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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语方知

惊孟语方知

发表时间:2021-04-13 10:09

纯爱小说《惊孟》的主角是语方知严辞镜,作者:伏羲听,惊孟小说主要讲述了:语方知和严辞镜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对方有了感觉,但是还是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感觉,直到再也隐瞒不下去。

属性:桀骜难驯痴情大少爷X聪慧貌美冷情芝麻官。

惊孟语方知小说
惊孟语方知
更新时间:2021-04-13
小编评语:采花贼夜探府衙,拐带绝色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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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语方知》精选

“少爷,宅子都收拾干净了,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客栈终究是不方便,小清知道自家少爷住得浑身不舒坦,他这几日老往荻花街跑,催着木匠仆役赶工期,赶紧把宅子拾掇干净了,好让语方知住得舒坦些。

语方知点点头,说现在就去。

主仆二人去退房,客栈掌柜说尽好话,就差把语方知着土财主供起来了,轿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再敲语方知一笔,谁知语方知不乐意,偏要自己走。

从东市走到西市,还要经过个永康主街,掌柜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富贵病,但还是捧着银两笑脸相迎地送走了富贵少爷,前脚刚送走贵客,又迎来了两个官兵。

“官老爷!哎呦,小店规矩经营,从来不做乱纪的事,店里最近也很平静,没发现什么江洋大盗啊朝廷缉犯——”

“少废话!语方知往何处去了?”

此时的语方知不知道有人满皇城找他,正带着小厮光明正大地在街上乱晃呢。

皇都晔城商人经商比江陵规范得多,铺子不能占道经营,散贩也都在规定的集市里经营叫卖,但规范过了头,没了江陵那股子悠闲劲儿。

“少爷,老爷要是知道咱们来了晔城,会不会气炸了啊?”语万千从不许语方知入京,已经严禁到不可理喻的地步,要是他知道,指不定怎么发火呢。

语方知可不在乎:“那倒不会。”

“为什么啊?”

“不会就是不会。”

小清琢磨不清爷俩的脾气,又问:“对了,少爷怎么知道荻花街尾有家卖红豆酥饼的铺子啊?”

语方知答:“好吃吧?”

小清点头:“是挺好吃的!凉了也挺好吃的。”上回语方知让他跨过千山万水去买荻花街找张妈饼铺,是卖红豆酥饼没错,只不多妈变成了婆,变成张婆饼铺了!

“凉了本少爷可不吃。”

酥饼凉了,红豆发硬,语方知不吃,全进了小清的嘴,小清怀念那味道,咂咂嘴,又问:“少爷来晔城也就几天,什么时候吃过啊?”

语方知没回答,眼瞧着街角拐弯出来的两个官兵把他拦住。

“大理寺查案,语方知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青天白日的,两个带刀侍卫凶神恶煞,当街拦人,周围胆子小的女眷已经叫起来了。

小厮慌得没边,也差点叫唤起来,倒是语方知镇定自若:“大理寺?”

不信?侍卫一手亮令牌,一手摸着刀,就怕面前的高大男子突然逃跑,谁知他竟然笑了,大大方方地:“那就走一趟吧?”

侍卫奇了!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能不能放尊重点?不要一副要去郊游踏青的样子好不好!还慢悠悠地让小厮找地方喝茶等他?莫不是真疯了?

事出反常反常必有妖!侍卫不敢放松警惕,就怕着语方知整出幺蛾子,谁知他一路心情愉悦,满怀期待的,不出任何事故的,真进了大理寺。

“傅大人,语方知带来了。”大理寺寺正在大理寺卿傅淳耳边低声介绍,换来傅大人没好气地斜了一眼,作势就要把案桌后的位子让出来,“要不你来?”

“不不不,还是傅大人您来!”寺正笑笑,往旁边躲了躲。开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户部尚书的儿子范直有多难搞多不讲理,他才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哪敢轻易得罪人。

大理寺卿傅淳叹了口气。屁大点事就让他来审,不就是当街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吗?这种事找府衙不就得了?非要闹到大理寺来,他不忙吗?手头上各州府送来的疑难杂案还没处理完呢!就被推出来审芝麻大的破事儿。

没好气:“说说吧,何事?”

