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裸舞》是一本已经完结的纯爱小说,是作者肖红袖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小飞肖是该书的主人公,裸舞主要讲述了:肖知道他和小飞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和他一起跳舞。
《裸舞肖》精选:
“小飞,我爱你。”我说。亲了他的脸蛋一下,他并不躲避,伸出手来摸我的鼻子。
“小飞,我不知道你曾经受过什么苦,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总之我爱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跟我一样……”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的声音嘶哑了,鼻子酸得不行,我知道我哭着呢,可是我还是忘我地对小飞说:“小飞,我要对你好,真的,我来保护你,我不会欺负你,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紧紧地握他的手,去亲吻他的额头。
他在我怀里委了一下,细细的脖子扭了扭,用嘴巴去咬我衣服上的扣子,那样子象小羊羔吃奶似的。
我就破泣而笑,拍他的脊背。
“这么冷,我们不在这里坐着了,好么?”
他点了点头。
我牵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那么,去哪里呢?回我的宿舍吗?冷清清的,还残留着刘大伟的酒味和不美好的记忆。去小飞家里吗?不……多么难堪,多么不可接受啊……那我们能去哪里呢?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现,我们其实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没有家,心灵上的形式上的家,都没有。
十年前的元旦,我就这样牵着小飞的手,走出那宽阔又凄冷的排练厅,穿过飘着雪花的空旷的校园,漫无目的地来到了校外的街道上。
天很冷,我很茫然,但是茫然之中却有着一份异样的激动。小飞紧紧地跟着我,在我的身后躲避着寒风的侵袭。我将带给他什么?是新生还是毁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他,我要跟他在一起,我要改变他,和他一起活下去。尽管我并不伟大也不怎么坚强,尽管我象是个孤儿,只有十九岁。
男人的成熟,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冲动是成熟的代价和必然的历程。
后来我还是来到了紫玫瑰夜总会——因为我没有什么去处了,在这个城市里我仍然是很无知。
夜总会里正在进行元旦狂欢晚会,我带着小飞穿过群魔乱舞的大厅,来到后台的休息室里,不知所措地坐在沙发上。
小飞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发生什么,突然的环境变化让他恐惧了,他深深地垂下头去,紧缩着身子,抱着我的胳膊不松开。
“哟,少爷来了!”一声怪里怪气的招呼声从背后传来,我转过头去,进来的是以前几个我认识的夜总会坐台小姐。
她们显然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叼着烟摇摆着腰肢过来拍我的肩,我不自然地耸动了一下肩膀,抬头看她们浓重白粉掩盖的变了形的脸。
她们说:“这是谁呀?哈哈,新调的货?挺漂亮的嘛!”
她们的手又伸向小飞,想去摸小飞的脸,小飞慌忙地躲闪着想逃开,我有些愤怒了,把她们的手推开,问:
“老板呢?我找他有事儿……曼丽姐呢?她在不在?”
她们讪笑着说:“是不是混不下去啦?要回来做?好啊,现在生意火暴得不得了,你回来正好!”
正说着,曼丽唱完了歌下了场,她被人在台上灌了酒,脚步有些散乱了。她晃着进了门,晚礼服式样的演出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破了一角,显得有些衣装不整。她先是靠着门口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看到了我,走了过来。最吸引我目光的是,她长了两个很突兀的眼袋了,这使得她苍老憔悴了许多。
她对我笑了一下,说:“怎么?过来看我啊?……这是谁?挺标致的嘛。”
“曼丽姐……”我说:“我不要读书啦,我想回来。”
“为什么?”她说:“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抱紧了小飞。小飞把头藏在我的怀抱里,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
曼丽似乎看出了什么,说:“哈,小兔崽子,你可真是个骚包。这孩子是谁?怎么认识的?……你不会是因为他吧?”
我说:“他是黄小秋的儿子。”
“啊?!”曼丽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又瞪着眼睛再去看小飞,“靠,她儿子?没搞错吧?怎么这么多年来都没听说过?她结婚了?这孩子的爸爸呢?是谁?”
我说:“我不知道。他没有爸爸。”
“这样啊……”曼丽去问小飞:“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你爸爸呢?”
小飞被问得连连摇头,更贴近了我。我忙说:“曼丽姐你别问了,他不会说话的……他不会说话。”
曼丽愣了一下,“噢。”她点了一下头,又喃喃自语地说:“黄小秋还真不简单呢,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来。你呢?肖,我把你介绍过去的时候可是对你的过去一个屁也没提,别是你自己装不住了吧?靠,连人家儿子都勾搭上了,你真不是人。”
“没有啊,”我说:“我喜欢他,我把他带出来了,我们不回去了。”
曼丽说:“别发神经了你,他多大了?没成年呢吧?看这小样子瘦得象小鸡崽子似的,还是个哑巴!你想把他带到哪儿去呀?快走吧快走吧!黄小秋知道么?”
