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炮弹水母倾心打造的一本纯爱小说《芳心难掳》,主角是努赤澜温良,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温良他觉得实在是耻辱,因为他一个男人竟然和另外一个男人成亲了,并且还是被送过来联姻的。
属性:杀伐果决英明神武的明君西戎王vs清冷颖悟心怀天下的贵公子温守安。
《芳心难掳》精选:
温良是从后门走的,翡玉阁正门辉煌气魄,赤色高楼前还有个小池。
池间正中砌着用石块堆起的假山,假山之上红绿相间,还有许多名贵花卉惹人驻足。
可后门却不一样了。
后门通幽巷,旁边尽是青石板,湿润的青苔铺满在阴暗处,一脚下去滑溜溜的,连鞋都会沾上泥泞。
温良快步往前走,幽巷尽头便通往赌场,他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佩。
他要去求个人,一个能救他兄长的人。
温良先前派出去寻人的人大胆的很,竟有一个能人敢劫了送给陛下的信,看完之后再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于是温良也知道了他兄长的消息。
被困大山,尚不知生死。
这九个字让温良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不过同样,这也让他燃起了一丝希望。
温良咬咬牙,他微微扬起衣摆,便踏进了赌场后门。
“停——”突然,一个浓眉大眼,下巴蓄满胡须,脸上有一道大疤的褐衣大汉拦住了他,上下扫了他一眼:“打哪来的?”
温良不露怯色,扶了扶帽檐,抬起头来:“今彦兄可在?”
温良话一出,便看见那大汉眼神都变了:“你如何认识大人的?”
温良低下头,展开手心,一枚碎了一角的玉佩漾着光泽。
大汉一看便知晓,面前这男子定不是等闲之辈。
他侧过身,唤来一人:“金穗,带他上去见大人。”
金穗扭着腰肢来了,她眼尾勾得长,衣裳松松垮垮在身上挂着,一看便知晓是出没风月之地的女子。
她一过来便上上下下打量了温良,偏过头来与大汉调笑了句:“哟,找了个小白脸来伺候主子?”
温良眼尖,纵使屋里有些暗,他还是看见大汉的面目都涨红了。
大汉眉头一皱:“说什么呢,这是大人的贵人。”
金穗一听,这才看见温良手里的玉佩,她正了正身子收敛起脸上不甚得体的笑。
“公子,随我上来吧。”
温良微微颔首,跟在金穗身后只隔两个拳头的距离。
咒骂吆喝声在她耳边呼啸而过,时不时的,还能闻到一阵血腥味。
温良往下一瞧,书生装扮的面色甘紫,手里紧紧握着银子,额上青筋都要绷出来了。
花蝴蝶似打扮的公子哥,吊儿郎当,一甩便是一张银票,就连输了也是乐呵呵的。
而一旁鬓间有些灰的青衫男子,他断了一个小指,可眼里尽是贪婪地盯着桌上的成堆的银子。
温良正撇过眼神来,便看见一个容貌出众五官深邃的男子对上了他的眼睛。
好奇与探究,以及深不可测的赞赏。
他一身墨色长袍,肤色有些深,可眼眸湛蓝深邃,目光如水,温良下意识地一顿,便见他偏过头去,仿佛方才那一幕只是偶然。
他与这赌场,好似有些格格不入。
金穗见她身后的脚步声慢了,她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温良一愣,他摇摇头继续上楼:“无事。”
木板挡住了他的视线,温良便将目光往一旁瞥了。
而另一头,若是温良看见了,便能瞧到那男子身侧站了个壮汉,是前一日抬着箱子来温家的其中之一。
壮汉垂着头,恭敬地附耳在男子旁说着流利的西戎话:“大王,都处理干净了,咱们可要回去?”
男子把玩着手里的筹码,目光又落在了方才温良的落脚处:“不必了,你帮我掳个人来。”
壮汉身形一晃,险些撞到了身侧的人:“大王,您想让我掳谁?”
