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纯爱小说《县太爷他不想当爹》的主角是夏处安梁沣,是作者阿图靡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县太爷他不想当爹小说主要讲述了:夏处安他面前的这个少年总是哭着在他的面前撒娇,说要他疼疼他,但是他却是想要他叫他爹?
属性:驱邪世家大少爷X心系百姓父母官。
《县太爷他不想当爹》精选:
淮阳就那么小,消失了几日的乞丐其实也并不难找。他就待在这条街巷临近集市的废弃旧摊桌下蹲着。孙三当初誓要报仇,气火攻心只知道去胡乱翻找,闹得周围街坊鸡犬不宁。
可他偏偏忘了这人是个傻的,没日没夜找遍各种隐秘地儿,却独独忽略了这块看似“最危险”的地方。
乞丐被押着带过来,因着身上臭,有些肉眼可见之处甚至还有一些不明的长了毛的斑斑点点,衙役皆是面露苦色,忍着恶心匆忙把人送到地方。
夏处安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盯了会儿。
不知几月没洗的油腻发丝贴在脸上,遮住脸型与大半面貌。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面,大小伤痕遍布,或是几块淤青,又或是零星几道血痕。碎发下一双眼睑微垂,也不看人。明明身材壮硕,是会给人带来强烈安全感的类型,他却独独只知道瑟缩起来发呆。
身边衙役动手稍微挠挠鼻尖,乞丐浑身一颤,想蹲下去躲着,又被衙役眼疾手快抓住拽起来。
夏处安心里有了准数,调整好声量,尽量亲和道:“可能说话?”
乞丐抬头看他两眼,眼神空空,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地冲他笑,嘴边不知是何时沾上的脏浊秽物,早已发黑腐烂,倒是那口牙还算白净,笑起来虽傻气,却莫名有种难言的得体感。
夏处安耐心等人笑了半天,没等到半句话出来。眼见着没法交流,身边百姓也都探着脑袋在一旁看热闹。他无奈叹气,一摆手,转身道:“回去,升堂吧。”
衙役将人带到县衙大堂,脚尖轻轻在乞丐膝弯处一点,他便跪下来,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夏处安看看周围一圈,人都到齐,孙三小弟也都跪在堂下。门外人群熙熙攘攘,有些胆大的,还早已小声同一边人开始讨论起来。
夏处安第一次做县令,难免会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何时开始较为适宜,于是轻咳一声,然后看到师爷冲他微微颔首,心里也有了分寸。
他开口道:“堂下何人?”
惊堂木拍下,乞丐抖得更厉害了。两手交叠腿间,下巴几乎埋在胸前,后背肉瘤高高隆起,像是下一刻便要炸开。
瘦猴原本也害怕,转头看见他这幅窝囊模样,突然来了底气。
他端正跪姿,清清嗓子朗声道:“大人,小民孙二严,状告此人谋害我家大哥孙三!”
夏处安说:“可有证据?”
“铁证如山!”孙二严说到这个就来了劲儿,他手舞足蹈,又当堂将一月前发生那事儿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吹嘘拍马的话,“杜县令在任时,小的一行人诉状呈了又呈,却无半点回应。这番夏大人来了,小人前几日便同兄弟说话,夏大人如此勤恳,必是个事事为百姓着想的好官!眼看着我家大哥马上就能洗刷冤情,却不曾想,臭叫花子心思歹毒,竟能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大人您问证据,它就在大哥身上。这叫花子惯会用牙咬人,上回大家伙儿也都看见了,大哥手上伤口还未痊愈,就是这叫花子所为!如今不明不白丢了性命,也是一身啃食痕迹。这便是最明晃晃的证据!”
