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丑医》的作者是羌塘,该书主要人物是白景尘君元宸,丑医小说讲述了:白景尘一直都在听从他师傅的话,隐藏自己的容貌,这样才能活得长久,直到他发现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君元宸,他想要将他带回家。
《丑医by羌塘》精选:
白景尘在王府留下了。
他原本想着给雪伊人医治好顽疾之后,就回岳州去。
但是连宫里太医都无能为力的病,自然不是三两日能治好的,白景尘也很棘手。
他每日调整药方剂量,亲自去抓药,王府到九宝堂的路他已经很熟悉了。
这天,他从九宝堂出来,被人扑过来撞到了腰。
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儿。
他小脸倒是很漂亮,身上穿的也不差,就是破破烂烂脏了,他抱着白景尘的腰,冲他呲牙冲自己傻呵呵地笑。
“你走开。”
白景尘本来也是性子孤冷的人,被小孩这样抱着,只觉得不自在,也不知道如何摆出和善的表情。
小孩松开了,但是没让路。
白景尘没管他,从一旁绕着走了。
还没走两步,小孩儿却跟了上来,白景尘回头,又看到他这张不太聪明的笑脸。
“你谁啊?别跟着我!”白景尘警告他。
“石头!”小孩口齿不太伶俐。
“什么?”白景尘没听懂,威胁他说,“你别缠着我。”
加快了脚步,白景尘想甩脱他。
可小孩儿不依不饶,跟不上速度就用跑的,还拉住白景尘的衣角,就这么一路跟着他,到了王府外。
“看到没?”白景尘指着那些门卫警告他,“你再跟着,他们会把你打走!你快点滚开,找你父母亲去!”
小孩儿呵呵直笑。
也不知道他乐个什么劲儿。
白景尘懒得搭理他,自己进府去。
“这个小孩多半是找不到家了,你们帮他找找!”
白景尘急着甩手,跟门卫说了句。
门卫摸不着头脑,也不想听他命令,想拒绝可他人已经走了。
进去的时候,白景尘还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怎的,他好像看到街角有个人影闪走。
白景尘没看清,多半是个男人。
难怪这一路总感觉有人盯着。
兴许是错觉。
但他常和太岁在山里跑,直觉没错过。
婢女雨燕又来了,她这几日常来跟白景尘聊天。
因为她照白景尘的话做了,喝红枣当归泡水,又每日用汤婆子暖腹,这次月事居然一点都没有痛了!
“丑八怪,你怎么去那么久?”
“你才丑八怪。”
白景尘不想听这几个字。
“呵,你还不乐意了。”雨燕跟着他进屋,“反正他们私下都是这么叫你的。”
王府的人并不接纳白景尘,私下不少讥笑他的,也从未有人主动和他说话。
他在王府几乎是被孤立的。
白景尘不语。
算了,反正也习惯了。
雨燕虽然嘴上这样喊,但是心里是很感激的,否则每个月她都要痛得死去活来。
而且这少年丑是丑了点,但雨燕喜欢找他玩,闲聊。
她总觉得,白景尘和那些家丁啊,王爷的属下都不太一样。
身上总有股让人亲近的感觉。
哪怕他每天愁眉苦脸的。
淳朴,自然。
和他呆在一块很舒服。
雨燕看他又开始捣鼓药,一个人虽然井井有条,但总归忙不过来。
“丑八怪,我帮你吧?”
“多谢,不用。”
雨燕热脸贴着冷屁股,这丑东西脾气还不小,除了对王爷,一点都不把别人放在心上,气不过就要走。
正好看门的护卫提着个小孩进来。
“喂!丑鬼!你给我找事呢?这小孩是个傻子!问他家在哪里,爹娘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去给他找吧!”
护卫把人扔下了。
这傻小孩看到白景尘,眼睛一亮,又蹭过来抓他衣角,傻愣愣的笑。
白景尘皱着眉头。
倒是第一个这么贴近自己的人。
也只有傻子才愿意亲近自己么?
“雨燕姑娘。”白景尘叫住她,“你要是想帮忙,就给他洗干净吧。”
“什么!?凭什么啊?关我什么事?”
