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不知意倾心创作的一本纯爱小说《不知意》,主人公是陆知意洛擎远,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洛擎远重生之后他原本是想要远离陆知意的,但是谁知道最后不愿意放手的人也是他,这一切都好像和上一世有点不一样。
《不知意陆知意》精选:
陆知意大摇大摆走出晏帝的寝殿,看见仍旧候在门口的陆恪行几人后嗤笑一声:“皇上说,他现在要休息了,你们继续等着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皇兄,你一直以来对陆知意那么好,可真是喂到了狗肚子里。”陆慷在陆恪行耳边拱火。
“三弟若是不会说话就再回上书房陪小九几年。”陆恪行掸了掸袖子,往旁边移了一步。
听闻这边出了事,刚刚从山上道观回来的陆恂扑哧笑了出来:“皇兄们真是有意思,当然你们都不及六弟有意思。”
“他算什么六弟?”陆慷又嘀咕一句。
陆恒拉了下陆慷的袖子,轻轻摇了下头。
殿门外又恢复了安静,陆恂打了个哈欠:“现在又一点意思也没有了,还不如放我回去炼两炉丹药给你们补补脑。”
陆恪行目送陆知意离开,瞧见陆知意偷偷伸出食指晃了晃,这是他们幼时约定的暗号。
陆恪行清了下嗓子,掩饰住面上的笑意,心道我弟弟有多好,你们这些愚蠢之人如何能够明白呢?
另一边,陆知意正绘声绘色同洛擎远告状。
“明明是陆惟自己算计不成,他居然还敢怀疑我哥,气得我差点当场骂人。”陆知意气道。
洛擎远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行宫里人多嘴杂,世子小心说话,切忌过于张扬,小心有人狗急跳墙。”
“你和我哥越来越像了。”陆知意不满道。
洛擎远笑了笑,没说话。如今陆恪行已经从泥潭里拔出一只脚,接下来,就是荣王谋反的事情。
若是荣王府不出事,陆知意仍旧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逍遥世子,而不是成为刀口饮血又见不得光的暗卫司首领。
当洛擎远仔细在脑子里盘算之后的计划时,招福进来说有人求见。
来人齐国公家唯一的孙子齐岑,他的小叔就是荣王妃齐霜,而他姑姑曾是宫中的宠妃,只是生下的双胞胎皇子未过周岁便双双夭折,之后就一直无所出。去年深秋,她在缠绵病榻两三个月后香消玉损。
“表弟,你怎么来啦。”陆知意先开了口。
齐岑也不知道怎么长大的,胆子小的厉害,听到陆知意的话后身体居然在微微颤抖,若不是四下无人,他怕是要吓晕过去。
“怎么不说话?”
“世子别这样叫我,我们之间本也没有血缘关系。”齐岑小声道。
“血缘关系有时候才没有用呢,你和我爹长得像,那就是我的表弟。”陆知意揽过齐岑的肩膀,自来熟地跟人套近乎。
洛擎远的轮椅已移动到了回廊上,扶手里飞出来一根银针,直直射向远处的山林,接下来就听见那里传出一阵声响。
“齐岑,你以后要多出来玩,男子汉可不能胆子这样小。”陆知意压低了嗓子,用只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国公府以后还要靠你,齐岑,千万别让我失望。”
洛擎远手指摩挲着轮椅扶手,示意叶子过去将猎物捡回来,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块手帕,慢慢地擦干净手指。
陆恪行不知何时来了这里,正倚在门口一脸兴味地看热闹。
“你又在搞什么鬼?”陆恪行用眼神询问陆知意。
“表达一下兄友弟恭,给我们找个盟友。”陆知意眨眨眼睛,“齐岑不是个小天才吗,就算我们不能用也不可以让给别人。”
洛擎远忽然冷哼一声,移动轮椅离开,山风将他训斥叶子的话传回来:“动作这么慢,你是去捡猎物还是去吃猎物?”
陆知意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刚才发生了什么,洛擎远的脾气一向是好到过分的程度,他竟然也会发火吗?
洛擎远被山间的冷风一吹,胸间的那口郁气也散了不少。
“擎远哥,你为什么生气?”陆知意小心凑到洛擎远身边询问。
“我没有生气。”洛擎远道。
陆知意无奈道:“行吧,你说没气就是没气。”
见陆知意转身就要离开,洛擎远冷声道:“你又要去见齐岑?”
