生日后第二天就分了,大成的说法是烦了,处了一个多月了,腻了。我总觉得他那天应该是看到冯梦蕊跟我说话了,但他嬉皮笑脸的,还是那副“女人如衣服”的模样,也可能真的只是因为腻了。

夜深人静,群里在分享了一个网址之后突然安静了,我翻了个白眼,不用猜也知道那俩纯爷们干什么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大成复活,发了条语音,点开先是五秒钟的沉默,然后是一声惆怅的叹气,再然后是大成饱含情感的歌声: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基本没一个字在调上,但还是能听出来他正唱我们的群歌,大成和我都分手之后我们群的群歌又变回单身情歌。

我按住语音,骂他:“妹子网抑云,纯爷们打飞机,你他妈一娘炮打完飞机网抑云。”

三子正在装自己还没结束,装,就硬装,也不怕撸破了皮。

这俩人都进入贤者时间,估计都在思考人生的意义,我也莫名其妙地开始一起思考人生。但我的人生实在没什么值得思考的,一切都简单粗暴,标准的富二代模板:物质生活丰富,精神世界匮乏,狗血淋头的家庭伦理,不用拼搏就美好的未来。

唯一值得我动动脑子的可能就是我哥。

我和我哥的房间中间只隔了一个空房间,这么大一个别墅里头只住了我和我哥,而我已经两天没敢和他说话了。

记忆回到两天前的晚上,我问我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居高临下俯视我,当时客厅没开顶灯,只有一盏小灯,光线不是很充足。我下楼的时候开了二楼走廊的壁灯,能看见我哥的轮廓。我问完那句话他许久没说话,也可能没有许久,我当时太紧张了,对时间不太敏感,整个人被扔进真空环境一样,换气都觉得肺疼,度秒如年。

我哥已经二十六岁了,嗓音是成熟男人的低沉和磁性,笑起来多是气音,就好像不想浪费力气。不过也是因为他面对我时多是讽刺的笑,冷笑,或者嘲笑,这种笑气音足够。

“怕我抢你女朋友?”我哥说。

我就知道他生气了,但是确实是我错在先,我没有半分委屈和气愤,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如果我还是那只羊,那么现在我把肚皮露给他看,他想咬就咬,想摸就摸。最畸形的是我这么对他,还要乞求他愿意看我一眼,愿意来咬我的肚皮。

我抬脚往楼上走,希望我哥不要转身回房间。

还好,等我到了二楼他还站在原地。

壁灯是暗黄色,打在他身上有种朦胧的暧昧感。在下面的时候看不太清,现在到了他面前才看见他身上这一团暖烘烘的黄光,就像瞬间回到了几年前,回到麦城最北边的一片麦场,他紧紧牵着我的手叫我小礼。那是他留给我的糖,就算现在他不再给我了,但是我始终惦记着那点甜。

我看他的眼睛,心里默念了三遍“我不怕疼”,然后开口,“你谈了恋爱是不是再也不会回丽水苑了?”

他眉毛动了动,挑了一下似的,但幅度不大,“嗯。”

我一瞬间慌了神,心里漫出来好大一股的难过,身体里装不下一样,溢出来到眼睛里,差点忍不住伸手抓他睡袍,怎么能“嗯”呢!可是他明明是我哥,就算他要谈恋爱,要结婚,要生孩子都好,他也是我哥,没听说过谁家的哥哥谈了恋爱就不要弟弟的。

“不行。”我说,“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弟弟。”

他又笑,翘起来的唇峰被扯平,“你不是。”

我说了他是判官,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我自己想象的都要深,我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审判的机会。

只是发现我对自己的认知还是不太清晰,我以为我不怕疼,早就麻木,虽然才十八岁的年纪,但被时间流放了许久似的。

现在发觉我还是怕疼的,我在心里念他的名字,甚至想去找个大师算算他的八字,看看周泊新这个人是不是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奖励的环节这就结束了,他又罚我。我疼得要死,疼到想哭,娘炮吧你,我骂自己。

我马上眼眶就快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说的是实话,我确实不是他弟弟。否则陈志远也不会想掐死我,我也不会在柳家低人一等。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吗?我当了他那么多年的弟弟,现在因为我不是陈志远的儿子,我就突然不是他弟弟了,他就不要我了?