雨燕叉腰,她又不是专门给人洗澡的!
“他是谁啊?”
“估计是走丢了的痴儿。”
雨燕不情愿。
“等等,你要把他留下来?王爷殿下可没同意!何况,留下来住哪里啊?我可没这个权力收留他!”
白景尘思考了一下,他也没想好怎么处置他。
“留下来吧,跟我住好了,痴儿在外头不安全,挺可怜的,我看他骨龄不过十岁。”
雨燕有些感动,被泛起的女性之爱。
但又听到白景尘补了一句。
“说真的,我还没治过傻子呢……”
看他摩拳擦掌的,原来是要把人家傻痴儿当实验品!
雨燕推了小孩一把。
“走啊,洗干净好好当人家的药棍!”
雨燕怨念,这一窝都是些什么啊,一个丑八怪,一只野兽,现在好了,又来一个傻子!
“听说傻子和野兽是最单纯的,天生便知道亲近善良之人……”雨燕嘀嘀咕顾,“这丑八怪善良么?”
白景尘专心配自己的药,刚煎好,主院的婢女云眉便来拿了。
“我亲自送过去吧!”
“啊,不用了。”
云眉拒绝了,走得很快。
这一段时间都是云眉来取药,有什么话也是她来传。
白景尘想着要望闻问切才知道雪伊人现下的状况,想了一会儿便也去了。
主院门口,他看到君元宸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怎么样?”
君元宸问云眉,她手中拿着一根银针,正放进药碗里试毒。
“回禀殿下,无毒。”
雪伊人不解道:“殿下,你怎么这般小心翼翼?”
“他送来的东西,我不放心,尤其是药。”
君元宸答。
白景尘心冷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雪伊人以为是君元宸过度关切,沉溺于被宠爱之中。
“怎么会呢?我看他是心地好的。殿下,你能这样关心我,我很欢喜……”
“伊人,他是孤寡长大,心地如何谁知道?何况他这般偏激,做出什么事都合情合理!但凡他接触的东西,都要好好检查!”
偏激,嫉妒,恶毒……原来他是这么看自己的。
自己何时在他眼里,竟已变得这么不堪?
若是放在旁人,白景尘也早不在意。
可偏偏是他。
所以,最亲近之人,才伤人最痛。
白景尘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君元宸看到他,面色稍稍变了,他知道刚才那席话,全被白景尘听到了。
君元宸还算自然,雪伊人倒有些惭愧。
“景尘……你不必放在心上。”她和善地说,“殿下是有些小题大做,但也是担心我身体的缘故,你别多想。”
“嗯。”
白景尘点点头。
他没有多想,也无需多想。
君元宸对他憎恶到了这等程度。
是啊,一个人的喜恶又怎么藏得住呢?
他看雪伊人的眼神,又体贴又柔和,对自己,却是连正眼都没瞧过。
兴许我这个人活该如此。
我只是有一点点羡慕雪伊人。
要是有她万分之一的优点都满足了。
白景尘沉默着给雪伊人把脉,再无别的废话。
最后嘱咐云眉,每日以药材熏蒸的方法。
“再不过几日,就会全好了。”
雪伊人喜上眉梢。
“太好了!景尘,多谢你尽心为我医治,我无以为报。”雪伊人说,“那你以后就留在王府么,做王爷的幕僚吧!我一定请殿下厚待你!”
一旁的君元宸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白景尘望了他一眼。
“雪姐姐。”白景尘低着眼帘说,“我今日也是来拜别的。”
雪伊人惊讶。
连君元宸都凝滞了一下,轻轻扣上茶盖。
雪伊人讶异地说:“景尘,王爷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京城乃是非之地,人心不古,实在不行,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不要怪他。”
白景尘摇摇头。
“我不怪他。”
“那你怎么就说要走呢?”雪伊人关切地问,“是不是水土不服?京城王府的菜式不合胃口?或者还有别的难处?”
“都不是。”
白景尘否认。
他来京城只是完了自己的心愿和不甘。
如今虽然满心失望,惨淡收场,可他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就当……
就当药香谷的相遇,是一场梦罢!
