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花生米倾心打造的纯爱小说《乱臣贼子轶事簿》正在火热连载中,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殷冉莫名被指派到边关犒劳军情,原本他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无聊,却不想在这找到了个宝贝人戍夜。
《乱臣贼子轶事簿》精选:
不论告别时老两口是多么坚定的相信殷冉一行是善人,四个人仍旧被堵在琴川城门无法入城,只能干看着时而经过的两三行人,向行人们投去艳羡的目光。
“混入九煌时用的法子不行了?”戍夜问殷冉,“我记得咱们丹乌教的道服还没有扔,要不再试试?”
胡杨也赞同:“琴川县民风淳朴,受恩于丹乌教,对教众应该十分友好,应该会接纳外来教众。”
“那是好几年前,现在可不是这样了,”问荆随手摘下路边一朵野花,把它戴到“汗血宝马”的头上,“唉,你们怎么会将户牌弄丢了呢,这也太麻烦了。”
戍夜看殷冉不说话,就问问荆:“什么叫现在不是这样了?”
“琴川四下山清水秀,是历代书画大家聚集采风之处,所以引来了同样爱好书画的安华王,一掷千金在这不大的县城中开了好几家画舫青楼茶馆,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浪荡画师骚客风流乡。”
戍夜转头看向殷冉,表情里的含意精彩而复杂。
问荆不知其中缘由,继续兢兢业业的介绍:“这满城的才子佳人,现在倒都成了附庸风雅俗人,就盼着自己的作品哪日得了安华王的人的赏识,一步登天。”
“去去去,”殷冉被问荆说的挂不住面子,生硬的叫停了这个话题,“你别整天听这些没影的事,这么小的年纪,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那怎么办嘛,”问荆耸耸肩,望着晴朗的蓝天白云,“我们这下可怎么进城。”
殷冉指指旁边一棵大树:“把你的户牌给我,去那里凉快吧,看大哥帮你做事!”
问荆乖乖把自己的户牌交给殷冉,坐到大树底下图凉快,对殷冉可谓十分放心。
“你想干什么?”戍夜压低声音问殷冉。
“刚没听说吗,”殷冉指着身后的琴川城楼,“这可是我的地盘,连你们都弄不进城去,未免也太没面子了吧?”
胡杨觉得不妥:“你在琴川露面,岂不是更容易让人认出来?”
殷冉想了一会儿:“这里是最危险,但也是对我最有利的地方,在这里或许我能找到机会向平都递话,而且,殷烟应该不会在这里对我下手。”
“你怎么知道?”
“我在西凉关下落不明,一向忠厚老实的镇西将军通敌,是个明眼人都会看出来这事情有问题,这些事都是在殷烟的势力范围出的事,想必他此时也是焦头烂额,既要对我下手,又要消除父皇的疑虑。”
戍夜反应过来几分:“你是说你倘若在这里出事,易安王也会受到牵连?”
“何止是牵连,以我父皇的心思缜密程度,这次事情一出,怀疑我通敌都是其次的,首先就会查到殷烟头上。如若此时我死在琴川,那消息必定会走漏出去,不管殷烟想给我扣什么罪名,我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在琴川,一定是与他准备好的罪名相违的。”
殷冉整整衣冠,把问荆的箱笼背在身上,大概是嫌沉,又从里面掏出来许多书本放到骡车上。
“殷烟做事虽然狠毒果断,但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他这次一定是被逼急了,认定我发现了他在西凉关做的全部勾当,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来,我猜,他现在在父皇那边的处境,也不一定比我安全多少。”
“狗急跳墙,”胡杨冷不丁的插了这么个词进来,算是在提醒殷冉,“还是要小心。”
殷冉拍拍胡杨的肩膀,示意他放心:“我之前来过几次琴川,对这里的门路还算熟悉,放心,不出一个时辰,我必定会回来这里接你们。”
“那你要没回来怎么办?”戍夜问殷冉。
“放心,我说我能回来,我一定就能回来,别这么担心我,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戍夜本来也觉得让殷冉一个人进去太冒险,但听殷冉这样风轻云淡,也就懒得再坚持。
“你去吧,别忘了我们呆的这地方。”
殷冉笑笑,背着箱笼留下一句话:“待会见。”
殷冉走时正值上午,太阳把土地炙烤的犹如炸小鱼一般火热,多亏这棵大树足够粗壮,剩下的三人才没有被活活晒成人干。
树大招风,寄生在上面的知了也就很多,滋滋啦啦的叫个没完,吵的不得安生,想小憩一会都没有条件。
戍夜看着城门口有人在发什么东西,小小的一张纸,似乎印写着不少文字。
“那是什么啊?”戍夜问胡杨。
“小报,”胡杨一直紧盯着琴川的城门,扭头看着戍夜,“你想看?”
戍夜觉得胡杨今日也有些反常,顿时警觉起来:“要钱吗?”
