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君心似我心》的主角是元昕褚孟渝,是作者舒航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褚孟渝因为一个意外病倒了,家里人为了救他的命,听说只要找到六月初四卯时生人,用他的血作为药引,并且与此人白头到老就可以了,然后就找到了元昕。
《君心似我心》精选:
元昕对五年前最深刻的记忆停驻在巴掌大的小瓷碗里盛着的血红的自己的血,每隔七日取一次,连着那一月元昕去了褚府四次。
他原本以为只是流些血就能救人性命,那是再好不过的,当时的元昕便是那般简单想着的。他还记得那时候的褚孟渝,他其实早些时候就听闻过他姓名了,或者说同辈人里会有谁没听说过褚家大少的声名威望,想必不少人念书时都被苦口婆心的夫子念过。
元昕也听闻过,在他外祖父家。褚孟渝从前学院里授诗书的一位先生是曾仕梁的弟子,某日来拜访时便提到了他见过的这个天资卓然的学生。元昕那时不过七八岁,随着母亲回母家省亲已有两年有余,他那时执着一支湖州工匠制成的笔,在宣纸上勾着还带着稚气的花鸟。
元昕那时不懂为何父母分隔两地,也不懂为何会有刘先生口中那样过目不忘的神童,明明他读两遍都记不得,怎会有人草草看一眼就能背完全册。
“他当真那样厉害?”元昕画完了百灵的喙,好奇地问。
“哈哈。”曾仕梁听闻一笑,“怎么,元宵是不信刘先生说的话了?”
“倒也不是。”元昕只是疑惑,“他怎这样厉害。”
刘子贡笑了笑,“褚孟渝这样的学生实属难见,确实也是天资斐异。”他听着曾仕梁叫了一上午的“元宵”,还真当这就是他大名,“元宵以后若是去了学院念书,便可去请教一二。”
虽是随意之言,但不想一语成谶。十年过去,元昕真到了碧鹿书院,也请教上了褚孟渝。
而曾府因为曾经一场变故,早已落魄不在。而元家也早不如从前,如今只得两间铺子能勉强糊口。
元昕想起从前,就又想起他父亲那时拉着他手的模样。元曾两人分居两地,元庆年那时还着迷在扩大元府产业,几番出海,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元府呆着不痛快,曾黎便带着孩子回了母家常住,只元庆年偶尔回来才会去曾府探望,次数倒也不多,不过是几月一次。
后来曾家变故,曾黎病逝,元庆年最初还提了要接元昕回去,但一拖就拖了五月,拖到曾家再没一个曾姓人,元昕才在一日里被接了回去。
从江南曾家至庆州马车需半月余,那时正一月、二月接壤,天寒地冻,汤婆子都被垢住结了冰,元昕还记得他撩开窗布时看到了漫天大雪,如鹅毛,他记忆里后来也再没见过那样大的雪了。
但不幸好像是随着大雪纷至而来的,元家好像也一并被埋没在了那个冬季,险些…若不是褚家发生了意外的事情,元家所有人或许也一并要埋在那个愁苦的嘉宜三十二年里。
“昕儿。”元庆年握着他的手,但元昕见他的次数不多,哪怕回了庆州几月,但这些月里见到他的次数好像也不多。
元昕被握着手,明明成年男人的手里当要比他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要高许多,但他却觉得父亲的手好像比那年大雪捂着的快被冻住的汤婆子还冷。他仰着头,睁着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有疑惑:“父亲,怎么了?”
元庆年焦头烂额,火气上身,口角长了几个疮,他说的话里有几个字元昕不曾听清,只听到后半句,“有人需要你的血救命。”
“我的血?”元昕问。
元庆年:“是。”
“要我的血做甚?”元昕还是疑惑。
元庆年沉默了一会儿,说:“褚府的孩子奄奄一息,有道士说你能救他一命。”
“哦。”元昕答,但他不是冷漠,而是元庆年告诉他听到有人与他说话时必是要回的,所以他现在先应一下,再留下时间思考一会。
但他并没有想太久,就给了元庆年他的答复,“那便救呀,用我的血,道士又不曾说要用干我的血吧?”
“不曾。”元庆年此时还比元昕高上一些,他俯视着自己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儿子,“元宵,父亲向你道谢。”
元昕被他叫了一句,奇怪又疑惑,元庆年从来都直呼他名,还是第一次叫他“元宵”这个小名。但他还是认真说,“父亲不用谢,我的血能有救人的用处,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嗯。”元庆年说完之后就默然。
元昕从曾府回到元府的那几个月还沉浸在自己的丹青画中,他年纪虽小,但也借着曾府的名义出过几幅花鸟山水画,灵气十足,旁人不知道画师真身,还以为是曾仕梁又结交援助了哪位囊中羞涩却颇有才气的年轻小友。
所以元昕也不曾注意到元府在那之后也渐渐空了,几进的宅子里的物件一件件被搬出,搬到后来主宅里东西也不多了。搬到后来他被元庆年要领到褚家出门前才发现原来元家东西是那样少。
那时他刚踏出元家宅子一步,他回头望了眼,那处原本应放着一个玲琅花盆的,他记得上面的鸟画得特别好,元昕转回头,忽然问,“父亲,进门厅前的那个花盆去哪儿了?”
元庆年好像一直话不多,元昕知道他应该会回,所以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他说,“送人了。”
“哦。”元昕不觉得一个花盆送出去是什么需要昭告全府的大事,所以也并不放在心上。
至于褚府,嘉宜三十二年的褚府宅院里的物件比那时的元府要多得多,而且宅院也要本原本的元府大上几倍。但物件多,反倒比空荡荡的元府还沉闷,死气沉沉的,漫着一股子药味。
元昕不喜欢药,但他知道自己是来送血救人的,所以也能忍受冲鼻的苦的药的味道。
他原本以为血要取许多才能救人命,但没想到只是在腕上割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放了一个不足他巴掌大的一碗的血。
放完血元昕并没有什么不适,所以他主动提出要去看看他要救的人。
既然他的血有用,那他离得更近些,那人会不会也更好上几分?
仆从不敢拦他,叫了管家来马上领着元昕去了另一个院子里。药味更大了,但许是离得最近的地方,上好的药材味道闻起来反而有些馨香,院里还种了棵枫树,元昕就站在枫树底下隔着窗看床塌上仿佛睡着的人。
好像与他差不多年岁,但好像比他略长些。元昕看着那张纵使在睡梦中也簇着眉的好看的脸,从心底里希望自己的血能起效,希望睡在床榻上的人能早些好,希望他能不皱眉早些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