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远渡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清商为假》,主人公是徐从弈林知焕,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徐从弈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从现在开始的话,就是还可以来得及的,可是谁又能想到,他只是谈了一场恋爱,然后他的心就再也回不来了。
《清商为假徐从弈》精选:
第二天徐从弈还是早早来了书房,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细看竟也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他依然沉默不语地侍立一边,情绪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谢三思见此,稍稍安下心来,只在暗中算计着,看来还是要尽快重建感情,才能彻底把这人绑在身边。
于是他攥住人手腕,引他到下首的案几前。行止堂不待来客,但一直留着下首位,时常让下人们奇怪着。但其实只有谢三思知道,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留给徐从弈的,自他离开这里后,一直都没有动过。
“你还病着,就不必整日站着了。”谢三思说着话,还贴心地取了几本文集给他。
徐从弈眸光一闪,也没推拒,看着谢三思转身走远,眼神里多了几分幽深。他本来计划好,今夜就要逃出谢府,今后天高海阔,不论是重入仕途,还是天涯漂泊,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但谢三思的温柔示好,却在一遍遍进攻他的决心。
两人都在安静地阅读,就像很久以前那样。一直到中午用过饭,谢三思都没有出言打扰这种微妙的氛围。徐从弈收拾了碗筷,低头准备告退,手腕却忽的被攥住了。
“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午休可好?”谢三思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诱惑道,“我想抱抱你。”
徐从弈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恳切的眼睛。
就像当年秋闱初见,少年恳求自己共赴晚宴时;又像临近分别,少年言辞真切道,“从弈,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答应我,可好?”
他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也罢,就算是……一次正式的告别吧。
他没挣扎,谢三思就当他是默认了,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拉着他向内室走去。
内室依旧燃着徐从弈喜欢的安神香,从前徐从弈被谢三思惯着,没有这香气就睡不着觉。可如今他嗅着……却觉得脑袋格外的昏沉。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一睁眼,却对上了温柔笑着的谢三思。
浮浮沉沉间,他感到自己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像缫丝作坊堆放的绸布将他上上下下裹了个周全。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得让他眼圈一红。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屋里很暖和,这些……就脱了吧。”
徐从弈摇头想要反抗,奈何浑身燥热,被谢三思手掌抚摸过的地方都像是有电流划过,剥夺了他仅有的力气。他软绵绵地被人推倒在榻上,在人狂热的亲吻中难耐地仰起头,而后承受这人一浪高过一浪的冲撞。
很疼。
像烧红的木炭被投进雪地,千钧的巨石掷上薄冰。徐从弈在一片洪流迸裂中,把从前理不清的感情揉成了团,丢进这场荒诞的欢好中焚烧殆尽。
——
两人在对方身上耗尽了整个下午。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徐从弈才悠悠转醒。那香里的迷情之物不仅控制了徐从弈,对谢三思的作用也很明显,就如现在一场迷乱过后,他揽着徐从弈睡得很沉。
徐从弈偏头看他,见他裹着锦被,把脸整个扎进自己怀里,竟像是向来无主的小奶狗忽然得了温柔照顾一般,睡的香甜而又满足。
徐从弈心里一软,但还是轻手轻脚地从他怀抱中脱出来,站在榻旁看了谢三思最后一眼。
如今压着自己的重罪已除,未来山高海阔,至于这段不堪的经历,多年以后再来看,只怕也是飞鸿踏雪,雁过寒潭,早已无迹可寻了吧。
徐从弈收回目光,转而投进无边的夜色里。
谢府夜中的值守并不是很严,只有各个主子休息的院门前有几个家丁童仆挑着灯笼,其余地方只要循着暗处走,便不太容易被发现。
只是如何出府是个困难事。徐从弈四下打探了一番,各个通向府外的出口都有重重把守。但想要翻墙,徐从弈又没有武功在身……
他绕着谢府高墙寻了一圈,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数次巡查,才在一处僻静园子找到了一棵离高墙还比较近的合欢树。
合欢树叶子早已干枯,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枝杈,踩起来咯吱咯吱地响。徐从弈走到近前,抬头望了望树枝通着的高墙,忽然很羡慕这棵树。即便是困在这深深宅院,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他用手抱住树干,却掌握不到爬树的要领,手指都被粗糙的树皮划破了许多处。他咬咬牙,不顾手上流着血,硬是用蛮力让自己攀升到高处。
入秋后合欢树枝叶枯脆,徐从弈又没什么经验,爬上主干已经是用尽毕生所能。他踩在树干上,心跳如擂鼓,在夜色里辨不明哪枝树杈是安全的,不敢轻易攀爬。
徐从弈在紧张时,向来喜欢闭一闭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月亮已经开始西沉,留给他冷静的时间不多了。
许久以后,他一狠心,选定那枝离高墙最近的树杈就直直踩上去。树枝在身后应声而断,但徐从弈已经借力腾空,腹部重重砸在高墙顶上,疼得他一声闷哼,手臂没使上力,整个人顺着风栽了出去。
背部砰一声着地,他疼到失去思维,恍惚觉得自己肋骨都断了几根。
还好,不论如何,总算是出来了……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有一声没一声地倒气,心里却轻松了下来,周遭的空气流动仿佛都轻快了许多。
他闭着眼喘息了许久,忽然觉得眼前大亮,亮的仿佛太阳在他面前燃烧。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挑着灯的谢三思黑沉着脸,正冷冷地看着他。周围十余名守卫长剑出鞘,直指徐从弈的鼻尖,剑刃反射着烛火,亮的晃眼。
仿佛最终宣判,他听见谢三思说:“想离开,哪有那么容易,徐公子未免太轻视谢某了。”
而后谢三思看着地上那人咳出的斑斑血迹,叹了口气,轻声道,“带走吧。”
谢三思曾想要和这人重建感情,但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