胡杨笑了:“土路边上散着那么多,随便捡一张不得了。”
“哦。”
戍夜本来被胡杨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立刻去路边捡,过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的厉害,就从车上取了草帽挡脸,从路边上捡了几张回来。
“看完了扔到这里啊,别带进去,”胡杨嘱咐他,“省的让别人搜出来。”
戍夜应了一声,大概扫读了正面的一些内容。
西凉关兵变,安华王疑似薨亡,李铁通敌,各国使团来访,羌北军趁机作乱,皇帝派焉太傅西巡查明情况…
“看来他说的没错,”胡杨不知何时也拿了一张小报在手中,淡淡的说,“焉泽殊是太子的人,皇上让他去西凉关主事,就说明已经对易安王起了很大的疑心。”
戍夜看胡杨那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有些多心。
“你们说什么呢?”问荆不知道何时凑了过来,将胡杨手中的小报拿过去,速速浏览了一边,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安华王死了?还是在西凉关?”问荆不可置信的看向戍夜和胡杨,“就,就咱们前一阵还在的那边!”
“呃,”戍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想避开这个话题,只好敷衍道,“也不一定呢,这不是说下落不明…”
“怪不得西凉关那会儿那么多贼人,想必都是冲着安华王的那波军资去的…”问荆低头眯眼读着小报上的字,突然叫了一声,“哎,这不是大哥吗?”
戍夜和胡杨皆是一惊,以为问荆猜到了些什么,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未想好要怎么解释,问荆就把小报背面递到他俩面前。
“你们看看,这是大哥吧?”
戍夜低头一看,之间小报背面画着一个人,正是殷冉在九煌城装作道士招摇撞骗的模样,画像底下写了几个大字。
小心骗子
完了,戍夜心下一沉,赶紧快跑了几步到城门外边向里面张望,可此时距离殷冉进城已经过了好些时间,那人进到哪里去了,是否还安全,全都无从而知。
“这个怎么办,”问荆也着急了,“大哥这样进去会被认出来的吧?”
戍夜心里也打鼓,他实在没料到,三人连西凉关的重重包围都破了,却有可能栽在这一片小小的纸片中。
“再等等,”戍夜掐着指肚说,“你大哥聪明着呢,他未必就会被抓到,他去之前说一个时辰之内必定回来找我们,先等他一个时辰。”
胡杨不动声色的窜上树,远远地看着城门,把城门那边的风吹草动都观察的清楚。
戍夜觉得这种关头,按理说自己应该非常担心,可他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种预感,殷冉不会被抓住,他肯定能回来。
等待的滋味比酷暑还要焦灼,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戍夜开始怀疑,自己这种预感是不是出了错。
“来了。”胡杨突然说了这么两个字。
戍夜和问荆一下子站起来,伸着脖子张望,也并没有看到殷冉的影子。
“哪有人啊?”
戍夜话音刚落,就看到大路上拐下来一辆两套的马车,这马车车窗是用鹅黄色的帘子挡着,车头处斜倚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赶车,下半张脸被面纱遮住,只露出精致好看的眉眼来。
这女子把车停到了树边上,灵巧的从车头蹦上下来,水灵的眼睛挨个把三个人扫了个遍,最后才笑吟吟的张口。
“金公子的友人们,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呢。”
戍夜拿不准这姑娘的话是在夸他们还是在损他们,只好皱着眉头问她:“你是谁?金公子呢?”
姑娘杏眼微嗔:“干嘛这么凶巴巴的,看不出来我这是来帮你们的嘛?”
“啊?”戍夜这辈子就没怎么跟女子打过交道,被姑娘这么一说,不仅有些脸红,他细细反思了一番自己刚才的语气,丝毫不知道自己“凶”在哪里。
“对不起啊,”戍夜不安的挠挠耳朵,“我就是想问问你是谁?来干啥啊?”
姑娘上一秒还嘟起的嘴唇噗呲笑出声来,她侧头摘下別在耳后的面纱,露出清秀可爱的面容来。
“叫我苏荷就行,是金公子让我来接你们进去的。”
苏荷说完,眨眨眼睛凑到戍夜旁边,直接上手摸上戍夜的肩膀,还有意无意的捏了他一把。
“你,你你你——”
戍夜一下子就僵住了,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磕磕巴巴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句子,多亏旁边的大骡子即使打了个响鼻,喷了几星鼻涕沫子到苏荷的手上。
“噫!”苏荷嫌弃的甩甩手,“这是什么丑东西,恶心死了!”
“你干嘛说它!”问荆不乐意了,怜爱的揉了揉大骡子的秃脑袋,“我觉得它挺好看的!”
“本来接你们进去就够费劲得了,现在又有这么显眼个骡车,啧。”
苏荷说罢,钻回马车里去搬出来了个木箱子出来,一打开,里面全都是女人的衣服。
“喏,”苏荷给他们仨使了个眼色,“挑几件合适的换上吧。”
“什么?”戍夜惊了,“这怎么换?我们是男的啊!”