前世,陆知意就很喜欢这个齐岑,最后不仅保着他接手了国公府,最后更是把一半兵符交给了他。
齐岑确实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看似柔柔弱弱却用兵如神,从未吃过败仗。
可惜齐岑身体不好,最终英年早逝,比他们俩离开得更早一些。
洛擎远望着远处的山林出神,如果齐岑没有那么早去世,或许陆知意真的能夺位成功,那他们最后的结局也许能变得不一样。
陆知意解释道:“我刚才看见齐岑一直在咳嗽,准备等下带着太医过去一趟。山里清寒,他别真病坏了,国公府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
“国公府是一个下人都没有吗,还需要你去帮忙请太医。”洛擎远没好气道。
“擎远哥,你这样好像是怀疑丈夫去见小情人,吃醋的……”陆知意被洛擎远的眼神吓得一滞,呆呆道,“小娘子。”
洛擎远的声音里写满了危险:“陆知意。”
“我错了我错了,我才是爱吃醋的小娘子。”陆知意捂着脑袋,预料之中的手掌却一直没落下。
洛擎远心道,你可不就是爱吃醋的小娘子吗?
别人顶多生气骂人,你是一生气就杀人,还要把晾干的人皮寄到给我送美妾的那些人家里,吓得他们连夜举家搬迁,生怕又惹到了你这尊煞神。
“你不是要去给齐岑请太医?”洛擎远皱眉道。
“这不是还没哄好你吗,哪敢去见别人?”陆知意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
“赶紧走。”洛擎远道,“回头让我师父给齐岑配一副药养着,他年纪还小,等养好之后也就是身子骨较常人弱一些,其他都没有太大差别。”
“你为什么要关心齐岑!”
这可真是恶人先告状的典范,洛擎远气笑了:“陆知意,你今天是不是存心想要挨顿揍?”
陆知意走远了才敢说:“你还说我,好像刚才生气的人不是你一样。”
洛擎远心想,他才不是吃味。他既然要扭转陆知意的心思,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变成断袖,又去祸害其他人。
等从齐岑那儿离开后,陆知意看见了正等在路口的千宁郡主。
他虽然时常出入宫闱,但甚少见到谢千宁,连话都没有说过一两句。
“郡主。”
“之前多谢世子搭救千宁。”谢千宁道。
陆知意不欲与他多说:“我没做什么,外面风大,郡主还是早点回去养身体比较合适。”
“我如今这般,养好了身体又能如何?”谢千宁拂过额头上裹着的白布,原先清澈的杏眼里如今都是伤怀。
陆知意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干巴巴道:“你别害怕,错的是陆惟,陛下肯定会为你做主。”
“世子放心,我当然清楚四皇子没对我做什么。”谢千宁忽然靠近陆知意,原本娇媚的声音居然变成了清冷的男声,“因为我是个男人啊。”
陆知意心神大震,猛地推开了谢千宁。
他以前只觉得谢千宁虽然面容娇美,但作为女子身量实在过于壮硕了些。如果他是男子的话,看着就合理许多。
“你真的不是在骗我?”
“世子要检查一下吗?”谢千宁笑得妖冶。
“不不不……”陆知意恨不得离谢千宁八丈远。
“世子,以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谢千宁盈盈一拜,“千宁能否活下去,就靠您了。”
陆知意还陷在谢千宁是男儿身的真相中没有反应过来,谢千宁没听到他的回答也没强求,又行了个礼:“千宁先告辞了,世子可以随时联络我。”
陆知意迷迷糊糊回到了寝宫中,宫人们叫了半天他都不理人。
洛擎远看见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立刻抬手屏退了宫人,又给暗卫发了讯号,他脸色冷了下来:“刚才你见了谁?”
陆知意看见洛擎远比女子还要精致的容貌,嗷得一嗓子后往后蹦了一步:“擎远哥,你先离我远一点,我现在脑子乱。”
洛擎远冷哼一声:“千宁郡主就能和你搂搂抱抱,是吗?”
“千宁没关系,他是男人。”陆知意哇的一声哭出来,“擎远哥,我是不是还在做噩梦,千宁他怎么会是男人呢?”
