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误入财神府》的主角是白秋宁贾烨,是作者落花浮杯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白秋宁是个神仙,原本他就听说贾烨这个财神爷特别有钱,他决定替天下百姓做点好事,来劫富济贫,可是谁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贾烨的套路。
《仙君误入财神府落花浮杯》精选:
万灵山,朝阳峰,清风观,彩云殿。
一少年立在殿下,朝殿上闭目打坐的老者拜了拜。
“师尊,我要下山了。”少年道。
“下山为何?”老者仍旧闭目打坐。
“降妖伏魔,救济苍生。”少年铿锵有力地答道。
“降妖伏魔何如?”
“遇凶则斩,遇善则降。”少年答得斩钉截铁。
“救济苍生何如?”
“救生者于危难,渡逝者于黄泉。”少年依旧答得从容不迫。
“那遇上坏人何如?”
“这……”少年未曾想到老者会这般发问,一时语塞。
“何如?”老人睁开眼看向少年,追问道。
“那……那只能报官了……”少年将末尾那个“吧”字硬生生地吞进肚里。其实他也不知该如何答这一问,只能以询问的语句作答,末了自觉不妥,便又换了语气。
那老人不语,只是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便又继续闭目打坐。
良久,老人终于发话了,“去吧,小心坏人。”
少年大喜,忙扑到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告别了师尊。
第二日,少年背上一把剑,右手挽一把佛尘,左手拿一个包袱,就此下了山……
白秋宁出了清风观,下了山,一路向南,决意先去江南看看那些旖旎风光。
前几日顺风顺水,只是船摇地他头晕脑胀,吐地一塌糊涂,连续两夜未成眠。上岸后便寻了一间客栈,歇了一晚,便又上了路。走了不出两时辰,便行至一个村子,村口立个石碑,上面刻着三字,“稻香村”。
白秋宁见方圆百里,百亩良田,却都荒废着。再看看村口几个人,皆是呈没精打采、萎靡不振之状,心道:“这地儿好生奇怪,且找人问问。”
见村口大道旁有一处茶亭,便走了过去。只见那茶亭前放了一大块木牌,上面写着“售罄”二字。
白秋宁见太阳还未落山,这茶亭已然摆着售罄的牌子,顿感古怪,只见卖茶翁坐在一条长椅前,嘴里叼着根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便上前作了个揖,道:“老人家,可否在此讨口水喝?”
“水?”那卖茶翁如梦初醒般,说了个“水”字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水没喽……”
白秋宁听他如此说来,也是愣了一会儿,之后看到离茶亭的不远处有口井,便走过去探头望了望,又找了颗石子丢了进去,然而并没有听到石子落水声。果真是没水了。
“一年多都没下雨喽!”茶亭里的卖茶翁又补了一句。
“旱灾?”白秋宁皱眉,天灾他是管不了,可这救济苍生却也成了问题。一下山便面临此等挑战,白秋宁也只能心里苦笑两声。
忽地,他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他是走水路来的,昨晚留宿的客栈便在码头边,这水源也就在近处啊,何不修渠引水呢?
想到这儿,他便又走进茶亭,朝卖茶翁又作揖问道:“老人家,这南溪河就在十里外,干旱一年,何不开渠引流呢?”
“开……开曲引……引什么?”卖茶翁转头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开渠引流,也就是挖一条长长的坑,把南溪河水引进村里来。”白秋宁耐心地解释道。
“挖坑?”卖茶翁瞪大眼睛看着他,反问道:“那谁去挖坑?”