范直高声道:“傅大人,我乃尚书范府的——”

“没让你报家门!说事!”傅淳烦道,全府上下没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小到狱丞,大到少卿,没人不知道范齐老来得子,对范直疼爱有加,惯得范直很是飞扬跋扈。

范直开始了,指着自己一边的黑眼睛,说自己昨天上街&*%¥%#¥%¥&......

傅淳一脸懵:“......说的什么?”

范直脸上的肥肉垂下来,呜呜两声,张张嘴,露出自己缺了两颗门牙的大嘴。

“哈——”有人噗嗤笑出了声。

傅淳瞪了一眼身后的寺正,让范直继续说,说完了,他指着旁边的体量明显小于范直的书生和抹眼泪的女子,问道:“你是说......他二人套麻袋把你打了一顿?”

“不止!”范直喊道,“还有语方知!”

语方知被带上来,一看到被打得猪头猪脸的范直,搭着书生的肩膀就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语方知一笑,幽素也破涕为笑,寺正笑出了声,傅淳也忍俊不禁,压着笑意拍了一把惊堂木:“放肆!”

“语方知,范直说你昨日当街行凶,动手打了他和他一众家奴,确有此事?”

语方知没答话呢,范直就抢着答:“确有此事!好多人都看见了,就在蕴景琴楼前!严大人也是亲眼瞧见了的!”

语方知方才只顾着笑,这才发现严辞镜也在,看模样是刚下了早朝就被范直缠上了,连官服都来不及换,着一身平顺的绛红官袍站在庸俗至极的范直身旁,倒是有那么点出类拔萃的沉静。

严辞镜朝傅淳作揖,声音不大不小,镇定有力:“下官昨日的确看到四人当街起了冲突。”

范直顺势喊道:“他们三人当街欺辱我还不够,随后把我捉去,又打了一顿!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尤其是这语方知,目中无人,最是可恶!”

傅淳又问:“哦,你说他们三人打你,那凶器你可有看到?”

范直点头如捣蒜:“先是用的折扇,然后套麻袋......”范直仔细回想,“还有软软花猫拳和绵绵羊羔拳!”

“哈哈哈哈哈哈哈!”语方知又笑开了,他没想到这范直竟然这么愣,这回连边上的严辞镜都忍得艰难,肩膀可疑地抖了两下子。

傅淳大喝:“语方知你一再扰乱公堂纪律,来人!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打!打得好!”范直抡拳头吆喝。

幽素捏着帕子哭泣,书生跪地求道:“语公子昨日见我与幽素姑娘被人为难,这才出手相助,范公子既是被麻袋套实了,又怎么看得见行凶的人?还望大人明察!”

这下连严辞镜都忍不住多看了书生一言,毕竟他是这堂上为数不多的正经人,又不禁用余光朝语方知看去,这二十大板是逃不掉了,语方知行事乖张,不吃点苦头是不会知礼数的,也可能吃了苦头也还是不知礼数。

“大人!傅大人且慢!”从堂外快步走进一个穿戴齐整的老伯,他瞧见两个提着大板的衙役已经要把语方知带出去了,老腿愣是飞快跑了起来,拦住了两个衙役。

范直惊讶:“管家?你怎么来了?是我爹让你来的吗?可是要为我做主?”

管家苦了脸:“做什么主啊少爷!老爷让我跟傅大人说一声,此事都是误会!误会!”瞧见范直不服,低声道,“老爷说语方知得罪不得!”

那语方知是谁?那可是大殷首富语万千的儿子,并且是唯一的孩子,不说掌中宝那也是心头肉,就这么一板接一板地打下去,打坏了语方知就算了,万一再打走了语万千交来的税金,那可真是不得了!

虽说大殷轻商业,官员大多都瞧不起商人,但语万千可不是一般的商人,那可是首富!不讨好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范齐听说范直把人语万千的儿子给告上衙门了,慌得把江陵买来的玉如意都给跌碎了,赶紧叫人来喊停。

范直还是怕自己的老爹的,这会只能改口说看错了,跟语方知无关,但书生和幽素绝对没看错。

峰回路转!