“你刚才说什么,谢千宁是男人?”洛擎远眉头紧皱,如果谢千宁是男人,前世对陆恪行如今对四皇子的污蔑又是从何而起,他果然是早有预谋。
这天稍晚一些,洛擎远陪着陆知意去见了谢千宁。虽然离了一段距离,但是谢千宁总觉得有刀子落在身上。
“说吧,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谢千宁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嗓音:“你知道吗,我最开始选的人是太子殿下。”
陆知意斜睨面前人一眼:“你该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做,否则,你现在估计没办法活着站在我面前说话。”
“是我想岔了,千宁愚钝,从前没能看出世子的真面目。”
陆知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还是郡主更胜一筹,竟然瞒了所有人,扮作女儿身在宫里待了十多年。”
谢千宁究竟在图谋什么?洛擎远直直望着远处,手指轻轻拨动着轮椅上的一个小凸起,眼中杀意毕现。
“世子,如果我说自己没有任何图谋,您信吗?”谢千宁低声道。
陆知意仗着背对洛擎远,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冷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郡主真会说笑。”
谢千宁眼睛低垂,叹息道:“千宁只是想活下去,想让为数不多的亲人活下去,仅此而已。”
“既然郡主不肯说实话,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陆知意右手摩挲腰间的挂饰,回过头看了一眼洛擎远,笑意缱绻。
“世子。”谢千宁正色道,“有人想同时毁了太子与我。”
因为谢千宁经人提醒之后察觉,原本应该在春猎最后一日发生的事情提前到第一日,人也从太子换成了四皇子。
陆知意已经想到谁才最可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紧握,眼里全是冷意。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字,还不如放手一搏。”谢千宁道,“谢家永远会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包括封地与兵权都甘愿拱手相让。世子,你们会让我失望吗?”
陆知意脸上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等回去问问我哥。”
谢千宁听出来陆知意话中的意思,笑意盈盈:“多谢世子。”
“你别这样笑,郡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是回去安心休养为妙。”陆知意别过脸,他只要想到面前这张娇媚无双的脸属于和他一样的男人,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难道世子是害怕会对我动心,还是怕洛……”
“谢千宁!”陆知意一字一顿,“你如果不怕死就继续说。”
“虽然千宁做了十多年女孩,但我心里仍当自己是男子。”谢千宁轻笑,“世子放心,我对洛大公子没有任何想法。”
“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陆知意瞪了谢千宁几眼,终于有了些往日里纨绔公子的模样。
“行了行了,真烦人,不就是随手帮了你吗?”陆知意见谢千宁的侍女往这边走,故作不耐烦道。
洛擎远见陆知意回来:“谈完了?”
“擎远哥,你不问郡主对我说了什么吗?”陆知意推着洛擎远走到僻静处才问。
“猜到了。”
“骗人!”
洛擎远手指微动,写下了东海两字。
陆知意猛地停下,蹲在洛擎远面前,眼睛亮得过分:“擎远哥,难道你能预知未来?”
“说什么傻话?”洛擎远心想,他见过的那些未来永远不发生才好。
陆知意撇撇嘴:“总觉得你最近很奇怪。”
洛擎远转开话题:“谢千宁的话不可全信。”
“知道了,反正我也想不明白,等回去就告诉我哥,让他去烦恼吧。”
洛擎远被陆知意的小语气逗笑,他没觉得这样的陆知意有什么不好,还期盼着他能一直如此时天真。
等回了住处,陆知意才道:“擎远哥,我不开心。”
洛擎远转过头看向陆知意,他脸上只有明晃晃的委屈,而不是洛擎远记忆中每次心情不好就掩饰不住的暴戾。
他移动轮椅往厨房的方向走:“叶子昨天打了不少猎物,晚上给你炖汤喝。”
小厨房里,陆知意捧着脸看洛擎远煮汤,原本狂躁不安的情绪被一一抚平。
“先出去等着。”洛擎远撒好调料后道。
快到门口时,陆知意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从后方一掌打向洛擎远,立刻就被捉住了手腕。
没过三招,陆知意就被洛擎远按住了命门。
看了一场好戏的陆恪行嘲笑他:“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去挑战擎远,活着不好吗?”