男子垂了垂长睫,话语里带了些许笑意:“温家那二公子。”他缓缓将眸子移开,湛蓝色的眸子满是揶揄:“孤身一人敢来赌场,不像个循规蹈矩的名门雅士,倒是怪有意思的。”
壮汉将男子的话一句不差的入了耳里,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只是心里如何念叨自己这个主子就没有人知晓了。
*
温良那头,他被金穗带到了楼上,这楼上厢房素淡而典雅,便是嘈杂声都透不进来。
温良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
今彦一身红衣,墨色长发尽数披在身后,他整个人都陷在软塌之上。
眉目隽永,眼尾一点红痣甚是勾人。
他是京兆最大赌场背后的主子,京兆所有营生,都有几分他的影子。
而这般重利之下,今彦身后的势力自是四通八达,便是当今权贵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温良与他是旧识了,他曾经是罪臣之子,温良是亲眼见过他是如何凭借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的。
今彦虽然说过,若是有事随时找他。
只是温良先前心疼他,不忍将自己的私事打搅他,便从未上门请求过他。
便是温家刚落难之际,他也曾修书一封来,问他可需要相助。
那时温良拒绝了,可现在,他不得不拿出这个算得上他底牌的好友来稳住他的温家。
“金穗,带谁来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慵懒的倦意,满是漫不经心,便是连头都没抬一下。
金穗颔首:“奴不知,只说是认得您的。”
“认得我?”今彦翻过身来,眼神如钩子,一下落在金穗身上。
只是下一刻,在温良脱下帷帽之后,他便一下从榻上下来,话里带着欣喜:“良儿?你怎么来了?”
金穗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看向温良时也没有方才一闪而过的不耐了。
她朝着今彦微微颔首:“那大人,奴先下去了。”
今彦袖子一扬,便是连看都没看她,便扯着温良坐在榻上。
他眸里多情,看向温良时满是担忧:“良儿,你近日如何了?”
今彦叹了口气:“我听闻你下旬便要……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下旬...陛下未曾明说日子,竟这么早。
那留给他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温良沉思了片刻,微微颔首点头,他将攥在手心里,已经黏了些汗的玉佩放在门前的小案上。
他在今彦的诧异之下,对上他的眼睛:“今彦,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你曾答应我一件事,而现在,这块玉佩我想用了。”
今彦看他这副样子,便知晓定不是小事,他看着面前面容清丽声神色凝郁的温良,喉咙有些发涩,今彦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你说。”
“我想求你,找到我大哥。”他顿了顿:“等我和亲西戎之后。”
今彦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自己搅得发疼的心口:“好。”
他一字一字地说,像是立誓一般:“我定会替你找到温大哥的。”
无论生死,无论多久,答应你的事,我定会做到。
有了今彦的允诺,心口沉了许久的郁气似有舒展,温良凝着的唇角挤出一个笑容,身子向后半步,恭恭敬敬作了个揖:“多谢。”
今彦双目一凌,披上外衣跨步而来,扶住了温良交叠下倾的手:“何故行此大礼!我待你何你知道的!就算让我帮你逃婚帮你抗——”
“多谢!”温良收回了手,目光迎了上去,打断了今彦差点失礼忤逆龙颜的言语,他再次道谢,心意已明。
今彦讪讪地放开了手,无奈地抽了口凉气,回过身子背对温良,声音低哑混着丧气:“你来寻我,却不让我带你走…”
温良早知今彦放浪性子下的真心,可是先前他的心里只有那儒雅尊贵的太子殿下,而今,自己则成了大齐向西戎讨好的工具,他的心再也不容任何动摇了,唯有保住温家这一个信念。
“你答应找到我大哥,便是了了温良最大的心愿。今彦兄,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还望你,保重。”
今彦…兄?
