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而生》的主角是于殇子槐安,是作者泛柏舟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于殇子这货本来还是个王府小少爷,却不想被人抢了娘,为了保证自己的生活质量只能逃跑,为了实现自己的复仇大业只能和槐安搞好关系,却不想这一来一去,他们两个人竟然勾搭上了。
《缄默而生》精选:
于殇子的意识消失在槐安一句话之后,接着便是一夜沉睡,无梦而深沉。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已经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未曾拥被,却不觉得冷,待天光已经烧到他的屁股时,他才猛然睁开眼,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恐怖和不对劲,回想起昨晚上的一切就像痴人说梦一般,格外不真实。
但是他的确身处异处,这是实打实的事情。
于殇子坐在床上愣怔了半晌,环顾四周,皆是整洁的泥墙,但色泽和普通的泥不一样,是灰绿一般的颜色,散发着香味,不像寻常之物。整间屋子连半件多余的装饰都没有,格局倒是不小,更是显得空旷。
这估计就是那个自称“槐安”的少年的居所了。
于殇子刚准备下床,不料身上的伤口牵一发动全身,顿时跟活了一样疯狂撕咬他。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经过昨晚上的折腾破烂不堪,估计底下的躯体也好不到哪儿去。
经过一番身体和心理的斗争,于殇子终于磨磨唧唧下地了,但他手上的动作稍稍一大,一阵铃声就从他的手腕传来。他皱眉抬起手一看,手腕上已经不知何时被绑了一个圆滚滚的虎头铃,暗铜色,做工很精巧。
“你醒啦?”就在于殇子研究手上那玩意儿时,槐安背着手从门口走了进来,发梢的铃铛依旧叮当作响,打扮和昨晚上并无二致,只是……大白天看着这张脸,觉得这位的英俊更显得妖孽了。
“这是做什么?”于殇子抬起手晃了晃那只虎头铃。
“戴着方便我找到你啊。”槐安一脸无辜地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莫名就让于殇子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小猫小狗,为了防走失就在脖子上套个绳子系个铃儿……这么一想,于殇子顿时就有一种莫大的羞辱感,怀疑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人是把自己当成了某种宠物。
还挺变态啊。
“我不要。”于殇子在经历完自己的一场内心大戏后,黑着脸就要把虎头铃扯下来,但却被槐安眼疾手快的先一步按住了手。
槐安的手指尖很凉,轻微的触感让于殇子觉得手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本能地缩回了手。槐安眼尖地捕捉到了这个动作,却只是微微笑了笑,说:“南禺山不是一个能随处闲逛的地方,你戴上这个,就算是一个标识,豺狼虎豹都不再敢伤你。”
这么一说,显得槐安和这破铃铛都怪厉害的。于殇子懒懒地抬眼看了槐安一眼,复又去玩弄那个铃铛,随后不疾不徐地开了口:“这么厉害?能驱蚊吗?”
槐安定住,一直以来拿着傍身的那点儿稳重和斯文似乎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破绽,但仅仅是片刻他就恢复了原本的姿态,笑道:“那可说不准,你得自己去试试。”
这时于殇子算是发现了,这位槐安不但脸过分完美,性格也似乎被粉饰得毫无破绽,简直非人哉。
俗话说得好,明人不说暗话,对老中医不用偏方,事情到了这份上,于殇子索性就把话和槐安说明了,毕竟目前来看槐安对他似乎没有歹意,要是想害他,也不必周折这么些时候。况且自己只身遇险,实在没什么可图的。
于殇子坐回床上,尽量摆出一个少爷该有的架势,盯着槐安文绉绉地问:“这位贤弟恐怕不是普通人。”
槐安依旧笑着,换了个姿势倚着一根柱子坦白道:“那得看你对普通人的定义是什么了,若说不寻常之处,我的确略有一二。”
于殇子点点头,昨晚上槐安隔空点火、暗夜识路的本事他也见过了,在权衡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又开口:“贤弟莫不是在隐居修仙的道士?”
