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不见阿兰若倾心创作的一本纯爱小说《重生黑化徒弟总对我虎视眈眈》,主人公是万俟琅顾泽,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万俟琅是被自己的师尊给刺死的,重生之后的他决定先找到顾泽来报仇,但是顾泽这个人有点奇怪。
《重生黑化徒弟总对我虎视眈眈》精选:
万俟琅回身望去,顾泽就站在后头,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沈星沉见势挣脱他的桎梏,连滚带爬地逃到顾泽身边,泪眼汪汪地求救:“师尊救我!”
“你……”
万俟琅捏紧拳头,眼眸愈发浓稠如墨,暗得吓人。
顾泽蹙眉:“你们为何事争吵?”
问的是两个人,凤眸却紧盯着万俟琅。
沈星沉牵住他衣袖,看向万俟琅的目光里满是惧怕:“师尊,你别发火,是、是我不好,我不该惹师兄生气的。”
看见他这副无辜可怜的模样,万俟琅心里涌上股恶心,只恨不能当场撕掉那副假惺惺的面具。
闻言,顾泽眉头蹙得更紧:“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担心师尊的伤,偷偷爬上云隐台想看看师尊,师兄被我吓到,才会动了杀心,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跑的。”
好一番辩白。
万俟琅心底冷笑,三言两语,不仅洗脱了自己乱闯云隐台的罪责,更坐实了他嗜杀的罪名。1
“他说得都是真的?”
怀疑的视线扫过脸颊,万俟琅如同梦回前世,喉头哽得厉害。
“是。”
他死死按下怒火,单膝跪地,沉声:“是徒儿莽撞,听见动静便以为有人误闯云隐台,惊吓到了沈……师弟,徒儿知错,请师尊饶恕。”
顾泽尚未答言,沈星沉又哭哭啼啼地开了口:“师兄也不是故意吓我的,可能是天太黑,他没有认出我,师兄防备心过重也是为了师尊,师尊,你不要罚他……”
万俟琅紧攥双拳,用力到骨节泛白,指甲深陷进掌心。
顾泽视线掠过,只见他深垂着头,并无辩解的意思。
“既然如此…”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下了责罚,“欺凌弱小,苛待师弟,到司刑台自领二十鞭。”
又是二十鞭。1
万俟琅倏地抬头,内心恨意骤生,双眸隐约泛起妖冶暗红。
顾泽被他看得心惊肉跳,本能地护住沈星沉,冷声:“你想做什么?”
他下意识的举动格外刺痛双眸,万俟琅深吸口气,竭力控制住汹涌杀意,扯开一抹森冷的笑:“是,徒儿谨遵师命,这就去领罚。”
他站起身,踏步离去,顾泽眼前仍是他仇恨的双眼,那眼神像是积了累世的怨恨,他忍不住出声叫住他:“你……不为自己辩白?”
万俟琅脚步顿住,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寥索。
许久,他终于开口,嗓音暗哑,几乎咬牙切齿。
“辩解又有何用,做了就是做了,师尊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辩与不辩,对师尊来说,不过是脱罪的借口。”
他从来只信沈星沉的一偏之言,就像前世,他只信莫须有的证物,无情地定他重罪,最后甚至亲手将他打入深渊。
从今以后,对顾泽,他永远不会做无谓的解释。
他头也不回地离去,顾泽望着他的背影,眼眸沉沉。
察觉到有人扯他的衣袖,顾泽垂下头,沈星沉仰着小脸,嗓音软糯,满脸担忧:“师尊,你受过伤不易动怒,师兄并非有意激怒,别气坏了身子。”4
顾泽一怔,不着痕迹地后移几步,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回。
“离我远点。”
沈星沉微微一愣,脸上旋即浮起受伤的神情:“这、这是为何,难道师尊这么讨厌我吗?”
顾泽颇有些头痛。
此番下山除魔,他并未起收徒的念头,沈星沉的出现是意料之外。
这小孩的家人都死在妖魔手里,他救下沈星沉,又念在他孤苦无依的份上,答应带他回修真界,未曾想,刚回到天道剑派,沈星沉就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师尊”,当着众目睽睽,他骑虎难下,只得受下这声称呼,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多了个徒弟。1
这几日他精神不振,万俟琅的怪异也看在眼里,徒弟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平日乖得像小狗,最近屡次三番出言犯上,冷嘲热讽,难不成,那崽子是在气他不守承诺?
