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兔叽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浩浩皇恩》,主人公是谢雁珩温跃然,该小说主要讲述了:谢雁珩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遗传了谁的,但是大家知道只要温跃然在的话,谢雁珩就是个听话的,这个世界上他最听的就是温跃然的。
《浩浩皇恩》精选:
桃花碾落成泥,酒香醉君心怀。
又过了十日,偷桃酒肆也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齐子轩衣衫半敞,再次醉的不省人事。
明明酒量不行,却偏偏要和个千杯不醉拼酒。苏长安小心翼翼地拨开醉鬼的双脚,把地下的空酒坛一个个都收了回去。
前几日新订购的一套桃花绘的酒具还没送来,苏老板可不想这唯剩的几个酒坛也惨遭了毒脚。
收走酒钱,苏老板便悠哉地拨弄着算盘,开始清算酒肆上个月的收益。
不时地朝那面对酒肆大门的白衣青年静静坐着的青年望上几眼,自从齐子轩醉倒过去,那人就再没开过口。
其间也有善谈的客人观他气质不俗,主动上前结交,他都一律摇摇头自罚一杯,只笑不言。
苏长安倒是知道原因为何,却也不好上前劝阻,只能时不时地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酒渍污袖,平日里最讲究干净齐整的温公子也浑然不在意,他面上表情迷茫,心神早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温跃然只是在思考,当年父亲遭贬算得上是突如其来,这其中是否有许多他不曾知晓的隐情。
为何当年太子殿下会给他留下那样一句话?为何父亲在凉城的那些年从不提起朝堂之事?为何谢雁珩他们全都瞒着他这些事?
想多了便有些头痛,温跃然食指弯曲轻轻按了两下眉骨,放松回头时正好撞上苏长安看过来的关切眼神。
他好笑地敲敲额头,打趣道:“苏老板再瞧上我几眼,温某便要自作多情地以为你这是瞧上我了!”
晟昭男风盛行,有些权贵之家甚至以有男妻男妾为荣,所以温跃然这话却也不那么正经。
“长安惶恐。”被温跃然那几位旧友打趣了这么些年,听闻这话,苏长安丝毫不慌,亦笑着回嘴。
温跃然失笑,并不执意于这插科打诨的较量,自然而然地挑起另一个话题:“素闻酒肆苏老板博闻广识,通晓天下事,不知温某人有没有那个荣幸听听苏老板讲讲这几年的景安的奇闻趣事?”
“先生想听,长安怎好推脱?只是这奇闻趣事,齐公子怕是了解地更多。
“哦?怎么说?”温跃然瞅了一眼昏醉在一旁齐子轩,来了兴趣。
“要知道景安这几年最为百姓津津乐道的便是咱们圣上的那些风流传闻,而齐公子作为这些事情的见证者之一,由他来讲,那可是绘声绘色,感情充沛地很。”
风流事?虽说谢雁珩小时候贪玩,但也没能看出是个浪荡性子,如今倒是变了许多,温跃然越发好奇了。
“怎么些风流事?”