山人失足落崖遇见仙人,然后被传授了一套法力,最终重出江湖为民除害……于殇子这戏折子是真没少看啊。
听到这里,槐安叹了口气,生怕面前这智障越说越离谱,索性交了底:“认识南禺山山神吗?那是我爹,我是他儿子。”
南禺山山神,于殇子不是没有听过。传说南禺城,也就是于殇子老家,本不是一个繁华地带,原本这地方除了一座南禺山之外都是荒芜,后来上天派了一位神仙,到此开垦荒地,筑了城池,渐渐开始引入人口繁衍生息,并把这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长年累月,这地方便壮大繁华,南禺山神也隐居山林,不再过问人间之事,这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而据说这山神长得龙身人面,爱吃白毛狗,每年二十四节气都要举行仪式祭拜他,也算是于殇子半个老熟人了。
可是,这再怎么也是传说啊,整个中原传说多了去了,但如果有一天有人突然对你说“我是山神儿子”,你会信吗?这和某人突然冲过来说“我是某某神仙,你给我磕个头吧”并无区别。所以于殇子对于槐安的话没有任何特殊反应,只觉得他是修炼了什么歪门邪道,走火入魔了。
但是于殇子心里戏多,不代表他会说出来,嘴上还是很留德的,所以暗自嘲讽一下也就作罢了。
“要送你回家吗?”这是槐安第二次提起,毕竟按照正常的套路,于殇子不能也不该待在这里。
然而于殇子听了却只是迷茫起来,想了很久才开口道:“我能在这里……待几天吗?”
这时候,于殇子才真是体会到世态炎凉。他很少求人,打小独立得很,能自己解决的一定会亲自硬着头皮上,这可以说是他的品质,但要说是因为原来王府的大事不劳他操心也不为过。可当下他谈得上家破人未亡,无处可去,昨天摔下来的时候又很不幸的没有摔死,搞得现在进退两难,只能屈尊降贵地开金口让眼前这位“山神之子”收留自己,这事搁在于殇子这位少爷的心里,那真是无比膈应。
而更难受的是,这位“山神之子”还露出了格外为难的表情,凸显得于殇子更廉价了……
“要是不方便的话……”于殇子最受不得人家因为他而左右为难的样子,当即就顾不得疼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忍着不适给自己打起了圆场,“那也没关系,劳驾给我指条路,我自己会寻个去处的。”
槐安听完,笑着摇摇头:“倒不是这个意思。南禺山这么大,让你住下不是难事,我担心的,是你未必真的愿意留下来。”
说完,槐安伸出一只手臂,示意于殇子扶稳,于殇子略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顺从地将手搭了上去,任由槐安搀扶着自己走出了屋子。
不得不说,由于山神的传说和众人的敬畏,南禺山风景独好,有一种未曾被人迹打扰的秀丽,于殇子才轻轻呼吸了两口空气,就感觉从头到脚都舒坦了。
“慢一些。”槐安有力而结实的小臂支撑着于殇子踉跄着前行,边走槐安边说到,“我先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只是这里没有医师,恐怕你的伤势会有些棘手。”
这话说完,于殇子就想使坏,当即反问他:“你不是那个……山神儿子,还会施法么?要不劳驾你帮帮我?”
说这话本来是为了让槐安尴尬,不料槐安面无异色,一本正经地回答到:“神力可医草木却不可医人,不过我偶尔会出山逛一逛,有几个熟识的大夫,我帮你请来便是。”
哟,听起来跟真的似的,于殇子差点就信了。这坏没使成,他索性就闭了嘴,想着要是槐安真把大夫请来了,让大夫第一个给槐安治治脑子。
穿过了一片半大的树林,一个山洞出现在面前,上面没写“水帘洞”也没标“花果山”,洞口除了秃石就是杂草,看起来毫无排面。
但走进去就不一样了。
刚踏进洞口,槐安就故技重施,轻轻一抬手,洞中便瞬间燃起了暖融融的烛火,一湾清潭被照亮,映出闪烁的水光,本该阴冷的氛围一时变得暧昧起来。
“放心,水不凉,你下去吧。”槐安将于殇子带到水潭边,松开他的手,“衣服待会儿会给你送过来。我就先不奉陪,这个时辰,我该去练武了。”
练武?看来于殇子猜得没错,槐安的确是会些功夫的。
话毕,于殇子朝槐安微微作了个揖,与他分别后宽衣解带,踏入水中。
的确,水不凉,但也并不暖和,只能说刚好卡在一个还算舒适的温度,即便如此,于殇子的伤口却像得到疗愈一般,没有那么难受了。
身上虽然得到了暂且的舒适,于殇子的目光却并不柔和。他生得好看,微微带着些少年人的稚气,而此时纤长的睫毛却在光的映照下往他的眼睑投下两道灰影,那些不耻的回忆再次和水面一起向他漫过来。
愤懑未泯,既然活下来了,就得做点什么。
于殇子缓缓闭上目光有些冰冷的眼睛,开始将身上的事桩桩件件串起来——皇城,坠崖,母亲,耻辱,槐安。
槐安。于殇子猛然睁开眼,不由得计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