仵作起身应道:“回大人,确有此事,尸体小臂牙印清晰,是乃人为。只是其他新鲜伤口撕扯力度太大,像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筋肉撕下,血肉模糊得厉害,齿印也看不清楚……”
夏处安点头,让仵作退到一边,后又随口问了句乞丐姓名。
原这也只是必要流程里的一环,乞丐来淮阳两年了,还没人见过他说话,一方百姓早已默认他是个哑巴,夏处安先入为主,自然也这样认为。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道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只是似乎因着声道太久没用,听上去有些许嘶哑。
“风……风……”
“风?”夏处安皱眉细听了会儿,确定是乞丐本人在说话,暗暗松口气,心说只要不是哑巴就好,案子处理起来应该也会方便许多。
他又道:“那既如此,你们便各自说说昨夜吧,知道什么说什么。”
孙二严说,孙三平日里就喜欢喝酒,酒瘾大得厉害,上回因为被乞丐咬了几口,去医馆看病,大夫特意叮嘱他服药期间切记不得饮酒。
可让一个酒鬼不喝酒,他哪里忍得住。
孙三自认聪明地抠了大夫几个字眼儿。你叫我服药期间不得饮酒,那我便不饮,想喝了不吃药不就可行?
如此一月反反复复下来,伤口也不见好,甚至还有溃烂发脓的征兆。平日里总是时常布着血水,血腥气略浓。
大夫说的他一句也听不进,到最后去看病时还怪人家是个庸医。一来二去的,便没人敢再给他看病,镇上医馆偶尔看见孙三经过,都会赶紧关上大门,避之不见。
没了大夫约束,孙三自然愈发觉得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对的,昨夜有小弟一叫,什么都抛之脑后然后跑去喝酒了。
他酒量好,几个小弟喝不过他,再加上实在是夜深,众人都没了力气只想躺床上去好好睡上一觉,于是纷纷起身,陆陆续续回去了。
有人临行前叫孙三一起走,却见孙三突然直勾勾盯着对面。他顺眼望去,只见酒馆对面二楼一处地方有美娇娘正在关窗,然后孙三动手松了松裤腰,嚷嚷着就要去和美人行鱼水之欢。
孙三将不停劝说的小弟一把推开,甚至揣起凳子就要动手,嘴里还不断吼着“莫要挡我!”。几个打算留下来看热闹的都怕了,于是连滚带爬跑回了家。
“酒馆对面?哪家酒馆?”夏处安指节轻扣桌面,没在看任何人,声音小得让人以为他是在自说自话,孙二严自然也这么想。
一直等看到两道轻飘飘的目光扫过来,才知道县令大人这是在问自己。他连忙回忆方才大人问了什么,连说辞也没整理好,像是胡言乱语般说道:“酒馆……啊……酒馆对面……啊,啊!回禀大人,是同乐酒馆!”
“同乐酒馆?”夏处安皱眉,“再说清楚些,它家对面是什么?”
师爷放下手中记案毛笔,起身拱手回答:“回大人,同乐酒馆开了十余年,对面基本都是些小铺子,二楼也是店铺老板们的临时歇脚处,想必他口中姑娘应是某店老板。”
师爷毕竟在淮阳待了几十年,亲眼见过镇上许多新旧更替,县里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儿,他都知晓,于是捏捏下巴长须,慢悠悠地将酒馆对面商铺名号一个一个报出来,待报到豆腐坊时,孙二严像是被敲了一棒,顿时来了精神。
“对对对!就是卖豆腐的!我亲眼见着那妹妹楼下门前有个石磨,不过当时只瞥了两眼,就被拽走,所以一时想不起来。”
夏处安招来几个衙役,吩咐他们去豆腐坊把老板娘带过来。现在街上的街坊邻居都围在县衙外面看热闹,豆腐铺子倒也不忙。很快,人便到了。
不过衙役带来的不止那美娇娘一人,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位彪莽大汉,自称是豆腐坊的老板。
夏处安抬手掩面,暗暗跟师爷对口:“开了眼了,这孙三居然还去扰了人家有夫之妇……”
师爷也小声回他:“好了大人,这可是堂上,人来了,有什么想说的回去我们私底下说。”
夏处安轻咳两声,看着手里师爷刚整理好递给他的新文书,冲堂下跪着的夫妻俩道:“来人可是宋宝林,张楚楚?张楚楚,本官问你,昨夜孙三可曾有去找你?”