傅淳被这一帮人闹得头晕眼花,当庭大喝:“胡闹!”着人捉书生和女子二人下狱,无关的人都赶出去,愤然起身就要离去。

谁知语方知不愿:“昨日当街与范直起了冲突的还有我!怎么要下狱的人又除了我?”

傅淳没办法,只能替他圆梦:“那你也下狱!”寺正跟在傅淳身后离开,也嘀咕:“这叫什么事啊?”

傅大人一走,人就自动分成两拨。

范直骂骂咧咧,口出恶言,被管家拦着低声劝阻他莫要再生事端。

语方知一手揽一个,欢欢喜喜下狱去。幽素不哭了,怯生生地跟着,书生倒是最像模像样,一脸凄苦:“下狱?会试怎么办?下狱会不会对考试产生影响?”

“严大人还不走?要为本公子送行吗?”语方知回头看见严辞镜在站在原地,又问,“既然昨日严大人在场,怎么会不知道范直是个什么东西?”

严辞镜并未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我只是说出了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语方知哼笑一声,更觉得严辞镜是个惺惺作态的小人。

又作恍然大悟状:“哦!我差点忘了,严大人跟范直是一伙的。”

严辞镜并不回应语方知话中的嘲讽,当作没听见,转身离开。

官袍在正午阳光下极为鲜亮惹眼,语方知深深地看着那抹朱红色,直到被狱卒带走。

语方知三人乖乖跟着狱卒进了大理寺的监狱,一股子霉味和腥臭让他差点把早膳给呕出来:“我现在后悔下狱了行不行?”

“当我们这什么地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狱卒反问完,又调头离开,“走错了,这里是死牢,你们关别处。”

换了个地,稍微好些,起码通风,墙上还有窗,透光,书生一看,乐了:“能看书了!”

幽素用帕子捂着嘴,东看西瞧:“这儿有水洗脸吗?”

语方知看着这间间堆满稻草的牢房,还没挨到就已经浑身不舒服了,皱眉道:“能找间条件好点的吗?”

见狱卒瞪眼,富贵少爷道:“我是陪人下狱!提点要求不行吗?”

狱卒站在最里面那间牢房门前,开锁:“黄金屋住不住?”

书生名叫裴远棠,此时抓着袖管里的书,眼神发直:“原来书中自有黄金屋是真的?”

幽素也惊:“我、这!谁给我积的德啊?”

语方知倚着铁桩,嘴角噙着抹笑,暗道小清动作真快!

狱卒装瞎装聋,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幽素本来是另外的牢房,此时看到这番景象,是撵都撵不走了,何况傅大人也私下吩咐过要好照顾,所以这三个人做什么狱卒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枷锁都没给他们上。

三人进了牢房,裴远棠这看看那瞧瞧,发现地上的茅草都被清理掉了,床上还铺了张舒服的软垫子,竟然还有干净的被褥和枕头,仔细闻,还能闻到艾草熏过的烟味。

语方知已经在铺好的软塌上躺下来了,裴远棠也挨着床沿坐下:“坐牢的待遇这么好?”听他这么说,幽素掩着嘴笑了。

语方知轻车熟路地从垫子底下摸出一袋酥饼,递给两人,幽素尝了一块,惊叫:“竟还是热的?!”

裴远棠不吃酥饼,朝语方知作揖,眼中满是感激,语方知把他的手拉下来,道:“干什么?”

“昨日得语公子出手相救,今日又得语公子跟幽素姑娘同甘苦,是远棠的福气。”

幽素跟着作揖:“若是这么说,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二位得罪了范直,幽素不胜感激,请二位受幽素一拜。”

语方知喊停,歪在软塌上,慢悠悠地:“昨日套麻袋打范直的可是我,你们不怪罪我连累了你下狱?”

裴远棠道:“语公子做了我不敢做的事,远棠佩服。”

幽素也说:“在狱中待着也是好的,出去了指不定范直怎么上门找麻烦呢!”

