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的主角是周轸兰棠,是作者匿名咸鱼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兰棠一开始靠近周轸的动机并不简单,他是有着任务在身的,但是慢慢这样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动不了手,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周轸的存在。
《风月》精选:
自从上次兰棠和周相下了一盘棋,他似乎对兰棠看重了些,嘴里虽没有夸赞之话,但是来得比往日勤了。不过一来便是要摆棋盘,邀人手谈。
有时还会带些小玩意儿,周相送东西给人的时候也是脸色不虞的模样。
兰棠不在乎,他自觉与周相熟稔了些。上次本想以柳三郎祖籍诸阳步步为引,套出周轸对诸阳的反应程度,无奈出师未捷,半句话未引出来不说,还累及柳三郎在周相面前的名声。
兰棠心有戚戚然,对不住柳先生往日送他的书画了。
是日,黄昏时分,春和楼还未正式亮灯营业。
东厢房,柏青房里。
兰棠、松月和柏青三人正在饮酒,正好今日三人都无事且无客,凑巧的碰在了一起。
兰棠今日来找柏青,没想到松月也会来,他俩怎么说,一向不在同一场合出现,个中缘由,由来已久。
松月长得俊美,貌若好女,白白净净,招人喜欢,无怪乎当日有人拿他与兰棠做比较。
风月场上的小事也能结成梁子,传来传去的,不大的地方都是风言风语。久而久之,各种小事摩擦又兼之传闻,两人积怨成怼,场面上断了来往。
兰棠与柏青,松月与柏青都是好朋友,但是兰棠与松月却是不熟。
柏青其人,沦落风月,也不改一身的文人气,斯斯文文的模样。
素娘教人,从不剔除他们身上本来的特性。春和楼的人,各有各的惨处,被拐、被卖、被罚总有一种是你到此处来的方法,素娘为人也算谦和,不是那种动辄打骂的人,春和楼的小倌们过得比外头舒心些。
但是再舒心,也不是事事遂愿,眼下满身伤痕的柏青令人垂泪揪心。
他右手握着酒杯,袖口滑落出的一节手腕,上面都是斑驳红痕,是被蜡油烫过又被打过的痕迹。
兰棠酒品不好,向来不爱多喝,今日却是一杯一杯往下送。旁边坐的松月公子亦是满目愁绪的看着柏青,手下不停地斟酒,空了一杯又一杯。
柏青似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他也不诉苦,静静地品酒,不像对面两人喝的又快又急。
松月藏不住事儿,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终归是开了口,只是心疼地询问,“疼吗?”
“疼是自然的”,柏青听了问话放下酒杯,摇头苦笑了下,复又垂头道,“既在此就要受着。”
“是谁?”松月不明白谁会下此狠手,将一个文弱青年往死里折腾。
“还能有谁?陈家二公子”,柏青垂眸道。
“又是陈升那个烂人!”松月恨恨地骂了一声。
兰棠皱眉不语,心头火起。陈升他知道,礼部尚书的公子,为人放浪,纵权害人。在上京是有权有势,于床笫上喜欢狠虐,尤其喜欢柏青这类斯文人。
他今日来就是听素娘说了柏青的事,陈升来一次柏青伤一次,下手不拿其当人看,内里的伤痕触目惊心,这次柏青都跑到素娘哪儿了,硬是被人捉出来。
柏青虽比不得兰棠、松月,也是小有名气,客人自己想不见就不见了,这位陈公子他推三阻四就是推不掉,仗势压人,跑也跑不掉。
眼下柏青是躺了三天才有些气色,脸色却是无喜无悲,讨论起这事好像是旁人一样,心如死灰。
“他这么看重我,我要送份大礼让他永生难忘才好。”柏青伏在案上低低地笑出了声。
“阿青……”兰棠有心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无事”,柏青摆摆手,“我有些醉了”,他歪歪拽拽的站起身,兰棠赶忙也起身伸手扶他,起的猛了又加上酒劲上头,自己也有些昏昏沉沉,差点把人带倒。
“你们稳着点”,松月酒量深,现下一点事没有,嘟嘟囔囔的不敢用劲,虚扶着柏青。
“你们先回吧,我去塌上睡会儿。”说着,柏青拿手往外赶人。