“……”这话问地白秋宁哑然。
“这位小公子是打算来帮我们的吧?”不等白秋宁答话,卖茶翁便又突然问道。
“既路过,便有缘,能帮则帮?”白秋宁正色道。
“那就别说些没用的。”卖茶翁突地从身后掏出一个碗,脸上露出贪婪之色道:“便请公子施舍点钱银,好让老朽有口饭吃。”
话音落还未等白秋宁反应过来,几个靠坐在村口的人也都纷纷拿着碗走了进来,齐刷刷地将碗伸向了他。
如此这般无赖,白秋宁竟一时惊得不能言语,只能张着嘴看着这些个拿着破碗在他面前瞎摇晃的人。
那卖茶翁见白秋宁这般,心中大喜,想是来了个正直实诚的傻小子。再看白秋宁背上背着长剑,手里挽着佛尘,定是能武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便心生妙计,笑道:“一看你这小公子也没几个钱,不如爷爷给你指个明路,让你好行侠仗义,在江湖里闯出个名堂。”
白秋宁上一秒还在为眼下的境况发愁,下一秒便又哭笑不得,也不知是不是这卖茶翁听说书听太多了,竟把他当做是闯荡江湖的侠士。但他此时要做的事也与行侠仗义相差无几,便也不反驳,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明路?”
“劫富济贫。”卖茶翁嘴里慢慢吐出了四个字。
“劫谁的富?”白秋宁先问了句,后忙又补充道:“取之有道者可不能劫。”
“自是当然。”卖茶翁忙点头道,“公子且坐,待我慢慢道来。”
卖茶翁引白秋宁在一张长椅上坐下,便开始道起稻香村这一年的变故。
原来这稻香村也算是江南地区远近闻名的米乡之一,有良田千亩,皆盛产水稻。每年能收获的大米都以万石来计数。然而近年来却盛行修仙问道之风,村里的年轻人几乎都离了村,要么便是去了修仙的书院里学习,要么便是去了仙门百家里做了家仆,都指着有朝一日能开了仙根,成了门徒。村里自是少了许多能下地劳作之人。
无巧不成书,紧接着去年便有一富商路过,见良田空着几百亩,无人耕种,便将这些空着的田尽数买了下来。
村里众人皆大欢喜一是因为家里种田的人少了,口粮自然也少了,少种几亩田却也能养家糊口;二是田空着也是空着,有人来买田,卖了反而还能赚一笔。于是便纷纷把田卖给了富商,卖的时候却也不问市价,见富商命人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屋里端,便眉开眼笑地把田契给交了出去。
起初众人皆纳闷这富商要那么多田做什么,不想这富商却也命人开始耕地布秧,种起了水稻。
起初,众人皆笑富商,道他傻,不知方圆百里皆良田,且早有米商往来其间,稻香村只是其中占了地利的小村子,每家每户皆由良田几亩,过得是自给自足的日子,间或想换点其他吃食与物事,也是背着米去相邻镇上的米铺,卖了米得了银子再去采买,因周围的村子皆产大米,米价却也是越走越低,因此稻香村的村民们自是不会把卖米看成是发家致富的法门。如此看来,他们对买下良田却仍布水稻的这位富商便是一边嘲笑一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但随后一年的旱灾,他们便开始对这位富商狠的牙痒痒起来。这缘由却是有三个。
其一是田被买走了,富商去年收成大好,米仓富足,而村民们不仅卖了良田,布秧也未尽心,是以去年收成竟难糊口,今年吃光了,明年便只能饿肚子。
其二是这富商在今年也布了秧,也不知往哪引的水,良田百亩皆是绿油油一片。村里人眼馋,前去乞讨,却被拒之门外。
其三,村里卖了田的有心人向外打听了去年的田价,不问还好,一问才知富商少给了钱,虽田契早已交了出去,但村里人仍不服气,天天都有人去富商家里“讨债”,想要把这缺少的钱银给拿回来。谁知富商不仅紧锁大门,还派了两名打手,栓了条恶犬在门口,凡是罔顾礼法者的皆是一顿打,是以村民怨气是越来越重。
村里虽说民风淳朴,却也免不了性子较为懒散,不看书不识字,却只认死理,总认为富商应当开仓放粮接济百姓,更应将那未给足的田契银两补上一补,却不想这富商不仅不给钱,反而还找了打手,将几个有点泼皮无赖像的人打了个半死。
“是以劫富济贫便是劫这富商了?”
白秋宁再次确认道。
“正是。”卖茶翁板起脸,正色道:“我们本也不求别的,只望着能将那田契的钱再要回来些。”
这个“要”字说的在理不在理,白秋宁却是没想过,只见在他近前拿着破碗摇晃的几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与乞丐并无一二,不由得心生怜悯,便问道:“那富商在何地?”