语方知到没想过裴远棠和幽素这么看得起自己,他向来做事恣意妄为,如今下狱也是为了要见一个人,或者说要等一个人来见他,也是因为这一个缘故,娇生惯养的富贵少爷才能忍气吞声,窝在这巴掌大的牢笼里。

渐渐的,方窗外日暮西垂,裴远棠有些坐不住,面上忧心忡忡:“不知什么时候才放我们出去......”担忧完,想起自己还得考试,又低头念书,“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 ,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 ”

倒是幽素还挺自得的,扯了隔壁监狱的茅草编了好几个花篮。

语方知昏昏欲睡,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又强打起精神来,时辰还早,按理说不该是这时候,他狐疑地朝外看去,视线受阻,只能看见甲袍黑色的一角,他抓紧了袖子,有些紧张。

“语兄!”

“谢兄?”语方知看见是谢玄,松了口气。

谢玄看见这出格的牢房,惊呆了,“这这这”老半天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问语方知是不是想不开才花大价钱进来体验一把。

事情他也听说了,谢玄知道范直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也知道语方知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两人见面碰撞打架可想而知,就是不知道是怎么撞到一块的。

语方知指指身后的裴远棠和幽素,谢玄立刻脑补了出英雄救美的传奇故事来,悄声说谢大将军跟傅大人矫情甚好,如果有需要的话......

语方知当即摆手,说监狱还没睡够,还想再体验体验。

谢玄噎了噎,想不通着监狱舒坦在哪儿,指不定晚上就蹿出来些痴鬼怨魂的,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愿再待,赶紧把带来的食盒送进去。

“你那小厮让我带进来的。”

“谢了啊!”

送走了谢玄,语方知招呼另外两人来吃饭。小清心系自家少爷,就怕他在狱中吃不饱穿不暖,塞了满满的饭菜进来,勉强够三个人的量。

三人正吃着,狱卒提着食盒过来了,定睛一看,嘿!没天理了!吃得比他们还好!食盒里塞的几个馒头实在难看,但又不好意思再拿回去,好在裴远棠不挑,又怕自己分食语方知的饭菜他会吃不饱,道了声谢就把食盒接过去了。

语方知嚼着肉饼,看裴远棠和幽素都在啃馒头,也找抓了一个尝尝味道。

“呸呸呸!难吃死了!”

裴远棠家境并不算殷实,不敢搭话,默默地咽,幽素知道这是个满汉全席都当凑合的大少爷,也没理他,安静地吃着。

监狱内光线不足,烛火也微弱,人很容易昏睡,裴远棠和幽素很快就睡着了,语方知叼着根茅草吹口哨,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断断续续,勉强听出是江南地区的小调。

茅草咬在嘴里晃悠,烛光把茅草拉成细细的一条,忽的一下火焰跳动,语方知眼神一凛,调子停了,嘴里的茅草也吐了,仔细听牢狱内的动静。

语方知已有预感,猛地向上一看,原来是如枯倒挂在横梁上。

如枯来之前已经打探清楚了,此刻便是狱卒最松懈的时候,凭他和主子的身手,想逃出去简直是轻而易举,就是带上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拖油瓶有些困难,不过难度也不太大。

如枯吊着绳子,把偷来的钥匙垂下来。

没想到语方知竟然不接,反而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如枯不解,犹豫间,主仆二人已听见动静,有人来了!如枯见状,不能再留,掩着鼻息飞快离开。

语方知也歪着脑袋装睡,想探探来人的虚实。

阖目后,那人的脚步声听得十分清晰,皂靴踩在潮湿的地上发出稀碎的声响,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一段,临近了又缓了下来,变得有些沉重。

语方知按兵不动,正靠在铁栏杆上,察觉到那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微呼吸一滞,随即叹了一口气。

“别装了。”

语方知只好睁开眼睛:“......傅大人。”

“我还不知道你吗?那馒头是陈年的糙米面做的,你会吃?”傅淳看见语方知有辩解的意思,又说,“要不然就是吃了一口就呸掉了。”

语方知:“......傅大人明察秋毫,草民佩服。”身后,裴远棠和幽素睡得很沉,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药效轻,只能维持一晚。”傅淳没眼看这过分舒适的牢房,缓缓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语方知:“多些傅大人照顾。”如果不是傅淳允许,小清又怎么能打点得这么到位。

问候也差不多了,傅淳凑近了一点:“小子,你那老爹还好吧?”

