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水十三倾心创作的一本纯爱小说《夜拂旧弓刀》,主人公是鹿鸣姬昊,夜拂旧弓刀小说主要讲述了:姬昊很是喜欢他身边的这个美人,但是谁知道他的这个美人实在是不好哄,竟然还和他冷战,他一个坐拥天下的人怎么可能会向他低头呢。
《夜拂旧弓刀水十三》精选:
姬昊等着瞧鹿鸣能扛几天不上床,鹿鸣就先扛三天给他打了个样。
白日里如果姬昊不逗他,他便安静的呆在角落,全无存在感。
夜里每逢姬昊欲火焚心,他便一支安神曲了结他的邪念,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死活不肯上御床!
姬昊隔着桌子瞄他的侧颜,如同百爪挠心,天地良心他还从没有想睡谁睡得这么艰难过!
以前哪个不是兴高采烈的上了床,感恩戴德承了欢,无论姬昊在床笫间如何不客气,都巴不得永远不下御床。
怎地到了瞎子这就行不通了呢?
不过这么耗着,鹿鸣肯定是累的。他本就薄得像一张纸,全靠一口仙气吊着他超凡的气质,这几天耗下来,脸颊都隐隐凹陷了,空灵变成了憔悴。
最后,还是姬昊不忍心了。
不就是调个情,哄个人嘛,他坐拥三千里江山,就不信连这点东西都求不来。
陈巍挨了打还没恢复,姬昊只好向一辈子打光棍的老太监讨计谋。
谭德听完姬昊的苦闷,急君王之所急。他当然喜闻乐见这两人恩爱,眼珠子一转,出主意道:“这说到底啊,鹿公子是被君上扣下来拘在这的。娘娘们抬进宫尚且要哭嫁,舍不得娘家人,可鹿公子连日来都不敢多问一句,心里能舒服到哪去?”
姬昊不屑,冷道:“他一个孤儿,又没有娘家人。”
“可他是草台班养大的呀,”谭德点醒他:“鹿公子在紫宸殿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君上若想让他放轻松些,纵他跟老朋友们玩闹一番就好。”
姬昊眉头微蹙,想起那个嚣张的草台班主,心里总是不能痛快。
“君上?”姬昊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谭德还在等着他的首肯:“要不我现在帮您把草台班请来?”
“不急,”姬昊做了决定:“设宴吧,让他们晚上来唱戏,孤也好久没热闹过了。”
有鹿鸣的嘱托在前,谭德不敢亏待草台班。一众人被圈养了半月,个个贴了膘。
巫九例外,他瘦了。
前脚刚听说鹿鸣三天没离开紫宸殿,后脚谭公公便来通知让他们晚上搭台唱戏。巫九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时隔这么久皇上再召,大伙的心情都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朱鹮安静地整理戏服,嘟囔了一句:“鹿鸣会来吧?”
“咱们的戏哪部不是他编的,你还没开口他就知道要唱什么,”谷雨道:“他怕是早就听腻了。”
只有小豆子兴高采烈,欢喜写在脸上,咋咋呼呼的喊着:“我们又要给君上唱戏咯!”
巫九嫌吵,凶他:“你这回不怕演不好被砍头了?”
小豆子朝他吐舌头,叉腰颔首道:“我才不怕!都说鹿鸣现在得宠,连外头的小太监都得让着我,每天给我拿好吃的!”
巫九的脸色又黑了三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知廉耻!”
“什么?”小豆子听不懂,歪头问。
“我说你没羞没臊!”巫九怒目圆瞪,高声咆哮,煞是吓人。
小豆子莫名领了训,哭丧着脸,眼泪在眶子里打转。
“好了好了,”朱鹮把小豆子护在怀里,埋怨巫九:“他一个熊孩子懂什么,有气何必朝他撒。”
又想起上次唱完戏巫九和君上之间的剑拔弩张,忠告他:“你今天若是再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搞不好草台班十几号人都得给你陪葬!”
巫九瞥眼瞪她,很不满她的忠言逆耳。
“朱鹮,你胆子也太小了点,”谷雨施施然开口,“咱们戏班里可是出了鹿鸣,君上再不高兴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巫九暴躁的在原地转圈,闻言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飞了他以往最宝贝的皮鼓。
黄昏。
鹿鸣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台上,把手伸到外头。
透进来的寒风吹到姬昊身上,他扭头看了看鹿鸣,忍着没让他关窗。
外头鸟鸣阵阵,似围着鹿鸣打转。姬昊觉得好奇,把目光从折子上挪开,又多看了几眼。发现原是几只雀儿停在鹿鸣手上,怪不得他大冷天也要开着窗玩。
姬昊悄悄翘起嘴角。觉得那瞎子还真是与什么都亲,唯独不亲人。
小瞎子大概是寂寞,才会和鸟儿玩这么久吧。
“鹿鸣,”姬昊说:“孤今夜得空,要把草台班子叫来唱一场戏,你也一起去吧。”
鹿鸣扭过头来,姬昊从他脸上看到了惊喜,心下对谭德的提议很满意。
临近出门,鹿鸣打了个喷嚏。
“啊秋——!”