可能是我的难过让他不耐烦,对他来说我始终是个麻烦的小孩,不值得他花费时间站在这里和我一起怀念过去,歌颂亲情。他调整自己的站姿,从闲散的姿势站正,也离我更近几分,想结束我们的对话,便正面回答了我最开始的问题,“没谈恋爱。”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还难过着,从谷底一下子又被抛回了云端,天旋地转的,愣愣“啊”了声。

他这次是真的不耐烦了,一双眸里压着分辨不清的情绪,握着杯子的手指敲了敲杯壁,“没谈恋爱,还在用手,听懂了?”

我哥这话说得太坦然了。

不过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大成和三子也经常跟我说这种话题,我心烦的时候觉得他们烦人,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一起参与话题,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别扭,莫名其妙在我哥的注视下咽了口水,喉结滚了又滚。

紧接着就看见他唇又弯起来,我觉得这次应该是嘲笑,肯定是嘲笑。我表现得也太像纯情处男了,好像在公共场合看见女性露出来一半的乳房便脸红的小屁孩,肯定会被他嘲笑。

那双手感觉像是刻意往我面前送过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打着暗色的光,像是美术馆里一件精心展出的艺术品。握着杯子的手势也正好是围拢起来的,食指摸着杯子动了两下,从指尖连往手腕的那根筋便凸起来,在他手背上起伏。

我紧紧盯住我哥的右手,又听见自己的心跳。杯子里面装的是白水,没有温度,它往我这边倾斜的时候我看到的。我哥凑在我耳边,笑着的声音,“怎么了,没自慰过?”

手机猛地“叮咚”一声,我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强行把我哥两天前那句话从脑子里赶出去,发现捏在手里的手机因为我长时间的发呆已经锁屏了。

三子的消息:我经常想为什么我能单身这么久,只有右手陪我。

“没谈恋爱,还在用手。”

三子的话成功让我哥的声音又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见了鬼了。我把手机锁了扔到一旁,抬手摸自己的脸,感受到不太寻常的温度,我草,我该不会脸红了吧。这才是真的见了鬼了,我登时跳下床,“啪”一声把屋里的顶灯打开,突如其来的强光一下子无法适应,我眯着眼睛坐在镜子前面等自己适应光线。

妈。的。

真脸红了,为什么?被二十六岁的老男人调侃一句就脸红,而且两天不敢看他,你疯了吧陈礼,纯情处男一样。我伸手“啪啪”打了自己脸两下,没用多大的劲,就是不太想面对自己脸红了这件事。盯着镜子里那张脸,脸颊上慢慢浮现出两个不太清晰的掌印,又想我哥说的话,最后一句。

鬼使神差地关了灯,爬上床,点开大成发过来的网址。

不敢外放,总觉得会被我哥听见,找了半天耳机,塞进耳朵里。、

没兴致仔细选视频,随便点进去一个,连缓冲都没有,视频一开始就是娇柔的呻吟和压抑的喘息直接送进我耳朵里,我皱了皱眉,顿时索然无味。但还是逼着自己往下看,自从上次在温泉山庄拒绝了鞠露露之后我再也没这方面的心思,我脸红,不敢看我哥的身体肯定都是因为憋了太久。

看了半天,看数学书我也没这么看不进去过,我不是得病了吧?以后都硬不起来了?

退出又重新点了一个,一男一女在桌子上纠缠着,姿势动作都像生日那天的那场“梦”。

但这男的没有我哥一半好看,也没有我哥一半性感。

我猛地想起来我哥露出来那截腰,和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的动作,问我自慰过没有。

在我面前夸过我哥的人太多了,有的人夸他身材,有的人夸他的脸,有的人夸衣品,我往常都听得不太走心,没想到现在都能想起来——你哥嘴唇好适合接吻啊;他鼻梁高到我站上去可能恐高;你哥气质太绝了,就是那种明明很禁欲但是又感觉上了床能把我顶得满床乱爬。

我脑子里放弹幕似的往外刷,草,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些话都是谁说的,要不要脸。

我的心跳到快要从嗓子眼飞出来,一瞬间头皮都炸了起来,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摸,竟然真的硬了。我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手机上在放什么已经没有在看,我的镜头对准我哥,对准周泊新,对准二十六岁那一身的荷尔蒙。