我摇头。
她打起了酒嗝,推了推我,“行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简直是胡闹。黄小秋的嘴巴真是太严了,藏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我都不知道。这孩子肯定有问题……哎,你听不见吧?别骂我哦……”
她又去推小飞,小飞吓得拼命地往我怀里钻着。
曼丽的家竟然很整洁,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或许,在我的想象中单身女人和单身男人的家一样应该是凌乱的观点是错误的。曼丽的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在偏僻的老城区,外观的墙壁已经灰旧了,上面长满了潮湿的青苔,因为天寒的原因,青苔上已挂了斑斑的霜花。但是房间内是温馨的。浅粉色的窗帘和浅粉色的床单被罩,连拖鞋都是浅粉色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只心形的水晶相框,里面镶着曼丽的一张演出照片。相框旁边放着一只巨大的水晶烟灰缸,曼丽正娴熟地往里面弹着烟灰。
曼丽说:“好了,小兔崽子,今天你们睡我的床吧,我去睡沙发。”
我连忙说:“别,别,曼丽姐,还是我们睡沙发好了。”
曼丽丢下了烟头,抱着被子出了门,笑笑说:“行啦。不管睡哪里,你都不要给我搞什么事情,知道么?”
我的脸又“刷”地一下子红了,转头看身边的小飞,小飞只是靠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曼丽又说:“你还是给黄小秋打个电话过去吧,以免发生什么大事儿。”
“我……”我说:“那……我说什么呢?……”
曼丽说:“靠!这还用我教你么?我再管你我真的成教唆犯啦!反正你把人家儿子带出来了,人家肯定会着急的。”
黄小秋会着急么?
也是会的,她对小飞是那么在意,她无时无刻不在呵护着小飞,约束着小飞,不让小飞往学校外面去,怕出什么事儿,不让小飞登台,说他还小……但是,她真的是在爱着小飞的么?小飞明明有问题,有病,她不给他治疗,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元旦节的夜里,她竟然偷偷地和刘大伟约会,而把小飞留在漆黑的排练厅里,她……我真的是搞不懂她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究竟是为什么?
忍了一会儿,我还是拨通了电话,电话振了几下铃,竟然有人接了,是黄小秋迷迷糊糊的声音:
“喂,找哪位?”
我立刻紧张了起来,压抑着心跳说:“是我,我是肖,黄老师……”
“干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
我说:“我和小飞现在在外面,我们……今天不回去了……”
黄小秋的声音一下子提高的八度:“什么?!你要干什么?!你们在哪里?!”
我说:“我们在一个朋友的家里……你……你把小飞一个人丢在排练厅里不管了,我、我带他出来了,我不会不管他的。”
黄小秋叫了起来:“猪啊你!!那是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我说:“反正我们不回去了。”
黄小秋说:“我告诉你肖,你抓紧时间把他送回来,要不,你等着受处分吧!”
我说:“随便,反正我不回去了,小飞也不会回去了。”
黄小秋说:“小飞呢?你让小飞接电话!”
我说:“他睡了。”
“胡说!”她立即叫了起来,声音几乎要穿透了我的耳膜,她叫:“小飞!!!你给我回来!!你不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我捂住了话筒,见她仍不停息地叫,便慌张地挂断了电话。
曼丽在一旁怔怔地看着我,小飞靠在门框上,目光楚楚,也在看着我。我放下电话,心里很不安,不知觉地叹息了一下。
曼丽说:“呵呵,她倒还是老样子啊。”
我走过去,把小飞轻轻地拉到了床上,给他脱了鞋子和衣服,盖好了被子。这时候的小飞温顺得象一只生病的了小羊羔,任凭我的安排。盖好被子以后,他打了一个呵欠,显得很困倦了的感觉。
我坐在他身边,在他身上轻轻地拍着,象哄一个小孩子。
终于他缓缓地合上了眼睛,看样子已经睡了。
我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曼丽已经洗完了澡,又靠在沙发上抽烟。
我基本上没有看到过曼丽不化妆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她的脸是很恐怖的。没有任何浓重醒目的颜色,整张脸就象是一张旧报纸,皮肤松弛着,很苍老。
她说:“到底是怎么搞的?”
我低低地说:“我不知道,真的,曼丽姐,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了。”
曼丽说:“你不在学校了好好读书,怎么又搞这些事情……嘿嘿,说了搞文艺的这样的人就是多,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我说:“我真的就是喜欢小飞,我现在想好了,我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做什么,都要带着他了。”
曼丽说:“别说傻话了,你能做什么?那……十万块还剩下多少了?够活了么?”
曼丽又说:“好了,不问你这个了,这是你的事儿。那么小飞呢?他有什么毛病?怎么不说话?哑巴?还是聋子?”
我说:“我听黄老师说他是自闭症,他会讲话的,但是就是不说话。”
曼丽说:“这种病?……我没有听说过……”
我说:“我也没有听说过。我打算带小飞去医院看看,我想让他说话,他应该跟我们一样生活着,真的,他还会跳舞,他很有才华。”
曼丽说:“你是听黄小秋说的?呵呵,她的话,你只信三分之一好了,那个疯子!”
我问:“怎么呢?”
曼丽说:“这个小飞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谁知道呢?反正我没听说过。不过,我们也快有十年没见面了吧,就上次因为你的事儿跟她打过一声招呼,其实私底下大家根本也没什么来往。”
我说:“哦。”
曼丽说:“那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演出,都是单位组织的和一些演出任务,她那时侯特别红,所以也特别牛□,根本不和我们这些小角色们来往。后来听说她还获了奖呢,省里有个领导看上了她……不知道详细情况,只是听说罢了。”
我说:“那后来呢?”
曼丽说:“后来?后来我到外地去了,回来听圈子里面的人讲黄小秋混得特别惨,有一次演出还发生了重大演出事故……她也不知道是怀上了谁的孩子,还上场跳《掌上舞》,结果摔下来了,扭了腰,那个孩子好象也没保住……她的名声臭了,大家来往的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