想到这里,顾泽头更痛了。
沈星沉见状又要掉眼泪:“师尊,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顾泽正沉浸在思绪中,闻声看了他一眼。
沈星沉生得漂亮,大大的眼睛水光润泽,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很难狠下心说重话。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不喜与人接触,日后,莫要离我太近。”
“可是师兄就离你很近,而且他还能碰你的手。”
顾泽抿了抿唇:“他是他,你是你,你和他不能相提并论。”
沈星沉露出委屈得不得了的表情,顾泽只好抬起手,揉揉他的发顶:“你我感情并不深厚,亲疏远近亦是难免。”
“那等以后我们亲近了,徒儿是不是就能靠近师尊了?”
顾泽拧眉:“这……日后再提。我还有事,你先回屋歇息罢。”
他收回手,走进茫茫夜色中,沈星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头顶还残留着那只玉手留下的余温,他捂紧胸膛,回忆着方才的场景,心脏暖意融融,“咚咚”跳个不停。
这样好看温柔的师尊,却不是他一个人的。
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会除掉所有觊觎师尊的人,然后,将这个人完全掌控在手心里!2
……
司刑台地处偏僻,正值初晨,司刑台来往的人寥寥无几。
万俟琅走进刑房,执刑弟子余桐瞧见他,并不惊讶,反而熟稔地笑起来:“小师弟,这么早就过来了?”
万俟琅低眉顺眼:“大师兄,我来领罚。”
余桐爽朗大笑:“知道知道,你又犯什么错了?”
万俟琅勉强笑笑:“二十鞭子,还请师兄快些。”
他脱下外衫,跪在刑台前。
余桐也不多言,哎哎答应着,取过牛皮鞭,“咻咻”地挥动起来。
余桐和他相交甚好,用的力道并不重,可牛皮鞭打在身上,仍是实打实地疼。
他咬牙生受着,将呻吟统统咽进肚子里。
司刑台是他来惯的地方,他年纪尚轻,偶尔也会犯错,都是些小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批评几句就算了,可顾泽领着戒律长老的职责,他这个当徒弟的很有自知之明地做出表率,当罚就罚,绝不避责。1
春夏秋冬,整整十载,他出入司刑台无数次,以为将每件事做到最好,顾泽就会多看他一眼,可得到的除了无视便是冷眼,他永远不会过问他的伤口如何。1
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偷偷仰视他,不会傻傻地讨他的欢心,再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1
他要坚强地活下去,找到幕后凶手,替前世惨死的自己报仇。
一定不会再心软!2
无药阁无人把守,十分安静,顾泽推门而入,脚下地面隐约有松动迹象,他面不改色地走过,如履平地般轻松。
黑暗里传来声吁叹,孟栖华从天而降,“唰”地跳到他面前:“又被你躲过去了,我真是奇了怪了,你那徒弟天天中招,你倒好,次次都能逃过去,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极端呢。”
说着便拧他的脸:“你呀,能不能不要成天顶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你钱了,你就不能有点表情吗。”
顾泽按住她的爪子,皱眉:“师姐。”
如霜目光冷冷扫过,孟栖华只好悻悻收回手:“好好好,不碰你不碰你,你的伤如何了,那些药都用了没有?”
顾泽在她对面坐下,眼帘低垂:“用了,未曾见好。”
“哎,这不应该啊。”孟栖华颇觉奇怪,“我给你的都是上好的绝品伤药,按理来说两天就会痊愈,你这怎么迟迟不见好?这样,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顾泽冷不丁打断她:“此事不急,师姐先说说,找我何事?”
说起这个,孟栖华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前几日我巡逻时,发现教里出现了一股异常强大的灵力,经我勘察,应是有人使用了重生禁术。”
顾泽蹙眉:“重生禁术?”