我不敢动作,只能让它硬着。

总不能,总不能想着自己的哥哥自慰吧?我现在甚至想给宋亦薇打个电话,问问她我又是在发什么疯,有没有什么科学的解释能告诉我想着自己的哥哥硬了是什么病,或者说自慰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又是什么病。

我一定是憋了太久了,明晚正好是周五,我得和大成一起找个酒吧之类的地方好好释放一下。

宋亦薇早就警告过我,我和我哥没有血缘关系,我如果一直对他抱有这么深的执念,不是没有往其他方向发展的可能。

我当时不明白她说的其他方面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停止讨好他,也觉得这辈子我们之间除了堪堪维系的兄弟之情绝不会有什么其他方面,但现在我知道宋亦薇的意思了。

大成还叫了几个“兄弟”,比我们几个大几岁,最大的一个应该有二十五六了。他们基本都已经接手家里的生意,在外头玩得开,大成的意思是想玩点花样多的就得跟着他们。

我胡乱点头,也不在意跟着谁去什么地方。我们以前去过的酒吧会所什么的确实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几个还是高中生,除非自己带人来,或者在场子里和谁看对眼了直接约,不然那边不会带人给我们挑,要真出了事没人能负责。我被大成勾着肩膀,他压低了声音在我耳朵旁边问,“怎么了哥,今儿个一改本性,以前我约炮的时候你可从来不参与。”

我听着他不知道哪学来的口音,不耐烦地“啧”一声,“真以为我是圣人了?”

“得得得,我陈哥,麦城炮王。”他贱兮兮地冲我竖大拇指。

我笑着骂了一声,跟着前头几个进了一家会所。

亮瞎眼的装潢,一进门就有两个身材相当哇塞的美女靠过来,低眉顺目地喊“公子”。竟然是喊公子,我第一次来这家会所,顿时觉得有点稀奇。不得不说这家会所很会把握男人的心,她们叫你“公子”,像是把你捧成“温良恭俭让”的文化人,下一秒你脱下某人的衣服,也脱下“公子”的外衣变成“禽兽”。

我有些恶劣地想。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约炮,得为自己找一些道德支撑感。例如那种相当扯淡的“这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之类的理由,虽然我是单身,这件事本身在道德上也没有亏欠感。我又觉得我和我哥真是太不一样了,他毫无道德,我浑身上下写满了道德。

包厢里的灯光比外头暧昧许多,前面三人显然经常光顾,姿势随意地往沙发里陷进去,摸出来烟盒分了三根烟,点燃之后才烟雾缭绕地抬手招呼大成,“成子,你们哥儿仨,这都走一路了,不介绍一下?”

他们给大成也递了一根,这是相当高的礼仪,大成接过去,扯了我一把。

“这我陈哥,陈礼,北边儿那片景点都他家的。”大成找了个麦城人尽皆知的地方介绍我。

沙发里的人露出来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从始至终第一次正眼看我似的,其实刚一见面的时候他打量我一眼我就知道他认出我了,真会装。然后他嘬了口烟,“嘶”了一声,“那片儿,我记着是柳家的吧?”

大成眉毛皱起来,下意识看了我一眼。我从自己兜里掏出来烟,自己给自己点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摆出什么表情。我经常观察我哥的脸,这会儿能模仿出他那张面瘫脸几分精髓,“柳坊是我妈。”

“哦!”他这才笑出来,凑过来握我的手,“你看,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柳家公子,荣幸认识。”

我握着他的手,声音毫不热络,“我姓陈。”

这人叫李洲,李家二公子,玩车的,家里的生意也和车有关,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

富二代也是分圈子的。我家主要是搞旅游业的,麦城因为围城的一圈麦田这几年旅游业发达,而最北边那一片的麦田都被我妈买下来了。最开始是陈志远送了她一片中的一块,后来我妈觉得那一片麦田值得开发,花钱直接将那一整片都买下来了,把陈志远送她的那块夹在中间,显得那一小块田微不足道。

大成,也就是徐玉成,家里是开酒店的,我们两家旅游餐饮住宿一条龙。三子家是搞艺术摄影的,麦城最好看最艺术的景点就是这一圈儿麦田。三子名字叫宁修远,叫三子是因为他是家里的老三,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虽说我们和李洲确实不是一个圈子的,但麦城叫得出名字的每个行业站在最尖上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谁不知道谁。李洲高高在上那模样,玩个车多高级似的,从不旅游还是不住酒店不吃饭?