“对啊,所以你们才堵在这里了不是吗?”苏荷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讥讽的态度让戍夜觉得她那张脸一点也不好看了。
“我也要换?”胡杨不可置信的问。
“就你最得换了,”苏荷点了点胡杨的额角的刺字,“换完把头发散下来,遮一下你头上的字。”
胡杨擦擦额角的冷汗,无言的随手拿了件衣服,隐匿到一旁的树丛中去了。
“等等,你真去换啊?”戍夜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友就这样妥协了。
苏荷冲着戍夜撇撇嘴:“怎么就你事多,磨磨唧唧的,你自己不会换,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
戍夜一下子怂了,皱着眉从那堆衣服里挑挑拣拣半天,拎出几件颜色深的,一拿出来还带些胭脂水粉的香气,又把戍夜弄了个大红脸。
“你是以前没见过姑娘?”苏荷看到戍夜害羞的样子,笑的直捂嘴巴,“怪不得金公子让我别招惹你,看来是怕你一激动把我赎回去当娘子呢!”
“……”
戍夜逃也似的跑到林子中换衣服,临走时还看到苏荷对着问荆勾手指:“小兄弟,你别管你那骡子了行不行?你过来,让姐姐给你捯饬捯饬~”
伤风败俗!
戍夜心里暗骂,殷冉这只坏鸟,净出这种没影的馊主意,连派过来的人都跟他一个路子,不知廉耻。
戍夜心中别扭,换衣服的动作也就一拖再拖,直到林子另一边响起苏荷拖拉的长音。
“大小姐,您这是要出嫁呀?我这等的黄瓜菜都凉了。”
戍夜犹豫着从树丛里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僵站在一旁的胡杨,为了遮住额角的刺青,苏荷还帮他把头发挽了个垂髻,额头两侧一边垂下一绺头发,还挺有窈窕淑女那么回事。
只可惜胡杨面相本身太过硬朗,加上皮肤黝黑,配上八尺有余的个头,实在是看着奇怪的得很,像个瘦高个的荒蛮村妇。
戍夜忍得很辛苦,嘴角却逐渐上扬,被一旁正在给问荆梳化妆的苏荷捕捉到了。
“你笑什么,就你最不像女子了,还敢取笑别人。”
戍夜不以为然,心想我本来就不是女子,不像还是件好事。
正当戍夜沾沾自喜时,苏荷拍了拍问荆的肩膀:“行了,弄完了。”
问荆原本是背对戍夜和胡杨站着的,他身上换了件淡紫色的罗裙,很配他还未完全长开的纤细体型,问荆这一回头,戍夜和胡杨皆是一愣。
活脱脱一个妙龄少女,甚至比苏荷还要再娇俏几分。
大概是戍夜和胡杨的眼神太过直白,搞得问荆有几分不自在。
“你们…干嘛啊,我这样很丑吗?”
“不丑不丑,”戍夜连忙摇头,“特别美。”
“嗯,”胡杨也评价了一个词,“好看。”
问荆嘟起嘴来,有些不高兴的问苏荷:“你干嘛只给我化妆啊,也不弄他们俩…”
苏荷显然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来来回回绕着问荆看,一副老鸨看姑娘的眼神。
“他俩已经没有挽救的必要了,”苏荷嫌弃的说,“你看看,一个像悍村姑,一个像疯寡妇。”
“我怎么就像疯寡妇了!”戍夜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胡杨默默转头:“所以你是觉得我很像悍村姑……?”
……
双套马车不急不慢的走到城门口,守城官兵一看赶车的人,顿时笑开了花。
“原来是荷儿小姐啊,这次出城,是去办什么事情啦?”
苏荷轻推了一把官兵,柔若无骨的倚着车调笑:“我能去干什么呀?还不是受谭妈妈指使,去接几个新姑娘回闻香阁。”
说着,苏荷柳眉微蹙,摆出万分委屈的样子把户牌塞到守卫手里:“妈妈也真是的,一有这种脏活儿累活就交给我做,就是欺负我脾气好…”
闻香阁是有钱人去的地方,守卫大哥平常只敢在外面怯怯的看两眼,如今美人就在身边,他半边身子都被苏荷嗲酥了,手里的户牌看都没看,光顾着摸人家姑娘的白嫩的手背了。
“荷儿姑娘,这里面的人…”
“唉,”苏荷幽怨的叹了口气,“都是些年轻的寡妇,哪里来的户牌,你看着办吧,大不了就是我回去挨妈妈一顿毒打,几天接不了客人罢了。”
守卫大哥耳根子软,连挣扎也没挣扎,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荷儿姑娘带的人,我是相信的,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荷儿姑娘受委屈对不对?”守卫大哥好奇的往马车里看去,又动了别的心思,“我确认一下里面姑娘,不碍事吧?”
苏荷大方的拉开马车门帘:“军爷尽管看就是了。”
守卫大哥笑眯眯的往里一瞅,一下愣住了。
“这次的姑娘们…长得怎么…这么寒碜?”
“想看好看的还不容易嘛,”苏荷揽着守卫大哥的肩膀,指引着他的视线往马车后面看去。
“诺,看到后面那个赶着骡车的小娘子了没,哼,怕不是到了闻香阁以后,会跟我抢生意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