卖茶翁一听,立即笑逐颜开起来,立即伸出手,抓着白秋宁的白衣袖就往村里领。
行过一片片田地,皆是龟裂成一块块的黄土地。正值夏日,本应见到宛若绿海的稻田却见不到一点绿意。
三伏天里,烈日炎炎,焦金流石。午后的太阳更是烤的人汗流浃背,热不可耐,就连呼吸出来的气息也都犹如热浪,席卷了唇舌。
一同前往富商家的路上,卖茶翁也禁不住酷暑,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佝偻龙钟的身体。白秋宁却依旧一袭白衣穿的整整齐齐,却连前襟都紧紧实实地搭在一起,只露出了半截脖颈。
卖茶翁回头看了他几眼,细细瞧来,只觉这小公子生的很是好看,却也奇怪得紧,如此热天,却仍旧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不禁奇道:“这位小公子,如若嫌热,便除去件衣服,您这般……我怕您会害了暑气。”
白秋宁一听,却笑了笑,并未理他。
卖茶翁见他不答,悻悻地转过头去,继续引路。
走了两里地,却有清风过处,隐隐携着稻花香拂面而来。白秋宁抬眼一望,却见百亩良田在眼前绿油油地延展开来。此时正值水稻抽穗扬花期,也是稻田里最需要水的时候。只见郁郁葱葱的稻田旁的水沟里清水潺潺,却不知是从哪挖来的渠引来的水,竟能在这干旱连年里,布出如此肥美的水稻。
白秋宁赞叹了一声,却被卖茶翁斜眼瞅着了,便叹道:“这位小公子,你看看这百亩良田,却都是村里最好的了。这杀千刀的商贾,却用一点银两便将我们的田契诓骗了过去,是逼得我们断了粮,走上了绝路啊……”
说罢,便用满是油渍的袖子揩了揩满是皱纹耷拉着的眼角,末了补了句“公子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白秋宁听罢却也觉得这些村民的境遇凄惨,活得可怜,便点点头道:“我同那商贾谈谈……”
“万万不可!”一听白秋宁打算上门去与那富商谈谈,卖茶翁立即阻止了他,“那商贾雇的打手各个都是练家子,且所谓劫富,那不是应该晚上偷偷地去?”
白秋宁想,也不知是这卖茶翁平日里听说书的听多了,还是对他有什么误会,总觉得他应该如侠士般穿着夜行衣飞檐走壁,上得屋檐下得地洞,且武功超绝,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皆不在话下。
但细细想来,如此这般找富商协谈却也不妥,倘若谈得好了问题自然也解决了,那若谈的不好这打手却是个大麻烦。
清风观有规定,不能与凡人斗殴,那何谓凡人呢,无仙根灵力者皆为凡人。
正想着,他们已然停在一处府邸前,只见这府邸朱漆大门,青砖碧瓦,雕墙峻宇。虽不及皇室贵胄的府邸气派,却也算是富丽堂皇了。
然而……这样的府邸在稻花村里显得各位突兀刺眼,容易招人仇恨,白秋宁心想。
方行到门前,朱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几个打手装扮的人从里面冲出来,指着卖茶翁就怒骂:“钱老三,你今日又皮子痒了?这是又带谁来挨打了?”
那被叫做钱老三的卖茶翁立即躲到白秋宁身后,忙陪笑道:“路过,路过而已……”
那几个打手停在他们身前,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白秋宁,竟然都嘿嘿笑了起来,“钱老三,就凭这毛都没长全的娃儿,也想来惹事?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别逼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打手边说还边举起拳头在空中挥了挥,吓得钱老三连头都缩到白秋宁身后了。
那几个打手见效果已然达到,便有说有笑的回到朱门里,“吱呀”一声,朱门又合上了。
白秋宁看了眼刚刚把头从他身后探出来的钱老三,又是哭笑不得,思索一会儿,决定还是今夜偷偷地劫富济贫!
白秋宁没想到自己下山做的第一件事,竟是话本里所写的江湖侠士劫富济贫的桥段!