“好好”,二人满口答应。
“我去让后厨给你煮碗醒酒汤,待会喝了再睡。”兰棠心疼地说道。柏青不言语,虚抬一下手同意了。
将人扶到软塌上,二人前后脚出了门。
“你自己回房吧,离得又不远,总不至于崴了脚。”
既出了门,松月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一改在柏青面前的温柔气度,又不忘暗讽兰棠一番,记仇的紧。
兰棠心中暗叹松月是小孩子性子,不与他一般计较。
入夜,楼里歌舞管弦,盈盈笑语不绝于耳,兰棠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去后院要了两碗醒酒汤,一碗送去东厢房,一碗送去西院自己房中。
等到回到自己房中,兰棠坐在桌前手扶着头,脑袋昏沉的感觉更重了,他抓起茶壶,猛灌了自己几口凉茶,随后在房中来回踱步,人不自觉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
“噔噔”有扣门的声音响起。
“进来”,兰棠以为是送醒酒汤的人,不甚在意,正是一手提拎着茶壶一手握着茶杯倒茶的模样。
“兰棠公子”,来人先是礼貌的拱手,复又开口道,“我家相爷新得了一副玲珑青粉玉棋,想请公子去别院共谈一晚,马车正在外等候”,似是打量了兰棠一番,“请公子稍微收拾一下,随小人前去,莫让我家相爷等久了。”
来人是周相身边的近侍,名叫金吾,人长得高高瘦瘦
金玉能认出人来,更何况来人后边站着欲言又止的素娘,片刻他后便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幅手忙脚乱的样子,茶盖翻倒在桌上,叮当作响。
周相叫他去城郊别院。
“是,我马上更衣,还劳烦大人在外稍等片刻。”
或者兰棠受惊的模样让来人感到了高兴,本来正经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公子请便”,说着,金吾就退出门外。
素娘落在后边,凑近了闻他,惊道,“你喝酒了?”
突然天降转机,兰棠心里有丝庆幸,“不打紧。”
“这可是去周相府上”,素娘不敢高声训斥,怕惊动在外的金吾,“你喝醉酒有多丢人你自己不清楚?你还敢喝酒?”
“我陪柏青喝了点,不多,醉不了。”
提到柏青素娘似是心中有些愧疚,也不准备斥责兰棠了,反倒是想嘱咐,“你……”,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无奈道,“到了相府,你尽量少说点话,别惹相爷不快。”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出去,我换身衣服,外面的大人要等急了。”兰棠手虚推着,着急送素娘出去。
没了素娘在旁唠叨,一盏茶的功夫兰棠就出现在了门外,一路从楼里走过,或多或少有艳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本来是开心的,不巧看到了摇摇晃晃出来的柏青,心情如同雨滴坠地,愉悦的心情啪的一下四分五裂。
一下子自怨自弃了起来。
周相找他不过是找玩物,逗小猫小狗的心态,就如同陈升一般,拿人泄愤泄欲。
不过凭什么,我们就要任他拿捏。
兰棠一下子就掉入到这个思维中,越陷越深,整个人莫名有种癫狂的状态。
“公子请,小心脚下”,金吾立在车旁,婉言催促道。
他瞥了金吾一眼,只觉得现下无人安好心,语气不快地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话不经多想便脱口而出,完全把刚才素娘叮嘱他说话在心里转几圈的事抛诸脑后。素娘怕就怕在这,兰棠酒品出了名的差,平日里待人温温柔柔、和和气气,喝醉了酒整个人就尖酸刻薄、牙尖嘴利。
素娘禁止他喝酒,他自己也有所顾虑,喝的甚少,毕竟一喝就得罪人,今天明显是醉了,还偏生赶上周相邀约。
素娘紧盯着兰棠离去,真丝做的绣帕在手上无意识缠了一圈又一圈,心中满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