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不同的他》by云边鹤小说正在连载中。苏映月身为凤兰县第一美人,自幼父母双亡后被姑父卖入青楼,坚守卖艺不卖身,后被晏怀瑾哄骗嫁给他,起初以为只是从一个糟糕处境跳入另一个困境,心灰意冷想忍一辈子。但后来晏怀瑾却性情大变,做起做饭、洗衣、买胭脂水粉等事,让苏映月成了令人羡慕的夫郎。然而苏映月流落青楼的过往影响到晏怀瑾仕途,本以为会被休妻另娶,晏怀瑾却带他远走他乡,助他一步步坐上一品诰命夫人之位
《与众不同的他》精选:
晏怀瑾考中案首,还不到一个时辰,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元木村。
而此刻,一大早听到徐峰告诉他的消息,雪莲就笑得合不上嘴:“那感情好啊,有了秀才功名,那就不用交税了。我们元木村可是好久都没出秀才了,有了晏怀瑾这个案首,想来以后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在乡下,有一个私下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谁家考中秀才,可以免赋税,村长里正就会和他商量,把村子里的地挂在他的名号下,免去赋税,然后每年给他一部分上供钱,算是古代版的合理避税法。
只是这晏怀瑾来到他们村子里的时间短,想来还不知道这规矩是个肥差。雪莲眼睛一转,就打算先和苏映月商量去,让他在晏怀瑾面前吹吹枕头风,先挂上他们家的名字。
来到晏怀瑾家,晏怀瑾租借了驴车去县城,没有带苏映月,主要还是天气太热,他身子弱,带着不方便。
还未进门,雪莲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怎么能说不是一家人呢,和徐峰刚才的做派一模一样。
雪莲等着苏映月给他开门后,就迫不及待地进来,拉着他的手道:“弟弟,你真是好福气啊,你以后可就是案首夫人了,我这还得借着你的光好好显摆显摆。”
他们两家关系好,如今雪莲已经四个月的身孕,每天凸显越来越明显,但还是隔三差五地来苏映月这里和他话家常,可见两人关系极好。
苏映月羞涩地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算相公考中案首了,但我们还是住在元木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可显摆的。”
雪莲也是门道清:“那可说不准,徐峰大舅家的儿子就在县城的书院上学,人家都没有考中案首,连个秀才影子都没有,可见你们家这位是有本事吃官家这口饭的,那我可不得上来和你好好打好关系。”
雪莲这么一说,苏映月又想起来晏怀瑾因为他被凤兰书院除名的事,顿时心头又是一片阴影,终究是他拖累了相公。
雪莲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苏映月才情绪低落,他试探着看了苏映月一眼:“怎么了?自家官人高中,你这愁眉苦脸的,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苏映月摇了摇头,但又咬着下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雪莲哥,你说要是以后相公进省城高中后,有人知道他有着一个青楼出身的夫人,会不会对他的仕途不利?”苏映月咬着牙,担忧地说完这句话,想看雪莲的神色。
雪莲也是一愣,他没有苏映月想得这么深,毕竟他们凤兰县一两年才出几个举人秀才,这往后的事,谁也说不清。但苏映月的出身低贱,正如他所说,要是往后的晏怀瑾踏入官场,这确实是一桩丑闻,毕竟哪家的官太太正头夫人是青楼的头牌。
雪莲表情僵硬,但看着苏映月那双清澈明眸,他嘴角一拐撒了谎:“这……这算什么,男人风花雪月不是正常事吗?再说谁没事会查你相公的老底?去了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只要你不说,那谁还会知道你的往事,自然不会摸着你们的小辫子说道。”
虽然雪莲在安慰他,但苏映月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这样的身份的确很难摆在明面上,除非他和晏怀瑾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就不会有人拿他以前的事做文章了。
瞅着苏映月委屈落寞的神色,雪莲当即拉着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今个哥哥来除了恭贺你们,还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苏映月回了神:“什么事?”
雪莲笑着说:“就是赋税的事。你也知道本朝律令,只要有秀才功名的人,挂在他名下的田地一律减免赋税,这可是大好事啊。只是你们家没有地,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可是这……”
说着雪莲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在我们乡下,这些田地的赋税虽说比前些年征战的时候低了不少税,但日子还是过得难,所以我就在想,你能和你家那口子说说,将我们家的田地挂在他的名下,每年我们出两成的利润给你们,你看这事成吗?”
苏映月听懂了,但在晏怀瑾面前,他没有话语权,所以他犹豫了下说:“雪莲哥哥,这件事我拿不了主意,要不你等相公回来亲自告诉他,或者等我问问他的口信,再和你说。”
雪莲本来也没想一次就将这件事说通,他笑着拉着苏映月的手说:“那感情好,我就等弟弟你给晏案首吹吹枕头风,等你的好消息。”
“枕头风”三个字说得苏映月有些羞耻,他哪有这本事?再说……嗯?苏映月想起,他现在和晏怀瑾分房,晏怀瑾已经快一个多月没碰他了,这事太反常了。
下午的时候,晏怀瑾已经很努力地避开元木村里热情的人群,但还是被围住左右说了好多贺喜的话,才放他离开。
回到家中,雪莲已经离去,苏映月做好的饭菜明显比往常丰富,甚至还多了一盘荤菜。
晏怀瑾挑眉,夹起那一筷子肥肉:“怎么还有肉,今日这么丰盛?”