他顿觉失礼,连忙用袖子挡着。
姬昊恶狠狠的把他脸上的袖子捋开,呵斥:“让你天寒地冻的开窗逗鸟!”
谭德迈着小碎步跑来,心道这两祖宗一个不解风情油盐不进,另一个凶神恶煞可怎么是好。
老太监比君王懂伺候人,连忙抬手去探鹿鸣的额头,然后在帝王的威压下颤巍巍开口:“有点烫。”
“那定是受了风寒!”姬昊懊恼不已,不应该太惯小瞎子的。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晚上的宴席不开了,好生歇着吧。”
鹿鸣闻言委屈的微微噘着嘴,一脸不甘。那意思是我虽然不说,但我摆明了不乐意。
“谭德!先让太医配药!”姬昊暴躁的把谭德支使开,转向鹿鸣态度也没好多少,沉声道:“喝了药才能去。”
鹿鸣的耳朵尖弹动了一下,像某种机敏的小兽。
姬昊的心情因为他的小动作霎时放晴,但还是借题发挥,压着嗓子谈条件:“生病了,今晚就不准睡地上了。”
鹿鸣身形一滞,似在消化他这话的意思。
姬昊担心他故意充傻扮愣,画蛇添足的注解:“也不回鸣鸾阁。”
鹿鸣永远平静的脸上起了细微的变化,因为姬昊看得足够仔细,所以瞧得出鹿鸣的抵触。
姬昊的心头一阵刺痛。
算了算了,输给你了。
“就睡觉,不动你。”姬昊认怂让步,给出承诺。
鹿鸣的表情介于信与不信之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姬昊递出去一片衷情,对方只收了一半。他恨得牙痒痒,心道孤且先让着你,总有一天要你心甘情愿的宽衣解带。
琴瑟齐鸣,锣鼓喧天,美丽的宫娥一曲接一曲的跳舞,游走在达官贵人间。没有单大帅和相国镇场,大家总是容易放浪形骸。
王座下首的两张御位照例空着,不少单氏党羽也缺席抗议。稀罕的是姬昊今天没有刁难人的心情,甚至没有差人去请国师和相国,随那老妖怪和伪君子去了。
路过戏台时鹿鸣停了下来,侧耳倾听,应是听见了熟悉的说话声。
姬昊走出去两步,惊觉身边少了人,转身抄起鹿鸣的手腕,不由分说把他拖走了。
君王扯着传说中的男妃招摇过市,饶是这帮满嘴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混账官员也吃了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而后不得不心服口服的承认,单就混账程度论,姬昊敢认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
姬昊任性妄为惯了,竟直直拉着鹿鸣走上王座,拘在身边挤着坐。
朝臣们无不惊骇,整齐的倒吸一口凉气。
鹿鸣看不见,但也被周遭的目光扎得如坐针毡,怎么坐都不自在,一直难耐的扭动。
姬昊在人前要端着帝王的威仪,微微侧身过去问他:“怎么了?”
“君上,我们是不是坐的有点高啊?”鹿鸣忆起刚才迈上的台阶,问。
“是有点高,但摔不着你。”姬昊答,觉得他傻得可爱。
殿内经过了一番令人尴尬的冷清,直到姬昊举杯祝酒,舞女们才重新活过来般,继续轻歌曼舞。
御前的珍馐极其精美,偌大的盘子里只摆了小小一件,吃完便有宫娥过来撤走换新的。鹿鸣是个瞎子,拿筷子摸索了半天夹不到东西,索性放下,饿着。
姬昊自己吃得开心,注意到鹿鸣没动。他想了半天才闹明白,原来是这累赘的摆盘方式给瞎子造成了麻烦,于是旁若无人的把吃食全夹到鹿鸣面前的空碗里,荤的素的堆成一座小山,白瞎了御厨掏空心思的摆盘,然后才说:“吃吧。”
鹿鸣又拿起筷子试了试,可以很轻松夹到食物,于是开心的吃起来。
他吃相斯文,倒不是跟贵族子弟学矜贵,而是带着对食物朴素的珍视细嚼慢咽,慢悠悠的吃起来没个完。
看来是真的饿坏了啊……姬昊想。
等鹿鸣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姬昊还要给他添,才刚动了筷子,就听瞎子说:“君上,吃不下了。”
“你病着呢,能吃就多吃点。”姬昊霸道,又给他夹了一些才停。见他确实不吃了才说:“你若吃好了,我便让他们换草台班子上。”
鹿鸣咬着下唇想了一会,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问出口:“君上,我能回台上去给他们拉琴么?”
姬昊笑话他:“白天拉夜里拉,怎么还是拉不够啊。不如孤做主,把那奚琴许给你做媳妇算了。”
“不一样,”鹿鸣怯懦的坚持着,又争了一句:“台上人多,热闹。”
姬昊笑出了声,说:“你倒和孤一样,也喜欢热闹。”
鹿鸣还在苦着脸的等他的答案。
“哎……”姬昊叹了口气,他原是想让生病的鹿鸣陪他坐着就好,可又拿瞎子的执拗没办法,他说:“孤让谭德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