今彦的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他不敢相信,温良最后竟然以兄弟相称,将两人关系从此落定。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温良顺从圣上旨意的态度。
今彦大力转身,衣袖带起的厉风将温良的鬓边发拢在他无神的双眼之下。
他不想再看到温良黯淡的眼眸,再多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作了他胸口的无奈,帘影絮动,最后又归于宁静。
“罢了。”
温良没有作声,将帷帽戴上,胧纱隔住了彼此目光,也划清了两人的界限。
金穗候在屋外,听到了屋里的些许动静,却懂事地装作无事发生,见到温良信步而来,笑道:“公子可是要走?我让人安排了轿子。”
温良顶着帷帽的脑袋轻摇:“不用了,我自会回去。”
言语疏离寡淡,金穗也不再多说惹嫌,老实地跟在身后。
温良扶着雕栏,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刚才那个容貌出众男子的方向,只是除了桌面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便再也循不到任何踪迹,他收了视线,往小巷进口处走。
“公子慢走。”金穗拉着壮汉给温良行礼。
温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在门帘中匿去了身影。
来时天色已经伴有霾色,此刻更是渺渺烟雨软绵绵地飘到温良的胧纱之上,微风摇曳中掠起几缕清秀的姿容。
只是这毫无瑕疵的脸庞,却藏着无尽的哀愁。
若非心里藏着事,行事敏锐的温良绝不会没有发现青阶暗处几个涌动的人影晃动。
“谁——”
温良的呼声戛然而止,丝蝉绒袋便裹着温良单薄的身子消失在小巷深处。
*
柴火滋啦,腐木被点燃的味道,带着烧尽潮气的幽香,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雨后泥土的气息。
温良醒了。
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他被人蒙上了布,双手束在身后,动惮不得。
温良心下一惊,这是被绑了?
可他很快恢复的镇定,一言不发地直起身子。
“可有人在。”
他蒙着眼,自不知身边围了一群身材彪悍的男子,而为首的人坐在一根被雷劈断倒在地上的古树上,该人身形魁梧,面容英俊威严,脖间大氅上的鬃毛透露着草原上野性。
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周围人不要出声。
“你可是温家二公子?”
温良闻言,抬起头来,浓重的夜色盖住了他精致的脸庞,只留一股无畏:“明知是我,何故再问。”
那人嘴角上翘:“绑匪问话,你答便是。”
温良乌色长发垂至前襟,神色非但不惧,反而先发制人:“你是西戎人吧。”
那人捏着酒碗的手顿住,他自认为已把西戎腔尽数掩藏,却不想对方还是听出来了。
夜色迷蒙,火光伴随着柴火的声响,虚光拂了两人窥探的心意。
“知道我是西戎人,你竟不害怕?”那人扬起饶有兴致的笑容,似在等待对方的答案。
温良压住喉间的些许颤意,尽量表现出淡然:“害怕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否则为何蒙住我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温家二公子,当真颖悟绝伦,有趣!有趣!”
只听酒碗砸在地上的声响,破碎中带着豪放的笑,温良一时分不清对方的意图究竟为何。
他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身子,而这一幕落入了努赤澜湛蓝的眼中,他长腿一掀,揉着迷醉的月光半跪至温良的身前。
温良感到一股压迫朝自己面目袭来,可他被绑的严实,避无可避。
还未等他作任何反应,自己的腰身已被来人托住,而下颚也落入了努赤澜的钳制,对方的手劲很大,任凭温良如何努力都逃不开,而对方手指指腹因常年用刀留下硬硬的茧子,磨得温良脆弱的肌肤尤为难受。
“唔!”
滚烫的温度突然被搅合在一起,温良紧咬的齿关因为腰身发出的轻颤而轻易被撬开,柔软的舌探入内壁,疯狂掠夺着。
若非眼目被遮,努赤澜一定能看到温良平静如水的眼神正因为自己的侵入而慌乱失措。
直到,淡淡的血腥气透出,努赤澜才不情愿地离开了对方的唇。
温良从未遭过此等屈辱,破骂不成句:“呸!呸!混蛋!”
努赤澜却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温良惴惴不安的模样。
温良被新帝抛弃的愤怒夹杂末路悲哀的无助,终于让他彻底爆发,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嘶哑:“你可知我是谁!你就敢如此对我!!”
努赤澜笑问:“哦?你除了是温二公子,还有何身份?”
“我是你们未来的王——”最后一个字,被温良残存的理智制止了。
他说不出口。
王后?不可能。他是男儿身,无子嗣,不配得到西戎王的后位。
王妃?不过是西戎王万千床宠之一。
可笑,谦谦君子竟然要自称妃嫔?
他唐唐京兆贵爵,却沦为西戎王庭内出卖皮囊的奴。
温良沉默了,随之怒火也跟着消殆了。
本想逗趣对方的努赤澜也辨明了温良脸上的窘意自嘲,他看着温良的脸色渐渐被阴郁遮蔽,终于还是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他。
“把他送回温府。”
“是。”
月色割裂了夜的柔情,苍白的月光洒在温良毫无生念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