但李洲他们确实是这会所的常客。

面前一溜烟排开的美女,李洲扫了一眼,不太高兴似的低头又点了根烟,领她们进来的三十多岁的女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挥挥手让排着队的美女赶紧出去。小美女们还没走完李洲便开口了,“姐,你这下我面子啊,我今儿带朋友来的。”

女人捂着嘴笑,“李公子,我的李公子呦,您就是眼光高,别人争着抢着的你都不稀罕。等着,我去叫去,保准您在朋友面前长脸。”

女人穿着身艳红色的旗袍,脚上的高跟鞋踩着毛绒地毯,混着背景音乐听不出脚步的声音,扭着屁股走出去。李洲三人聊自己的天,我和大成三子也聊自己的天,说是一起出来玩,其实泾渭分明,不知道大成是怎么和他们搭上线的。

大成也有点不爽,就因为刚刚李洲说我是柳家的人。他轻声骂了句脏话,李洲给他的烟他不敢直接掐了,还剩大概五六口的时候才掐在烟灰缸里,“滋啦”一声火苗淹没在水里。然后凑过来道歉,“陈哥,没想到这个逼这么嘴贱,我跟他也不熟,以前在场子里经常见,人挺大方的,都叫他一声哥。”

我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没有怪大成的意思。

谁不知道谁,谁家里都有点什么破事,麦城这些有钱人家里都清楚着呢。同个圈子的人比如我和大成和三子,我们之间的地位只看家里有多少钱,有钱就能当哥,其实三子比我和大成都大,但还是叫我们一声哥;而不同圈子的人,比如我和李洲,我们之间只看谁的家丑多,我家家丑更多,那我就只能躺平任嘲。

“谁啊,我今天来就是露个脸,你可别想推我去……”

一道声音插进包厢里暧昧的背景音乐里,嗓音清甜,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嗲。我抬眼往门口看,看见刚刚出去的女人推着个穿白色旗袍的走进来。腿长又细,白得发光,身材的曲线被旗袍勾勒到极致,最重要的是那张脸相当眼熟。

我一时想不起来,胳膊碰了一下身旁的三子,“演员?你认不认识。”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视线好像是顿在我身上。我一头雾水,坦然和她对上视线,认识我?按照含金量来说,她更应该去讨好李洲他们三个。

“我草,真的假的,米乔你不认识啊!演环玉的那个。”三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他说环玉我就认识了,电视上那张小丫鬟的脸和眼前这张脸重叠起来,前年夏天因为一部古装剧丫鬟角色火起来的小演员。但我对娱乐圈没什么了解,还真的不认识什么米乔,咖位也不高,小火了一把现在应该也就能算是个网红。

“李公子带朋友来的,让你来陪陪能委屈着你了?”

进来的不止是米乔,米乔身后还跟着两个,显然没有她有知名度,低眉顺目的,米乔说话的时候两个人不敢插嘴。

米乔坐在李洲身边,但眼神一直往我这边瞟。李洲又不傻,当然能感觉到米乔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他笑了一声,手掌拢着米乔的肩膀,一开始掌心还在旗袍的布料能裹住的地方,后来手掌往下移了又移,摸到了米乔露出来的胳膊。用相当刻意的语气叹了口气,“哎,不服老是不行啊,你们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年轻的?”

