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忘恩》的主角是宴淮季安,是作者十一月十四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宴淮是个温柔的人,就是因为他温柔,所以季安才会被他吸引,渐渐喜欢上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网友热评:他是个好人。
《忘恩》精选:
“少爷,你不能去。”
季安跟着辛弛五六年,从来没对辛弛说过这样的话,辛弛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哪天说要季安的命,季安也不会对他说一个不字。
然而现在,季安红着脸拽着他的衣袖,一脸的祈求,拉着他不肯让他走。
这事儿不光彩,谁想他被个书童这样拦,辛弛没了面子,一用力把衣袖从季安手中拽出来,那力道差点把季安拽个趔趄,恼火地说:“谁教你的,敢拦着我出门了。”
季安眼眶是湿的,不知道是不是要哭,小心翼翼地往房门的方向蹭,似乎是想要把门给堵上,哀求辛弛说:“让老爷知道了,是要罚跪祠堂的。”
辛老爷做生意时应该算是个奸商,然而为人却算正经,从不去花柳之地,自然也不许辛弛去这种地方。
其实辛弛也并不对这些谢馆秦楼很感兴趣,平日里未曾踏入过一步,偏偏今日喝了些酒,又见过知府那男妾,被贺齐家一撺掇,兴致上了头。
他推开季安:“爷偏要去,滚开。”
季安腿磕在了门框上摔在地上,疼得直吸气,却还是使劲摇着头想要拦住辛弛,眼泪已经掉出来了,泪眼婆娑的,抱着辛弛的小腿哭道:“少爷,求你了,老爷早晚会知道的,别去。”
辛弛气从心头起,抬起脚来照着季安要踹,然而一眼撇过去,忽然又收了脚。
他蹲下去捏着季安的脸,笑:“那怎么办,爷要泄火,你拦着我不让我去,爷下不去火儿怎么办?”
季安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只手还死死拽着辛弛的裤脚,脸却红了:“少爷,少爷不是……少爷不是娶了姨娘。”
一向都是辛弛说什么是什么,季安第一回忤逆他,怕得声音都在抖。
可辛弛却做出来更恶劣的事,俯视着季安说:“可爷今儿是要去给个挂了牌子出来接客的公子开*,知道什么意思么?”
季安讷讷地摇头。
辛弛便说:“爷今儿想玩男的。”
季安被吓得呆住了,抓着辛弛的手慢慢松开,喃喃地说:“男……男的。”
他这边一松开手,辛弛便起身,拍打两下被抓皱了的地方,抬腿要往外走。
季安只又愣了一下,忽然从地上翻身爬起来,追出去抱住辛弛的胳膊,在辛弛不耐烦地转过身来要呵斥他的时候,哭着道:“少爷,我,我就是男的。”
月光底下,季安一张素白的小脸哭得满是泪痕,凄楚又可怜,可眼里全是辛弛,似乎根本放不下别的东西。
他未经人事,也无人教他这些,季安手足无措地抓着辛弛的手往自己衣服里面拉:“我,我伺候少爷。”
……
……
疼,很疼,特别疼。
季安对于爬上了少爷的床的唯一印象,就只有疼。
被打横抱起来扔在床上的时候很疼,后来在床上被少爷压着弄的时候更疼,他晕死过去再醒过来,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
季安并不敢真的睡在辛弛的床上,甚至在意识迷离的时候都在想着不能被别人发现,被发现了,老爷会打死少爷的。
然而实际上,便是真的东窗事发,可能会被打死的,也只有他。
可傻瓜季安看不透这一点,路都走不好了,还要挣扎着一瘸一拐回厢房去睡。
他那儿疼得厉害,怎么躺着都不舒服,可又觉得呼吸之间都是少爷身上的味道,便又觉得怎样都值得。
辗转一夜,季安清晨的时候才堪堪睡去,还没有睡沉便又被人吵醒,同住的小厮在他耳边嚷嚷:“季安,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书房里,辛弛也已经醒了。