"那可多着呢?先生且听我一件件娓娓道来。这最近一件便是那……"
只是苏长安未能讲完一件事,就被人截了话。
“背后道人语可不是君子所为。”
那声音低沉慵懒,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恼怒,温跃然抬头望去,微微怔住。
绣金黑袍,金冠束发,眉若剑,眸似星,高大俊美的青年一身气质华贵威严。
意料之外又预料之中的故人,谢雁珩,如今的晟昭帝王,当年的纨绔少年。
晟昭皇室多出美人,温跃然六年前便知这孩子长的好看。只是那时的谢雁珩成天没个正形,又到处闯祸,总是一副痞子无赖的模样,通身的贵气都喂了狗。
哪有如今这个模样一半惹眼?温跃然不自觉地眨了眨眼。
“陛下。”苏长安赶忙跪下身行礼。
温跃然被这一声惊醒,微微回神。他笑了笑,也掀袍跪下了身,开口。
"陛下。"
“阿然,等你下次回来,估计太子哥哥就成陛下了。太子哥哥答应到时候封我做个闲散王爷,若是你再离京,我就可以跟着你一起出去玩了。”少年扯着青年的袖子絮絮叨叨,笑容天真,只是想着吃喝玩乐便能心满意足。
“天天就知道玩!还老是扯着我家谨之,小兔崽子怕是书没抄够。过会儿老夫就派人传个口信给太子殿下,给你加罚。”温老将军是沙场里滚过几场的人,故意板着脸凶人的时候可怕的很,少年不自觉地往温跃然的身后躲。
“父亲,你可别再吓人了。不然的话,九皇子又该哭了,然后故意抹湿谨之另外半边肩膀了。”
“我才没有。”青年话一说出,少年便立刻吸着鼻子小小声反驳,眼角还留着泪痕,这样瞧着倒有那么几分可怜。
青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揉了少年的脑袋,温声叮嘱:“要听太子殿下的话,少闯些祸。”
许是被他揉的舒服,少年乖巧地眯眯眼,脑袋还依依不舍地蹭了蹭。
“阿然。”
记忆中的人与面前的君主渐渐重合,温跃然心中涩然。
终究是变了,六年的时光可以发生太多太多事了。
许是那声陛下过于陌生,谢雁珩的眸色沉了沉,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藏好了那一丝不愉。
“用不着行那些虚礼。”
他随意地摆摆手让两人起身,自己则坐到温跃然原本坐着的位置。
二郎腿一翘,手一撑,不过是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温跃然记忆中的那个谢雁珩。
“说起来,孤从前也是这偷桃酒肆的常客,苏老板何不必如此客气。”谢雁珩换了只手撑着脑袋,依旧笑容满面。
他边说边拿着一根竹筷依旧昏睡在身边的齐子轩的右脸,那故意挑事的模样倒是更让温跃然熟悉了几分。
他又想,或许这小兔崽子也没有变多少,起码在某些方面,总归能找到些当年的影子
“还有阿然,孤少年时候最喜欢的便是找你玩了,也和你关系最好,你如今怎么也如此生分?”
温跃然嘴弯了弯眸,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约摸是因为那声“阿然”。他温声解释:“礼不可废,何况君臣有别,草民不敢逾越。”
“那阿然在笑什么?”谢雁珩微眯着眼偏头看过去,毫不体贴地说破。
“自然是承蒙陛下厚爱了。”温跃然并不收敛脸上越发灿烂的笑容。
直看地谢雁珩主动错开了眼,他才罢休。
六年前便是这样,只要谢雁珩闯了祸,温跃然便这样笑瞧着他,直到对方主动认错交待。
“行了行了,是孤错了,不该联着齐子轩他们一起瞒你,还一瞒这么多年。”
有些习惯依然镌刻在骨子里,这次也没有例外。谢雁珩悻悻地主动认错,还自顾自地斟了杯酒压下心中的不自在。
“为何瞒我?”温跃然笑着问。
“不为何,阿然以后便知了。”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谢雁珩主动转移了话题。
“温将军这些年如何了?孤小时候可怵他了。老喜欢告孤的状,每次见完他,过几日孤便要多抄几十本太子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忽然黯淡了下来,沉默一时蔓延。
太子哥哥让人送来的经书。
温跃然默默在心中帮他补充了后半句,三年前的五子夺嫡自己并没有亲身感受过,所有知晓的全都道听途说。
但当年那样一位既无势力又没城府的天真皇子最后能登的这高位,太子殿下当初必定是护佑他良多。
一母同胞,一生护佑,当年感情有多深,如今的谢雁珩便有多愧疚。
何况他当初一直坚信他的太子哥哥定能荣登尊位,如今这样,倒像是谢雁珩抢了他太子哥哥原本的人生。
温跃然心中微叹,道:“劳陛下挂心,家父这些年身体康健,一切都好。”
“陛下这些年,可好?”
“好啊,怎么不好。”谢雁珩漫不经心地答道。
过了一会,他又抬头看向温跃然,一字一句问地认真:“阿然呢?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