孟栖华颔首:“不错,正是重生禁术。师弟你应知晓,重生术颠覆伦常,更是违逆天道,此术伤己伤人,故而被仙门宗派封禁,骤然现世,必是有人打算掀起腥风血雨。”
“不过,可惜的是,那道灵息消散速度过快,我没能查探出它究竟来自何人,所用功法门路亦一概不知。”
顾泽沉思不语。
重生术的危害他清楚不过。轻者耗尽灵力损毁阴德,更有甚者,会带着最恶毒的诅咒堕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仙门将此术列为禁忌,并不是没有道理。
“此事事关重大,我暂时封锁了消息,如今宗主远游,云鹤华闭关,沈青崖除魔未归,教中唯你我二人,师弟你看该如何处置?”
顾泽思索片刻,眼瞳中闪过冷毅:“继续封锁消息,派人暗中追查,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切忌打草惊蛇,过几日传信宗主,让他早日回归。”
“这样也好。”孟栖华轻轻点头,眼眸中多了些担忧:“此事起自天道剑派,倘若不早日揭发出那人面目,碧霄宫迟早会怪罪下来,云明尊主的脾气你也清楚,我怕到时候受牵连的,就不只是一两人了。”
顾泽脸色越发凝重。
将他这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尽收眼底,孟栖华心底轻叹,忽而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啦,年纪轻轻的别耷拉个脸,最坏的情况还没发生呢,等宗主回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顾泽小幅度点了下头,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件事,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对了,师姐,我……有事想请教你。”
孟栖华眼前一亮,旋即弯起眉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有事要请教我?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难住了我的小师弟?”
“是……万俟琅。”
“你徒弟?他怎么了?”
顾泽眼中添了些少见的苦恼:“近来,不知因何缘故,他性情大变,不仅多次口出恶言忤逆犯上,对我,也不比从前尊敬。”
“我就猜到是这样。”孟栖华猛戳他的额头,“要我说,你呀,活该!”
顾泽十分不解:“与我何干?”
“你收他为徒时,亲口承诺此生只他一个徒弟,如今那个沈星沉又算怎么回事?你言而无信,怨不得他气你。”
“沈星沉之事是我有错在先,他也不至于为了此等小事较真到如此地步。”
“在你眼里是小事,在他眼里是顶天的大事。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幼年失沽,这些年只拿你当亲人,你平时放养就算了,怎么到了大事上也拎不清?”
孟栖华叹口气:“昨日我瞅见他,点大的人跟你一般苦大仇深,委实作孽了些。七年,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吧?”
顾泽面色微沉:“他不是狗。”
“是是是,他不是狗,你待他比狗还不如。以后对他好点,听见没有?”
“……”
顾泽双唇紧闭,直抿得唇色发白。
小时候的万俟琅乖得很,好养活,让人省心,他从不关注徒弟的私事,任何事都让他独自处理,白驹过隙,转眼间万俟琅就长成了少年,他依旧保持着冷淡无谓的态度,等到发觉时,万俟琅已和他渐行渐远。
他亦非故意疏远,只是,开启心扉,对他来说难于登天。
“那……怎样才算对他好?”
孟栖华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笨啊,嘘寒问暖会不会?再不济,平日夸夸他,摸摸他的脑袋告诉他你知道他很努力了,让他照顾好自己,就这么容易。”
“最重要的,多笑笑,长得再好看,整日吊着张阎王脸,也不会有人喜欢的。”
一件难于一件。
顾泽心里叹气,无奈:“我尽量。”
“知错能改就好,这回是你对不起他,你最好想想怎么给他道歉。”
道歉?
顾泽果断拒绝:“不可能。”
“哎呀又不是让你给他磕头赔礼,你就说委屈了他,送他件小玩意作为补偿,阿琅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原谅你的。别忘了,你还欠他见面礼呢。”
“见面礼?”
“对啊,你难道忘了,你收他为徒的时候,送了他什么?”
往事重提,顾泽顿时尴尬得指尖发僵。
“麻烦。”
孟栖华笑:“是麻烦了些,那可是你的徒弟,你能不管他?”
顾泽起身便走,孟栖华在他身后大喊,“今日跟你说的,你千万记住了啊!”
顾泽步伐未停,走出无药阁后才苦恼地揉揉眉心。
无微不至,嘘寒问暖,甚至还要笑脸相迎。
还不如让他磕头赔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