昨天他在书房的塌上要了季安,弄了很久,而且又喝了酒,结束之后懒怠得很,于是就在书房歇了。
第二日醒来,看着塌子上已经干涸的某些痕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觉得有些隐隐头疼。
恰好这时候小厮来报,说季安病了。
辛弛“嗯”了一声,用拇指关节抵着眉心,看起来也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说:“那便放他一日的假,去小厨房说煮碗醒酒汤来,别的就不用了,我没胃口。”
下人生病哪有主子重要,小厮一下就把季安给忘了,立即跑去厨房吩咐,又报了管家,请了郎中来。
辛弛院子里围了一大圈人,辛家长子长孙自然重要,辛老爷和夫人自不必说,连他几个妹妹都来探望,辛老爷的三房小妾抱着还没百岁的小娃娃一脸关切地站在最外圈。
郎中看完,说是没什么大碍,应是暑气太重,心火盛,有些上火。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外头候着的小厮丫鬟也算松了口气。
郎中开了房子,辛老爷让管家拿了谢银亲自送郎中出去,又命人赶紧去抓药煎药,辛弛收在屋里的那个大丫鬟此时贴身伺候着,隔一会儿便用冷水洗一次帕子,换着给辛弛敷在额头上,脸上尽是忧虑之色,辛夫人拿自己的绣扇亲自给辛弛打风,眼眶泛着红,责怪辛老爷道:“听翠禾说,弛儿昨日没回房,就歇在书房睡的,他又要读书做功课,又要看账管店,你总对他那么严厉做什么,这都累病了。”
翠禾就是辛弛填房的那个大丫鬟,从小是跟着辛夫人的,见夫人一落泪,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偷偷用袖子擦了,继续抿着唇给辛弛敷额。
一个辛弛病了,忙得一整个院里都鸡飞狗跳。
自然,也就没人还顾及得上季安了。
季安整整烧了一日,等晚些时候同住的那小厮回来,他已经烧得说胡话了。
这时辰太晚了,管家已经歇了,院子里的下人们忙活一天,也都已经睡下,那小厮不敢因为一个季安就搅扰管家请郎中,只能学样子给季安也敷了个冷手巾,跟季安说:“你挺一下,少爷病了,今日没顾上你,明日我就去报管家给你请郎中。”
季安没太睡着,但是也不算清醒,迷迷糊糊听见“少爷病了”几个字,不由得蹙起眉头,很小声地说:“少爷……怕热……”
然而那小厮出去打水洗脸了,没听见季安的话。
去给辛弛抓药的是辛老爷身边的贴身随从,正好去了晏家的一处分店,辛弛病了这个消息就这样传到了宴家耳朵里。
知道了消息自然没有不去看望的道理,第二日,宴淮虽然不耐,可他长兄不在,他不耐烦也没办法,只能听他爹地吩咐,备了礼物补品,亲自上门去探望辛弛。
藿香从知道要去辛府就很高兴,他总觉得季安怯怯的小模样很好玩,便总想去找季安,给他带些看上去就不是季安敢买的小零嘴。
但这两天他都没在私塾看见人。
现在知道原因了,辛弛病了,季安这个他家少爷的跟屁虫肯定又在绕着他家少爷转圈,谁知跟在宴淮身边去了辛弛的院里,竟还是没看见人。
辛弛是在会客厅见的宴淮,客气地说:“劳宴兄费心了,只是中了暑热,没什么大碍。”
辛弛的确没什么大碍,前一日是因为宿醉不太舒服,歇了半日就已经好了,但却是总有些心不在焉,隐隐觉得能闻到些什么味道。
便让人烧了水,翠禾伺候着他仔仔细细沐浴过了,等翠禾替他系腰带的时候,辛弛才想起来季安。
一想到这个人,辛弛才觉得舒服了些的烦躁又严重了起来。
他看着翠禾的手,想起来季安哆哆嗦嗦解自己腰带的指尖,看着翠禾低垂的眉眼,想起来季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是泪的样子,看着翠禾裸露在外的脖颈,想起来季安在他身下高高仰起来的脆弱纤细的脖子。
他想起来季安怯怯地抖,想起来季安隐忍地哭,也想起来季安的乖。
恰好他母亲担心他是事务繁多累着了,要他好生休息,于是辛弛便顺水推舟地称自己是病了,想要好生静一静。