也没必要留下来,日日遭人嫌弃。
雪伊人还是想挽留他:“既然都不是,那你到底有什么原因,大可和我说……”
“伊人。”君元宸打断他,“他想走便让他走吧。”
“可是……”
“京城杏林圣手成百上千,王府难道缺不了他一个野医?”君元宸朗声道,“来人,去取一万两银票!”
管家很有眼力见,飞快地去取来一摞银票子,递到白景尘的面前。
君元宸冷冷地说:“上次你嫌一千两少了,那一万两够了吗?能偿还你的人情了吗?”
“我不要。”
白景尘扭到一边。
管家看向君元宸,听从他的如何下令。
要说王爷也真是不心疼……这可是一万两啊!
君元宸示意下,管家把银票塞给他。
“现下,咱们俩清,我再不欠你。”
“你本来也不欠。”白景尘嗫嚅,“是我贪得无厌。”
他丢下银票,走出去了,说是走,脚步却比逃还快。
在廊上,他碰到一个人,只是他没心思去看是谁。
这男子也去了主院。
“见过瑞王爷。”男子转向雪伊人,“妹妹。”
君元宸看着白景尘消失的方向,面色沉凝。
“嗯。”
下属正好来寻他,躬身行礼:“王爷。”
他挥挥衣袖起身。
“你们兄妹二人说些体己话吧。”
雪伊人见王爷走了,不住失落。
王爷总是这般,在她身边停留不长。
怎么一碰到白景尘,王爷便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呢?
虽然他嘴里万般嫌恶羞辱,可总感觉,二人之间,有别的异样。
尤其是白景尘。
他看向王爷的眼神,那么炽热,又那么哀伤。
雪伊人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妹妹!伊人!”
“嗯?哥哥,你来了。”
雪伊人喝了口雪山茶,清了清神。
“刚刚那跑出去的人是谁啊?”男子看似随口问。
雪成岭和雪伊人有三分像,不过他眼圆,眼距又短,看起来总在左顾右盼一般。
“是王府新来的幕僚,医术超绝,我这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疾,一小段时日他便帮我治好了!”
雪成岭点头应和说:“如此神奇?看起来年纪不大吧……”
雪伊人听他的口气,想起他以前那些事来,警惕起来。
“哥哥,你想什么呢?他可是王府的人,你可千万别乱来。”
“没有,我能想什么?”雪成岭不承认,“我今日……今日就是恰好路过王府,便想来看看你。”
“不是便好。”雪伊人想想也不太可能,“你是没看清楚他的脸,你便对他起不了歹心。”
“是么?那太可惜了。”
雪成岭感慨了一句。
他刚刚就看了个背影,身段纤细苗条,压在身下定然是柔弱小巧,如果不看脸,正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君元宸来到王府一角的藏书房。
“皇兄。”
“元宸。”上次的赤袍人开门见山,“我这几日,查阅以前楚人的古籍,无意中得知了一种东西。”
“什么?”
“不渝。”
君元宸不解,他从来没听过这名字。
赤袍人笑了笑,说:“是一种药。一开始,这玩意儿是青楼楚馆那些龌龊人,用来控制不听话的女子,只消用这药,贞洁烈女也无法抵抗。后来,有人改良,去除了里面催情的药性,才做出来了叫‘不渝’的东西,用来培养心腹死士,一旦服用,非独门的解药不可解,只能言听计从,至死不渝。”
“有这东西?”
君元宸蹙眉,听起来,便令人不寒而栗。
“千真万确。”赤袍人笑了笑说,“这‘不渝’神药,虽说是有些阴毒下作,可真弄到手,对你我可是天大的作用!”
“传言而已,即便以前有,多半也已经失传了。”
赤袍人说:“的确,早已消失百年了,但既然存在过,那必然也能复制。我便是来托你,办好这件事!”
“我去哪里寻?”
“元宸,你忘了?”赤袍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当今只有一位,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极有研究,那位隐士不出的……”
“扁十四!”君元宸脱口而出。
“是了!”
君元宸摇头说:“他不一定有,即便有,也不会说的。”
“元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他那徒儿,指不定就有所耳闻,甚至得了扁十四的真传!”
“白景尘……”
君元宸瞳孔紧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