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气高流量小说《贪心无厌》讲述云岫与庆顺郡王世子青梅竹马,却在订婚之际被病重的暴君谢君棠强行选为殉葬品。奉天帝以"父债子偿"为由,将云岫囚入深宫,而这场始于报复的强取豪夺,却因少年如灼灼朝阳般的鲜活逐渐崩塌——当偏执帝王发现自己竟对仇人之子动了心,而云岫在皇权与爱情的夹缝中,必须为自由与尊严拼死一搏。
《贪心无厌》精选:
因着了风寒病了一场,谢瑜安又替云岫告了假。
云岫也颇为无奈,自从离开青萍府来到帝都,又是生病又是受伤的,似乎多数时候他都躺在小院里静养,而等病愈后又不得不打点起精力去宫里读书。
明明那么大的一个帝都,自己却像被困于囹圄之中一般无法随意来去,倒教人好生惆怅。
过了两天,朱楣离京前在聚仙楼订了雅间,邀谢瑜安和几位同科小聚。原本云岫也在受邀之列,只是他病了,只得由谢瑜安出面替他婉拒。在那之后,朱楣就辞别了亲友,带着仆役冒雪启程去了地方赴任。
本以为这风寒养两日便好,谁知却反反复复总不能彻底好全。谢瑜安只好向宫里递了郡王府的牌子,邀了医官来府中出诊。
医官看后说是因为不适应京中气候,加之前两次伤病伤了根底从而导致病症反复。
云岫和谢瑜安听后都若有所思,帝都冬日比青萍府来得酷寒许多,冰封雪盖,冻得人受不了,郡王府内虽不缺炭火被褥,但他们入京还不到半年,如此大的气候差异着实让人难挨。
谢瑜安忧心道:“那该如何是好呢?”
医官斟酌道:“只能慢慢适应起来,下官再增改几味药材,先吃两剂看看情况再说,平日里也注意保暖静养,切莫再受了凉。”
医官看诊时松萝也在旁听,此时她忽然开口道:“大人,我家小郎君因适应不了京中严寒所以久病难愈,若是去气候宜人的地方养病是否就能好转了?”
谢瑜安以为她是想把人送回青萍府去调养,立刻出言反驳道:“这不妥,青萍府与帝都千里之遥,现在又正值隆冬,冒着严寒长途跋涉身子如何受得了?我不同意,这绝对不行!”
松萝笑道:“世子爷别急,奴婢并非这个意思。”
云岫眨眨眼,有些猜到松萝的言外之意,“你是说城外的温泉庄子?”
松萝点头道:“正是呢,奴婢记得老爷在京郊凤池山上有座温泉别苑,当年老爷临终时就把地契给了您。前头您刚入京那会儿,负责打理庄子的向管事还专门来向您请过安,您当时正病着虽没见他但吃了他带来的果子,还赞了句味道好呢。”
云岫想了想,对那个向管事却丁点印象也无,也不记得自己病中尝过什么果子。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想起那会儿应当是阿倦的意识在控制自己这具身体。
谢瑜安听他们谈及温泉庄子的事,面带笑意道:“早知有这么个好去处,岫岫也不必受这么久的罪了,好,我现在就派人去庄子上收拾,看还需添置点什么,等打理妥当就把岫岫送过去调养身子。”
这时医官却道:“温泉确有舒经活络、祛风散寒之效,但小郎君病体不支,现在泡温泉极有可能会脱力,湿邪趁机入体从而加重病症。”
三人听后都有些失落。
那医官又道:“不过温泉附近气候宜人,畏寒的人去了倒是能好受不少,也有利于养病。”
“如此真是妙极!”谢瑜安见医官都这般说了立马唤了得用的人进来一叠声地吩咐他们诸多事宜。
去京郊打探的人傍晚前就回来了,都说虽然云家的人久不去温泉别苑,但向管事打理得很是用心,倒不需要再花时间大肆修缮,东西也都是现成的,不必再行添置。
谢瑜安笑着对云岫道:“云伯父留下的人真是不错,咱们可是省心了。既如此,明日一早我就亲自送你去那边小住些时日,不过这样一来,咱俩倒不方便天天见面了。”说着面露不舍,他身为宗室子,储君的候选人之一,是无法借口躲懒的,仍要每日点卯似的去重华宫读书,时不时还要接受奉天帝的召见和考教。
松萝捂嘴轻笑,悄悄退了出去。
谢瑜安又道:“好在每旬还有一日的假,到了那天我就来看你,你可要把身子养好,尽快回来与我团聚。”他说话时声音柔柔的,就像山上淌下的潺潺流水,十分悦耳动人,云岫有些赧然,低下了头只浅浅应了声。
第二日清晨,风雪渐疲,谢瑜安向宫里告了半日假将人送到了京郊凤池山山腰上的庄子前,因时间紧迫,他未多做停留,只留下数句叮嘱便拍马返程了。
云岫掀开车帘朝外张望,只见大门上悬着一匾,上书“难老别苑”,他思忖着这是出自左思《魏都赋》中“温泉毖涌而自浪,华清荡邪而难老”一句,倒是与今日自己来此的意图不谋而合了。
向管事带着一干庄子上的仆役早已等候多时了,云岫与他寒暄了几句,因风雪未停,未免众人受冻便想让他带人先行告退,自己这边若有吩咐再派人去传唤。可向管事第一次见到小主人,自然急着表现,只把其他人遣散了,自己则自告奋勇要为云岫等人带路。
见他坚持如此,云岫也只好随他去了。
马车骨碌碌地驶进大门,别苑内气候果然与外头大为不同,放眼望去尽皆草木繁盛,花明柳媚,周遭积雪并不多,想来是向管事得知小主人要来,特意带人清扫过,再则此地温泉氤氲,想要积起来也是不易。
云岫见花影横披间,亭台层叠,回廊曲榭,白绫飞瀑,琉璃碧瓦,不禁叹为观止。
向管事跟在马车边殷勤地介绍道:“小郎君有所不知,此间别苑乃老爷当年在京为官时天子所赐,原是皇家的产业,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当年内官监负责营造的,老爷接手后因喜爱这里的景致并未大改。”说到这儿,他还特意压低了嗓音道:“此地就是和皇帝住的宫苑比也是相差不了多少的。”
云岫噗嗤一笑,只当他是夸大其词。
向管事又道:“当年老爷辞官离京,将京中产业处置了八九成,只因这座别苑是上头御赐不好出手才得以保留至今。”许是忆起当年,说着说着他便唏嘘起来。
这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向管事又是云家积年的老人,他对云父的了解恐怕要比云岫自己还要来得多。云岫很是愿意听他说说父亲当年的事,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听,马车很快来到了主院前。
云岫被松萝搀扶着下了车,抬眼一看,只见此处楼宇比别苑他处建筑修得更加精致美观,叠山理水,花窗瞰景,藤萝仙葩,异香如缕。几人顺着抄手游廊走到一座两层小楼前,小楼四角飞檐微翘,其下坠着惊鸟铃,风吹玉振,叮咚作响。小楼内窗明几净,陈设清雅,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向管事见小主人面带病容,稍显疲惫,又交代了几句后很是知情识趣地走了。松萝招呼小厮把带来的箱笼从车上卸下,又亲自把床褥重新收拾了才服侍着云岫躺下歇息。
这一觉就睡到了华灯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