在堂上听属下说他是语万千的儿子,他还将信将疑,亲眼看到这小子混不吝的样子,又好笑又熟悉,既是旧友的孩子,他怎么舍得苛责,说要打二十大板也是装装样子,想着先把人带下去,等人都走了再放出来,谁知道这小子颇有主意,偏要探一探这牢房。

语方知点点头:“好得很,年初还追着我上了房顶。”

语方知并未对傅淳的态度表现出意外,这落在傅淳眼里反倒多了几分好感,想必是入京之前,语万千交代过。

许是想到了年轻时的光景,年逾半百的傅淳笑了,笑得那么轻松,斑白的鬓角、脸上的皱纹都没能阻止他舒展笑容:“十四年了,走了十四年,也不捎封信来,我单知道语大老爷成了大殷首富。”

语方知:“那也没见您捎信去啊。”

“你这小子!”傅淳一噎,指着语方知笑了,“语万千离京的时候还没你吧?”

“当年我七岁。”

十四年前是个可以避过的时间,傅淳只挑些愉快的光阴回忆,可“当年”不行,避不了了,傅淳的笑意淡了些,眼神飘忽,“七岁,是七岁,七岁好啊,大哭大闹的年纪。”傅淳膝下并无子嗣,不知是想到了谁家的孩子,大约也是七岁,爱大哭大闹。

语方知作疑惑状:“傅大人可知,当年他为何离京?”

傅淳顿住了,想摇头,摇到一半又停住,垂下脑袋,像是点头,却不动了,官帽歪在一边,佝偻着腰,墙上的影儿只有这么点大。

“当年......”只说了个开头,傅淳便咬住了嘴,仿佛这两个字是不小心漏出来的。

他再一次尝试开口:“当年我初任大理寺卿,你父亲是京中有名的大商户,还差点做了皇商,还有孟大人,我们、我们......”

他朝语方知笑了一下,不是他这个年纪对小辈特有的慈祥,也不是身居高位者的皮笑肉不笑,是因为自己勉强也说不去了,只好歉意地笑,有些窘迫,浑浊的眼珠子黯淡无光。

他开始认真地回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故事很长,也很血腥,单想着,就让他止不住地叹息,一声比一声长,听得人心里发慌,他不愿意说,说不出口,害怕,怕没人听得懂他这么多年耿耿于怀的事情。

这一方寸地似乎是被尘世遗忘,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外头也听不见打更的声音,语方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何时,他安静地看着傅淳,这位在他小时候曾经把他抱在怀里哄的人。

他听见傅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忍了很久,忍得憋屈,气一消,眼眶就红了。

“惨啊......太惨了啊,都散了,死的死,走的走,就剩我了。”

语方知觉得自己残忍,但又觉得自己可以更残忍:“当时的事,大人是否——”追问戛然而止,语方知心软了,说不下去,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全部吞了回去。

傅淳摇头,不知道语方知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摇头,只觉得这牢狱太黑,这地上似乎糊着层很厚的垢,他“扑通”一声摔坐下地,摸了满手的湿。

黑乎乎的,像浓稠的血,傅淳痴痴地看着掌心,突然呜咽一下:“没救了啊!没救!”含糊浑浊的字眼梗在他吼间,他感到深深地无力,“十四年......独独我多活了十四年......”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语方知垂着头,眼底,傅淳长而瘦的影子正在一点点消失,他沉声送别:“傅大人......慢走!.”

烛火闪烁,语方知枯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狱卒开锁让他们离开,语方知再也没见过傅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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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小说《惊孟》的主角是语方知严辞镜,作者:伏羲听,惊孟小说主要讲述了:语方知和严辞镜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对方有了感觉,但是还是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感觉,直到再也隐瞒不下去。

属性:桀骜难驯痴情大少爷X聪慧貌美冷情芝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