“回大人,昨日半夜民女同夫君起来推磨,宝林说要再眯两眼,民女便先下楼收拾了。可谁曾想突然一个满身酒气的豁牙男子扑了上来,若不是夫君听见民女呼喊及时下楼,只怕民女……民女就……”张楚楚说着说着便哭起来,显然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宋宝林抱住自家美娇娘,连声应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夏处安问:“那之后呢?你将人打走,之后孙三去了哪里,可曾见过?”
宋宝林回忆了会儿,说道:“他放完狠话,说要找人过来,之后他便往西边走了。小民拎着刀等他一夜,没再见过,以为是孙三没了胆子,后来便专心去做豆腐了。”
夏处安听罢,没听出些什么重要的。只得先让人把他们夫妇二人送回去,等再有有情况的时候再召见。
他端了杯茶,视线转向一边,正要润润嗓子再去审问那疯癫乞丐,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不曾想只在那一瞬间,堂中却异变突起。
乞丐趁所有人放松戒备时,突然起身猛地向那跪坐在地的孙二严扑了过去,然后在外头民众起伏的尖叫声中,像一月前对待孙三那样,抓着孙二严的手,张嘴便狠狠咬了下去。
乞丐动作太快,飞扑出去的动作似豹一般。
孙二严先被吓呆,然后就是臂上一阵难言剧痛。他大声呼救,立即将另一只手抵在乞丐前额,推扯间臂上血肉被撕下一块,衙役制住了人,却没及时护住孙二严。
只见那乞丐笑着微一仰头,叼住那肉吃进嘴里,脸颊耸动,喉头一滚,便尽数咽了下去。
“大胆!”
夏处安哪里看过这等场面,他呆呆坐于堂上,甚至险些忘了自己是百姓父母官,忘了师爷告诉过他这种时刻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只知道拿起手中惊堂木,下意识便摔拍下去。
地上孙二严捂着血淋淋的手痛哭翻滚。几个小弟站不起来便做兽走状往外爬。将将要跑到外头去时,又被门口衙役拦住。乞丐在慌乱中恢复了原来那副呆傻模样,全然不见方才凶恶模样,只低头将自己努力缩着,像是才被欺负过的人是他一般。
夏处安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抬起指着堂下被制住的脏臭男人,厉声道:“大胆狂徒!把他给我关进大牢!”
一场荒诞变故暂时潦草收了尾,夏处安宣布今日堂审到此为止。围观群众散开,小弟们扶着孙二严去了医馆,连孙三尸体也没记得领走。夏处安只好叫人把尸体放进验尸间里,又去牢房看了两眼疯癫乞丐,再出来时,天便黑了。
他揉揉腰背,只觉得浑身酸胀难忍,便忍不住小声嘟囔两句。
按理说,年纪轻的人都应该比较能熬,可这话放到夏处安身上,则有些不太符合。可能是县令大人以前吃苦太多,身体积了些毛病,总是偶尔会犯那么一下。
得空了便找大夫过来看看吧,夏处安心道。
师爷听他说今日不坚持了,甚感欣慰,转头吩咐厨子做了几样清甜可口的稀粥小菜,又替他安排好了洗澡的热汤。惹得夏处安收拾好出来看见,扑他身上连连撒娇叫爹爹。
“好了好了,”师爷一把老腰撑不住,笑着把夏处安扶正,“大人好好歇息,我也得去睡了。亏得大人今夜总算放过自己,也能让我这把老骨头松口气罢!”