苏映月小口咽下饭菜后回答道:“是村子里胡屠夫他们家送的,说是贺喜你高中案首。”
看来他这中了案首后,不认识的认识的都开始来和他攀交情了。
吃完饭后,苏映月收拾好一切,准备和晏怀瑾说说雪莲今天和他说的事。
晏怀瑾自从隔离出书房,就一直单独住在一间屋子里,和苏映月说不上话。
苏映月站在门口,伸出去的手落在半空,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门:“相公,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晏怀瑾握笔的手一顿,他抬头看向门口:“进来吧。”
苏映月进屋,晏怀瑾放下毛笔,有些疑惑地看向苏映月。往日苏映月除了给他送饭,可是鲜少有主动来找他的举动,看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苏映月走上前,微抬眼角说道:“雪莲哥哥说,他有一事想拜托你,不知道相公能否应允。”
晏怀瑾:“说吧,什么事,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我?”
苏映月:“就是,他们家每年都要向县衙交赋税,但是如果将田地挂在相公的名号下就可以不交赋税,所以他们家的意思就是将田地挂在相公你的名下,每年给我们家两成的利润。”
晏怀瑾眉头一动,还有送上门的好事。
“这事,雪莲今天和你说的?”晏怀瑾问道。
苏映月点头:“嗯,相公去县城的时候,他找我商量的。”
晏怀瑾想了一下,这件事他也是刚才知道可以减免赋税,那么接下来村子里肯定有许多人都要将自己的田地挂在他的名下免赋税。事是好事,但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苏映月见晏怀瑾半天不回复他的话,以为这件事没戏了,就有些想要离开地说:“既然让相公为难,那这件事我明日去回绝雪莲哥哥。”
晏怀瑾眼疾手快,拉住要离开的苏映月:“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又没说不答应你。”
苏映月转头,一双水雾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相公是答应了?”
晏怀瑾松开手:“这件事你让我想想,明天再告诉你。”
苏映月笑着点了下头,晏怀瑾没第一时间回绝他,那这件事就还有希望。
“对了,明日我要去县衙一趟,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买回来带给你。”忽然想起今日应下县太爷和学政的邀约,晏怀瑾对苏映月说道。
苏映月不解:“县衙?相公你还去那里干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无事,是县太爷让我给他写几幅字画,估计是觉得我的字写得好,想欣赏一番。”
晏怀瑾的字确实写得不错,但这么有自知之明,倒让苏映月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相公明日早点回来。映月没有什么需要带的。”
“嗯,好。”
……
第二天一大早,为避免被人再次围堵,晏怀瑾起了一个大早,自己赶路去了县城,倒省了租借驴车的费用。
来到县衙,衙役才刚起身,见他连忙引进,倒了杯茶水,等待县太爷和学政大人们到来。
见时间还早,晏怀瑾向旁边衙役打听:“这位官爷,敢问县太爷他们今日要我写策论是为何?为何要约在县衙里?”
这事晏怀瑾昨夜才想明白:若只是当官的想私下结交,大可不必在县衙,此事未必如表面简单。
果不其然,那衙役脸色一滞,为难地说:“晏案首别抬举小人,我就是个小捕头,哪称得上官。至于县太爷请您来县衙亲作策论,这事小的也略有耳闻。”
“哦?何事?”晏怀瑾追问。
衙役压低声音:“昨日凤兰书院那群老夫子闹的。他们说您作弊,毕竟您前后行事变化太大,打了他们‘狗眼识人低’的脸,这才攀咬您。可此次监考是学政大人亲自督阵,哪会出错?我看他们就是找茬!”
晏怀瑾心下一惊,未料旧日书院竟找上门来。想是因他与原主反差太大,且凤兰书院无法忍受被逐之人夺了本县案首之位。
弄清原委不久,县太爷与学政来到县衙。
行完礼,司马克捋须道:“都起来吧。你就是晏怀瑾,此次凤兰县院试得案首?”
晏怀瑾上前:“正是在下。”
“好,一表人才。老夫在考场见你字迹便觉气质不凡,惜公务在身未能深谈。此番尚留两日,正好与你结交。”
司马克自是认得晏怀瑾,而晏怀瑾却未见过他。但既自称考场相识,必是学政提督司马克司马大人。
“司马大人折煞草民。草民才疏学浅,蒙大人抬爱欣赏在下行书。”
“哈哈哈,不必过谦。你那篇策论可谓千古绝妙,若放在会试,也必中贡士。”司马克见他谦恭,更是喜欢。如此聪慧知礼而不自傲的少年天才,他已多年未遇。
“老夫今日想再赏晏案首笔迹,可否以算术为题再作一篇策论,让老夫开眼?”说罢,他声音略高,目光扫向大厅屏风后。
晏怀瑾哪有拒绝之理,拱手道:“自然。请备笔墨,容在下思索片刻,便可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