那一晚只不过是因着见着知府一个男妾,他一时好奇应了要去青楼,怎么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发展成这样子本来也没什么,季安是他买回来的,少爷玩了个小厮,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
可他本该尝了新鲜就罢了,现在竟一时害了癔症,尝了,还想回味。
小厮给他送过来煎好的药,翠禾在一边伺候他喝,辛弛望着眼前那小厮的脸,心想昨日若是这东西敢在自己面前说一句“我伺候少爷”,他定是要一脚把他踹开出去。
他烦,不耐地挥挥手让那小厮出去,一口将那汤药闷了,苦得直皱眉,转头问翠禾:“酒渍梅子呢?赶紧端过来。”
翠禾没来得及准备,慌忙去找。
辛弛就更心烦了。
辛弛将她推出去,让她躺在榻上,说:“歇了吧。”
说完便翻过身去。
然而他怀里的人是翠禾,年岁正好,姿容婉转,给了他便守着女子的本分,以他为天,可他却仍旧没来由要想季安。
枕边还有些女子惯用的脂粉香,这是芙蓉阁出的上好的脂粉,辛弛猜应是自己母亲赏给翠禾的,他今日闻着却嫌熏人。
于是,辛弛终于合衣坐起来,起身去了书房。
他一夜没怎么睡,气色自然不太好。
宴淮将一个小木盒推在桌上,说一些场面话:“大夫看过说无事便好,这是家父让送过来的补品,去火气的,让下人用了煲汤便好。”
辛弛说着多谢,将补品收了,跟宴淮谈外面生意上的事情。
在这方面,宴淮像个游手好闲的纨绔,虽然懂一些,可却实在是不甚上心,又觉得相当无聊,不怎么聊得起来,正巧一抬眼看见藿香做贼似的目光四处乱瞟,灵机一动,话头一转,忽然问:“贤弟,你那小书童呢?”
直到这会儿,辛弛终于才发现一丝不对劲,从昨儿开始,他竟就没见着过季安。
他自己心里有魔障,陷在其中,想到季安便是那一夜的事情,心里在不由自主地躲着避着,都没察觉这其中的不合常理。
季安自小跟着他,日日向阳花追日头似的绕着他打转,没有哪回是他这边不舒服了,季安竟没在跟前用细细小小的动静问他“少爷,还难受吗”的。
被宴淮这一问,辛弛才终于着了人来问怎么回事,方才知道季安竟然也病了。
与季安同住那小厮正在洒扫院子,抱着把大扫帚就被带了过来,老老实实地说实情:“小安哥昨日就病了,只是少爷也病了,没人顾及得上他,今天早上已经报管家去请大夫了。”
辛弛神情有些不大对,只不过没人留意到,他问:“大夫怎么说?”
小厮答:“大夫还没来呢。”
那一日季安气儿都喘不匀了的在他身下小声哭的样子忽的闯到了脑袋里,辛弛神经一凛,端起茶碗来喝一口茶,说:“那就再去请一次。”
这已算是失态,喝茶便是遮掩。
宴淮在一旁看着听着,没吱声,也不管藿香听见季安病了之后着急地不顾规矩拉了他两次袖子,到这会儿才终于开口。
他语气淡淡,十分不经心的样子,说:“我日常读过些医书,大夫若是有事耽搁了,不如我先去看看他?”
提议的时候宴淮只是想找个托辞,好不用跟辛弛讲那些生意经,他着实是没想到季安竟然病成了这个样子。
季安烧到第二天,人已经很虚弱了。
他太难受,睡不踏实,恍恍惚惚地半梦半醒着,感觉嘴唇一润,是有人在喂他喝水。
烧了两日,他嘴唇已经干裂不成样子,苦于没人递一碗水给他,现下好不容易喝上了,有些急,险些呛了,就听见藿香的动静:“你慢些!几天没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季安觉得有些吵,皱着眉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便望见了立在一旁的辛弛。
辛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有些出神的样子。
季安病恹恹的小脸上却露出来了笑,是真心实意的高兴,用烧得沙哑又有气无力的声音小声叫:“少爷,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