夏处安嘴甜拍了两句马屁,然后叫人送师爷回房后,自己也回了屋子,打算沐浴。
他缓缓踱步到门前,隐约听见院子草木窸窣的声响,谨惕地回头看了会儿,正要出声喊人过来时,就见只野猫离弦箭般飞了出来,从这处草地奔向石路对面的另一处。
夏处安摇头轻笑两声,转身开门进屋,要阖上时又恰巧从门缝里看见方才小猫跑过之处有一更大黑影极速略过。正疑惑着,一道银色光剑击下,将夜劈成了白日,然后就是滚滚闷雷,以及紧随其后的瓢泼大雨。
“约莫是猫犬被雷电惊着了,回头叫人再在院里设个小窝吧,也不至于让它们雨天狼狈。”
夏处安喃喃自语着把门关上,抬手伸个懒腰,走到浴桶一边,开始宽衣解带。
水温偏烫,沐浴来说却正舒适,短时间里也不必怕人着了凉。热气把人熏得晕乎,夏处安将小臂搭在浴桶边上,连下巴也埋进水里,眯眼昏昏欲睡。
他上任前是一名小小文官,平日里也只做一些整理卷宗的事务,若不是偶有几次心里感慨,随意出口的胡言乱语被贵人听见,觉得是可塑之才,他也不会被安排到这儿,以至担上县太爷这出大烂摊子。
夏处安做县令前听闻其他县令若是破案遇上瓶颈,便会对那嫌疑犯人屈打成招,以此来求一个体面,他不想这般。
可若是不这般了,又怕自己愚笨捉不住真凶,到时真叫百姓失望透顶。
前难进,后难退。这乌纱帽哪里算得上什么香饽饽,分明不过是个烫手山芋罢了!
只希望明日把那乞丐审完,一切都能尘埃落定……
“啊——!”
“轰隆隆——”
夏处安睁眼,心跳被这雷声吓得仿若漏了一拍。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过于劳累出了幻听,竟隐约听见这雷声背后,似乎还藏着一声凄厉尖叫。
他等了许久,等到桶里水都变凉了,外头也除了雨水砸落地面的声音便再没有其他,这才站起来把身子擦净,穿上里衣躺到床上。
夏处安真的累了,被子才刚盖上身体一角,眼睛一闭,瞬间就陷入了沉沉梦境。
也正因此他没看见,有黑影慌乱站立窗前,手高高举起一副要拍门呼救的模样。可还没等那手拍下,又一道黑影疾速扑了上来,随之而来又是一声尖叫,窗上映的,只剩下树影斑驳。
若是夏处安此刻醒着,听见这清晰叫声,自然会明白过来外头发生了大事。可一切没有若是,他听见了叫声,也只在梦中轻轻皱眉,然后一切外音都卷进了雨里,就此沉没。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大人!”
夏处安双手掩面,极其痛苦地爬起来,然后只随意套件衣裳,快步走去把门打开。
“何事?”
还不待衙役汇报,夏处安目光越过他,就看见了门前直对院落中央的地面。
雨约莫四更便停了,阳光正好,晒在地上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院内场景——血水雨水交融,散开一片,一直蔓延至院中石凳下,汇成一副古怪的血红画卷。而这血水来源,正是地上瘫倒的那具瘦小尸体。
夏处安一双秀眉紧紧拧着,大步走到尸体旁边,然后蹲下仔细查看起来。
这丫鬟名唤红梅,是照顾县太爷起居的丫鬟之一。原本昨夜夏处安泡完澡后,浴桶地面应是由她和另一个家仆收拾的。可县令大人上任第一日被他们伺候时便说过,若是天气不好,便不必出门,呆屋里便好,免得着了风寒。
昨夜自然也是如此,所以夏处安才会慢悠悠地洗,以至于最后甚至还差点在桶里昏睡过去。
谁曾想一早起来,前日白天还在屋里帮他束发修鬓的活人,此时身上血肉模糊,死气沉沉,和孙三是一样的死法。
夏处安深吸口气,咬着牙关,然后伸手,将红梅那双因惊恐瞪大的眼抚上了。
又有衙役跑过来报告:“大人……后院,后院也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行人又忙不迭跑过去。不出意料的,正是和红梅一道的那个家仆。夏处安站在春日暖阳里,手脚冰凉,猛然想起昨夜听到的尖叫,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夜好像错过许多的事,又间接害死许多的人。
百姓父母官……呵。会不会,会不会他那时出去了,叫人了,凶手就被吓跑……会不会这二人也可以就此保住性命……
“那乞丐呢,可还在大牢?”他冷着一张脸转身,得到确切答案后便让他们把尸体送进验尸房,然后快步向牢房方向走去。
方一进入,他看见乞丐坐在地上,背后肉瘤招眼,压得他整个人蜷在一起,光是看着便让人有种莫名窒息感。
乞丐看见夏处安进来,表情和昨日有些许不同,却很快恢复了原来那副呆傻模样。
狱卒把牢房门打开,夏处安走进去,也没看乞丐,回头吩咐他们:“退下吧。”
狱卒有些犹豫:“可大人……万一……”
“没事。”夏处安说着便去抽他腰间大刀,“你若实在不放心,这个给我防身。”
“是,大人!”