陆知意哼了一声,还大放厥词:“早晚有一天,擎远哥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洛擎远垂眸看着在他手下挣扎却动弹不得的陆知意,心里突然有些隐秘的痛快之意。
“弟弟啊,打败擎远,你还不如做梦来的快一些。”陆恪行笑道。
洛擎远松手放开了陆知意,看着他把陆恪行追得满院子跑,眼底是未被察觉的温柔。
陆惟与谢千宁的事情被捂得严严实实,但猎场的氛围明显变得不对劲,加上连日的阴雨天气,最后只得潦草收尾。
陆知意有洛擎远这个百步穿杨的帮手在身边,理所当然得到了最多的猎物,收获了晏帝如流水般的赏赐,连续好几天都扬着下巴看人,差点把其他几个皇子气晕。
回京之后,四皇子陆惟被下旨闭门思过三个月。
陆知意被迫陪晏帝用了午膳,他前脚刚离开皇宫,后脚就换了身衣服又回去,只是这回的目的地是冷宫。
刚一进院子,陆知意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宁叔!”
“世子,你怎么来了?”宁衿压下喉头的痒意,“今年春猎这么早结束吗?”
“总是下雨,没意思,所以就回来了。”陆知意道,“宁叔,你生病为什么不让人告诉我?”
“都是老毛病,人年纪大难免会这样。”
“我看你就是不听话。”陆知意不悦道,“给你送的炭火也不用,留着生小的吗?”
宁衿看着陆知意来回忙碌的身影,神色温柔:“世子,你越来越像皇后娘娘了。”
宁衿口中的是先皇后。
“我是她生的,当然像她。”
陆知意与先皇后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宁衿笑了笑,仿佛透着陆知意看见了年轻时的秦枫荷。转眼间,秦枫荷过世十余载,而他仍然在人间苟延残喘。
宁家本是从前朝传下来的名门望族,宁衿是这一代的长子嫡孙。
然而宁家也没逃过败落的命运,甚至走到了满门抄斩的绝境,他原本应该与族人一起被斩首示众。行刑前一天,他被人喂了假死药,等到他醒来时,已经被送入宫中成了阉人,还被送去了先皇后秦枫荷的宫中。
宁衿早就知道,当今圣上最是记仇,但他没想过,皇上不想让他简简单单就死去。
若不是秦枫荷长姐突然病逝,秦枫荷差一点就嫁给他,宁可跪在祠堂三天三夜都不肯松口答应成为太子妃,之后更是在宁家出事时说了一句委婉求情的话。
哪怕宁衿心里早就放下对秦枫荷的感情,早已经娶妻,晏帝也没打算放过他。
陆知意熬好药,看着人喝下,宁衿觉得他小题大做,晏帝不可能轻易让他死掉,还想吊着他的一条命,让他去看枫荷的两个孩子自相残杀。
好在,这两个孩子都像枫荷,聪明又懂事,身处在杀人不眨眼的宫闱,也没有失去本心。
“宁叔,前几日,我找到了那个孩子。”陆知意缓缓道,“他过得很好,做了点小生意,去年成婚,前不久才得了个大胖小子。”
宁家出事时,宁衿的妻子正要临盆,对外宣称一尸两命,实则当时生下了双胎,另外一个被秘密送了出去。
听到陆知意的话,宁衿眼里闪过一丝痛意,他拢紧了身上的披风,指尖微微颤抖。
“宁叔,等到事情结束,你们就能见面。”陆知意道,“到时候,就让他养你了,还要还我药钱。你还敢随便就生病,他估计倾家荡产赔给我才够。”
“不用见面,让他当我死了吧。”宁衿道。
“宁叔……”陆知意道,“我是不是做了错事?”
“世子,我知道你是好意。”宁衿道,“但我,就连黄泉路上,都不敢去见宁家人。”
陆知意眼神黯淡,没再继续说什么。
先皇后过世后,宁衿被晏帝寻了个由头扔进冷宫伺候一个又疯又哑的女人。
这人当初与秦枫荷一起进了东宫,秦枫荷是太子妃,而她是太子良娣。
晏帝登基之后,她直接被封了贵妃,但没过多久,就因为暗害皇嗣被打入冷宫。之后,她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枫荷姐姐。”陆知意看见她又在地上重复写这四个字。
陆知意蹲下,拨乱地上的沙土:“你们都要好好活着,才有机会报仇。”
洛府。
洛擎远微眯着眼,看着与继母相谈甚欢的那个女子,他前世的妻子,原来那么久之前她们就已经相识。
洛擎远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她的名字,反而她死去的情景总在他眼前来回变换。
“大公子……”
没等洛擎远说话,身后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洛擎远,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