当他一袭白衣,挽着佛尘,轻轻飘落到人家屋顶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屋檐上的瓦片,挑了一块小点的轻轻一挑,瓦块就被无声地掀了起来,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微弱的亮光从洞里透了出来。
一切看起来很顺当,他心里安慰着自己,不错,话本里的确是这样写的……
他呼了口气,朝透出的亮光的洞里看了下去。
只一眼,呼吸差点停滞。
紧接着便是面红耳赤、心惊肉跳……
屋里光线昏暗,看四周家什便可看出是间睡房,房屋里的四根柱上都系着红色纱帐,纱帐被牵到了一张巨大的软榻上方,系了个结,再向软榻四角垂了下来。
软榻上,躺着一个身披轻纱幔的女子,微光下纱幔盖住的身体若隐若现,竟是连亵衣都没穿。她一手扶额,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与纱帐的一角缠绕着,真真是妖娆妩媚,风情万种,看一眼便可让人坠入那无边的温柔乡。
但白秋宁自小在门规森严的清风观长大,别说这般景象了,就连清风观外的女子都很少见。
他急忙撇过头去,将方才憋住的气先吐了出来,连吐了几口,才发现自己已然气喘吁吁,冷汗直冒了。
他运起灵力,将气息稳了下来,却是再也不敢往屋里瞅上一眼。
白秋宁本是想先找到那富商,再尾随其后,想必那富商的书房或睡房里定有一处藏了银钱,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
可……可话本里却没有写方才那一幕啊……白秋宁就这样坐在别人家的屋顶上,用手支着脸想道。
还在左右为难之际,便听底下传来一声推门声。白秋宁忙把耳朵附到洞口。
“贾爷,你可总算来了,真让奴家好等啊!”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自下方传来,白秋宁听得不由身体一颤,差点没扶稳。
“滚开。”一声浑厚且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白秋宁微微一怔,想要低头看看说话之人,但一想到刚刚那一幕桃色风光,又硬生生地把头撇了回去。
“你……你竟然……”那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愤怒及羞恼。
“唔……你继续躺这儿吧。”那浑厚的声音又道,“这地儿也脏了,我去其他地方睡吧!”
“你……你……”
一声摔门声,把那娇滴滴的声音彻底盖了下去。
白秋宁听那人已然出了门,不由得向前挪了挪身子,探头向院里看去。
只见一颀长的身影从屋里步出,微风过处衣袂飘飘,风度翩翩。他身着一身墨色缎子圆领袍,腰系烟青色丝绦,头发一半束起,一半倾泻如墨,发髻由小冠挽着,月色映在银色小冠上,仿若水光流淌,衬着整个背影犹如水墨画般,栩栩如生。
白秋宁看得有些痴了。
在清风观里,他只能穿白色道袍,头发要全部束起,一根道簪盘错期间,还得时时挽着佛尘,念着清心经,却从不能沾染这世间的俗物。
然而,出现在此刻的背影却深深映入了白秋宁的眼里,他突然也想要沾染这些俗物,像这背影般成为别人眼里的画卷。
不一会儿,一道影子突然闯入画卷中,半跪在那背影身前。白秋宁慌忙矮了矮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院里。
“主子请吩咐!”那跪着的影子道。
“告诉李大成,屋里那位的账,我明日再算,叫他给我换间屋。”那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影子立即回道。
“还有……”
那背影顿了一会儿,忽然回过头,看向了屋顶。
白秋宁正向院里张望,没想到对方猛地回过了头,便猝不及防地与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撞到了一起。
仅是一刹那,白秋宁看到了那人眼里的星辰日月,看到了那人脸上的玩味戏谑,更看到那人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道了句:“把屋顶上那人给我揪下来。”
“刺啦”的一声,白秋宁脑海中预想的话本被撕碎了一地。他慌忙转过身,朝着夜色中飞也似地窜了出去。
耳边风声响起,想是那影子已然追到了近旁,白秋宁一惊,心道:“此人身法好生了得”。
情急之下,他运起灵力,将佛尘往身后挥了几挥,一阵旋风随佛尘起,横档在了两人之间。
那旋风强劲,阻了那影子的去路,也助了白秋宁向前又飞出几丈。只听那影子“咦”了一声,身形一滞,却再也没有追上来。
白秋宁心里道了句“得罪了”,收了身势,落到地面,慌忙闪身躲进一片亭台楼宇间。
贾烨瞪了一眼站在屋顶上傻楞着的南征,问道:“怎么不追了?”