很快牢里只剩下他与乞丐二人。夏处安清瘦,拿着与他形象格外不符的大刀,看上去有种莫名滑稽感。所以即使他看不见乞丐表情,也能知道这人是在笑话他。
夏处安清早起得急,头发也没束,披在肩上有些碍事,他便将长发撩起,在地面随意捡根稻草扎了起来。
“大人真是不拘小节。”
夏处安举在头上动作的手顿住,然后垂眼。
乞丐也正仰头看他,淡淡地笑着。
乞丐说:“大人,你坐下来,我这样看你看着累。”
明明叫着大人,语气、表情却分毫不带尊重感,眼里也满满都是戏谑的笑。
夏处安看不惯他这副模样,虽然他本人并不在乎这种礼数,可这乞丐明显装疯卖傻不说,现在更是满身邪气,让人看了不舒服得很。
他还是坐下了,坐在稻草堆里,离乞丐保持一丈距离。
夏处安把刀横在身前放着,并不离手,有些警惕:“你叫什么?”
乞丐没应他,换了个姿势。
“那换个问题,你这两年为何要选择装疯卖傻?”
“……”
“又为何偏偏今日在本官面前就不装了?”
乞丐玩了许久稻草,并不理人。直到一股淡淡幽香飘来,他突然鼻尖微耸,两眼一亮,然后突然凑过来,彻彻底底闯进了能让夏处安原地狂跳起来的警戒范围。
县令低声厉呵:“大胆!”
大刀横在乞丐面前,刃磨得锋利,只要再稍稍向前递出一些,便能将人击退。
乞丐的眼神炽热,几乎要放出光来。他无视那把锋利大刀,固执地在夏处安身边坐下,然后支起一条腿,手撑着下巴。
他的话跟他人一样莫名其妙:“县令大人身上可有随身带着什么特殊物件?”
夏处安手撑着地,屁股往一边挪了挪:“我为何要告诉你?”
乞丐向他递出只脏兮兮的手:“梁沣。”
夏处安呆傻,随之被气笑,他嘴角咧着,眉头紧皱在一起,只觉得奇怪:“我发现跟你说话真的很累,牛头不对马嘴。”
“我是傻子,和傻子说话若是不累,那才叫真的奇怪。”
“你不是傻子,你是疯子。”
夏处安站起来,看着地上正玩着稻草的乞丐,又退步挪到安全距离。
听到疯子二字,梁沣笑起来,笑声很奇怪,像是有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一道是梁沣的,低沉嘶哑;另一道,则娇俏灵动,似妙龄少女。
夏处安浑身发寒,拳头紧紧捏在一起,刻意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他沉声道:“既然你这般不配合,那便准备好说辞,堂上再见。”
说着夏处安偏头,又高声冲外面大喊:“来人!”
狱卒忙奔过来,见县令大人平安无事,重重地松口气,把门打开,送他出去。
夏处安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乞丐瑟缩在牢房角落,脊背弯着,跟他来时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