米乔眼神从我身上收回去,不轻不重推了一下李洲,顺势将自己的身体从他掌心里退出来,“李公子,说什么呢。只是觉得和陈家小公子很投缘,多看两眼,您怎么吃起醋来了。”

“哈哈哈哈行,这话都说了,我要是不让给陈礼岂不是我当哥哥的不厚道了。”李洲瞥了我一眼,看不出什么眼神。

我没搞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人都已经在李洲旁边了,现在往我这跑,绝对得罪李洲。

但我今天就是来玩的,碰上李洲这么贱的就认倒霉,别坏了自己的兴致。我不怕得罪他,柳家他肯定是不敢动,他要是想把气撒在陈志远身上那再好不过。我笑了一声,把三子从我身边赶走,牵着米乔的手往身边坐。

“陈小公子。”米乔乖乖叫人。

我已经习惯了包厢里暧昧昏暗的光线,白色的旗袍像是夜里的蝴蝶,轻巧地往我身上落,没人会拒绝往自己身上落的蝴蝶。我牵她的手,她不拒绝,我揽她的肩膀,她也不拒绝,温顺到不像蝴蝶,像阴谋。我侧头到她耳旁,“不怕得罪李洲?”

她笑到眼睛弯起来,“怕呀,怎么不怕。李洲是这里的常客,你可要保护好我。”

“你签在极映吧。”我说。

米乔身子僵了一下,转瞬又柔软下来,“陈小公子出来玩,总得给我点好处吧?”

李洲主动搭话,又和大成他们玩到一起,跟米乔一起进来的两个作陪,几个人到点歌台点了堆乱七八糟的情歌。闪光灯不知道被谁打开,花花绿绿的激光灯在头顶一直晃,一会儿照亮米乔的脸,一会儿照亮我的脸。我盯着她被激光灯打出光斑的脸看,精致漂亮,跟我讨好处讨得坦然。

手绕到她肩膀后面,捏起来一撮头发在指间玩,“我不跟极映的签约艺人上床。”

精致漂亮的脸瞬间崩塌,“我为你拒绝了李洲,你现在说不?”

我听着好笑,挑起来眉,依旧玩她头发,纠正她话里的错误,“你是为了你自己。”

到会所的时候就将近九点了,在包厢里又消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米乔站起身,从沙发上捞过去她巴掌大的包包,出去之前跟李洲打了声招呼,“李公子,我去补个妆。”

李洲怀里搂着一个,听见这话又瞥我一眼,笑出来,“还补什么妆,一会儿就跟着陈公子回房了,还用得着补妆吗!”

他们笑成一团,米乔脸红了起来,笑着退出包厢。

我摸出来根烟,刚刚一直搂着米乔,一根都没抽,光吸他们的二手烟了,这会儿嘴痒。刚放进嘴里大成拍我肩膀,“走啊,放个水。”

他俩都要去厕所,我也不想跟李洲他们单独共处一室,便站起来也跟着去了厕所,站在门外等大成和三子。烟灰磕进门口的灭烟器里,大成刚从男厕所那边的门里迈出来,便听见旁边女厕所没关紧的门里传出来声音。

“那你以后不就得罪李洲了?你也太敢了,拒绝李洲。”

“你要是看见了周泊新的弟弟你也愿意为了他拒绝李洲。”

“哎,周总弟弟要是真愿意包你也好,现在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他不就是个没爹的野种,钱和权都是柳家的,他在柳家头都抬不起来吧?人还这么摆谱,真以为自己是公子少爷了,我拒绝李洲往他身边坐是多大的面子,他竟然还不要,气死我了!”

“乔乔,你小点声!”

“烦死了,本来还想通过他攀上周泊新的关系,再拖下去我真快成网红了,都已经半年没有戏找我了。”

“我们这些小演员能火一把你就知足吧……”

两个女人应该在里头补妆,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我没因为这番话露出来特殊的表情,一直冷着脸往灭烟器里磕烟灰,滚烫的灰烬扑棱棱地落进去。

大成不敢说话,估计心里后悔得要死,要不是他撺出来这个局今晚也不会出这么多事。三子刚从里头出来,一时没看出来气氛尴尬,撞了一下大成的肩膀,“走啊,干什么呢?”

大成拐了一下他肚子,让他赶紧闭嘴。

三子尿了个尿把脑子一起尿出去了,莫名其妙地看我们俩,“陈哥,咋了,回去呗?”

女厕所里的交谈戛然而止,顿时安静到掉一根头发都能震耳欲聋。

我将烟头扔进去,拇指食指互相搓了搓,扯出来一个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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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小说《淌浑水》的主角是周泊新陈礼,是作者落回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陈礼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酒精真的是个害人的东西,就算他断片了,但他还是记得他和他所谓的哥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