“穿……穿道袍的……”南征喃喃道。
“……”
“还……还拿着佛尘?”南征补了句。
“……”
“还……还长得挺好看……”南征说这句时整个人都有点痴了。
“……”
南征这人什么都好,但一见绝色美颜便连道都走不动。能被南征称为挺好看的,那定是个绝美的人了。
贾烨叹了口气,“等北战回来,我一定让他抽你!”
“别……别,主子,你有事尽管吩咐,千万别和北战说!”南征急道。
“那还不赶紧追?”贾烨无奈道。
南征答了声“哦”,便也匆匆飘落房檐,消失在夜色中。
这富商家的府邸也算是深门大院,亭台楼阁几进几出,小桥流水错落有致。府邸中还搭了戏台子,大小园子里皆种满了名贵的花。园子以花命名,有梅园、菊园、桃园及牡丹园……而戏台就搭在那牡丹园里。
白秋宁一路逃到牡丹园,一看到戏台子便走不动道了。
曾听去清风观送菜苗的农户讲过,听书不如看戏,听了说书后,书里的画卷还得靠自己想,而看戏则是什么都不用想了,光叫好就行。这一番说辞激得白秋宁心底痒痒的,恨不得早日辞了师门下山看场戏去。是以见到了戏台子,好奇心油然而起,忍不住驻足观望良久。
忽听园子门外的长廊上传来脚步声,白秋宁一纵身跳到了戏台上,躲进了一道厚重的帘布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些许话语声也飘进了白秋宁耳里。
只听一人道:“老爷,白日里这戏台已经让人看过了,您何苦再来一探。”
那被称为老爷的叹道:“你不知,这财神爷可是难伺候得紧,若有什么地方不如意了,定让你倾家荡产!”
“您不是已让欢儿过去伺候了么?她可是从陌城歌姬坊里专呈请来的呀!定能将他伺候地舒舒服服。”先前说话那个人咽了口口水。
“说到这儿我倒忘了问了。”那老爷问道:“梅园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人来回话?”
“还没有人来回话,小的等会先过去看看。”
那老爷沉吟片刻,便道:“我亲自去一趟吧,你等会先去库房领一百两银子放我书房里,明天要用!”
“一百两……”先前那个声音仿若被什么噎住了般,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唉,这一百两还只是引玉的那块砖。”那老爷又叹了口气,“你懂什么?照我说的做便是。”
“是……”
两人在戏台旁来来回回地检查了一遍,不一会儿便出了牡丹园。刚出牡丹园两人就分开了,白秋宁也出了牡丹园,看到一袭家仆打扮的背影向北边走去,便也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一切顺当得又仿若回到了话本里,白秋宁跟着那家仆去了库房拿了银两,又跟着他来到一间书房,待那家仆走后,他翻过窗棂,潜入室内,只见靠窗处有一书案,案上放着的正是那家仆从库房里领来的银钱。
白秋宁喜出望外,“劫富”是要成了,接下来便是……
等等!
白秋宁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一滞,劫富意在“劫”字上,此般行径怎么看都像是在“偷”啊!
他既已看透这一层,接下来便是内心翻腾起的万般纠结。他细细思索了一番那卖茶翁钱老三的话,发现将所有过错归结于这富商身上好像也并不在理。
他涉世未深,自是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问题是出在哪儿,但有一件事他是想透了,既然不能偷,那就只能借了,等自己哪天攒够了钱定是要归还的,至于什么时候能攒够……
他摇了摇头,见桌上笔墨纸砚皆全,便一举手将佛尘插进后领里,在案上压平了纸,研了墨,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待写好,他左手成剑,在右手拇指上轻轻一划,将血印按在自己的名字旁。又想了想,干脆从发髻上摘下道簪一并放于案上,用来做抵押的信物。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百两银子放进乾坤袋里,翻出窗棂,身形消失在了漫漫寂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