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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下

陈桥下

发表时间:2025-06-17 10:26

《陈桥下》正在更新中...何家醒狮班二把手何权青,与富商独子裴居堂相遇。何权青对裴居堂倾尽所有,却懵懂不知爱意。在白螺镇象征精神脊柱的陈桥下,何权青三次为裴居堂舞喜狮,从欢迎他到来,到祝贺他考学,再到回应表白,两人在懵懂与付出中渐生情愫。

陈桥下小说
陈桥下
更新时间:2025-06-17
小编评语:醒狮寄情,双向奔赴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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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下》精选

“前面就是陈桥了。”

陈桥之所以叫陈桥,是因为它是一个叫陈桥的人捐的。

但是前阵子陈桥塌了,被一场秋后雨冲垮的,孤零零的只剩根中柱还横插在喜鹊河心。

不过杜鹃河上很快就修起了新桥,桥头那块碑上刻的还是“陈桥”这名儿。

但裴居堂没看见自己父亲所说的陈桥在哪,他能瞧见的,只有一片色彩醒目的流动人堆。

他们的车子在距离人堆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裴居堂听从父亲的意思,同其他家人一起下了车。

车子的引擎声都歇下以后,他们耳边的锣鼓声更加撞耳了,与此同时,那攒动的人堆有序分开,分成了整齐划一的两条队列,裴居堂这才看到了陈桥。

大理石雕的拱桥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但这是白螺镇的龙门,喜鹊河的龙背。

紧接着,桥头劈里啪啦的响起了炮仗声,那桥上突然冒出了颗大红色的狮头出来,只是眨个眼的功夫,袅袅白烟里,桥心中央已经蹦出了两头活灵活现的彩花狮来。

裴居堂知道,这阵仗是为了迎接他们而来的。

因为新陈桥是他父亲老裴捐的。

“桥公到,喜鹊打啼儿放彩炮——”

裴居堂看着自个父亲在那推托着接金花的画面持续了几分钟之久,他暗暗替老裴感觉到了些许吃力,但他还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始终扯着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

最后那象征着财神爷下凡的八朵金花老裴还是接了,但他只是走到了陈桥头那儿,把花系到大理石雕的龙角上,并把这归功一人的殊荣易名为:“龙角挂金花,过桥人人发。”

桥是他父亲捐的没错,但他父亲老裴确实算不上是什么财神爷,当然不敢借此高名搏光,不过这陈桥确实花了他们家不少真金白银。

他们裴家两代都是做跟钢筋水泥打交道的生意,得益于惠民合作的政策,他父亲承包了在白螺镇的喜鹊河上游建水电站的项目,这项目事关多地的民生需求,规模之大估计没有个四五年竣不了工,以至于他们一家只能暂时搬来了这镇上落户。

搞建筑的多少都有点信风水,他父亲裴明这在上游的项目还没动工呢,下游的龙背就断了,这可不得先把龙背修起来嘛,话说是行善积德,放在明面上也说得过去。

而且他们家里也不缺这一糠一粮的,修就修了,也真心求个风调雨顺。

裴家几口人在镇民的拥护中过了陈桥,这“踩桥”仪式也就算完成了,但这支醒狮队还一路送着他们的车进到镇里,司机开得很慢,裴居堂几次往后面看,那舞在最前头的红绒大个头都在朝他眨眼皮,白毛边的睫毛眼眶格外生动可爱。

从桥头到他们新家这段路也就二里路,但是硬是走了四十分钟才到头,裴居堂对他的新家还挺满意,但他刚刚进屋还没得坐下来喝口水,老裴就端起茶让他跟着给乡亲们派烟。

裴居堂从行李翻找出了一条软中华,拆了三盒倒进茶盘里就端出去了。

他们家门口的锣鼓声已经趋向尾声了,最后那两头红狮和金狮在门槛前碰了一下头,又把叼在嘴里绣球分别送到两父子手中,“它们”在门两边摆出左右弓步的定位舞步后,随着最后一记高昂的锣声,这迎宾大礼也就收尾了。

“来来来,都辛苦了,喝茶喝茶。”裴明乐呵呵的先给几位乐师递了茶水,又让司机保姆把瓜子喜糖拿出来分给乡亲们。

裴居堂跟在父亲身后,对方敬了茶他就把烟盘递过去,再懂事的招呼一声:“师傅,歇歇来口烟。”

但是到门口那时,他犹豫了一下,因为那红狮头壳下的师傅看起来有些过于年轻了,应该不能抽烟吧。

十七、十八?他揣测着那人的年纪,怎么看都感觉应该跟他差不多大吧。

这师傅个头要比其他醒狮手高一点,他靠在裴家的朱红门旁,乌黑的头发都沁了汗,粘湿湿的贴在额头上,骨相硬挺的眉峰和鼻根泛着水光,眼窝里的两抹眸色也是有神而透亮的,整个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足劲儿的阳刚气。

他接过老裴的茶水后,很是礼貌的哈腰道了谢,微微抿起的右唇角边上有个浅浅的酒窝。

裴居堂最后还是把烟盘递了过去,“师傅,歇口烟吗?”

对方好像提前知道他会过来问一样,他利落说“好”,然后很是有分寸的捻走了一支。

“谢谢。”对方又说。

“不客气。”裴居堂说完就越过这人,给耍狮尾的那位师傅派烟去了。

这热闹劲儿一直持续到晚上才消停,但裴居堂早早就躺下了,他的暑假三天后就结束了,他想好好歇一歇,毕竟开学他就升高三了。

足足的饱睡一宿后,裴居堂感觉神清气爽多了,他一早就起了床,然后跟着母亲出门去了。

今天是水电站的动工仪式。

大清晨的,迎着日光的那几座山峦都还在浓雾中昏睡,但他估计很快也要被那锣鼓喧天的动静吵醒了。

他没跟着母亲下到河边那儿去,而是停步驻足在高处的田埂上,这儿视野更好。

这个仪式流程走得很快,土地公和鲁班先师吃完了香,再放一轮炮仗就结束了。

裴居堂觉得有点热了,他拿下头上的草帽扇了扇风,起身退到后边的油桐树林里挑了个凉快地儿继续等。

下边的锣鼓声已经停有一会儿了,没过多久,裴居堂就看到那断截的田坝上探出了半颗狮子头出来,晃动的毛绒眼皮像是跟他打个照面。

裴居堂看着这一身鲜艳打扮的醒狮队就要走过来了,他有些纠结该不该同他们打个招呼,毕竟他们是来帮老裴忙的,自己多少得讲点礼节吧。

正当他准备起身同来人打个照面时,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一名年轻人突然“唉——”了一声,紧接着又有人叫他别动。

裴居堂浑身打了个激灵,“啊?”

“坐着别动。”

这话是昨天那个年轻的狮头师傅说的,不过他今天应该也是狮头。

只见他放下手中红色兽头,左右环顾了一眼后,两个快步就迈到了裴居堂的身边。

嗖的一下,裴居堂感觉自己头顶有风掠过,再回神,他头顶上的草帽已经不在了。

“不会跑了吧?”队伍里有人问。

裴居堂扭头一看,此时他的草帽已经被这位年轻师傅当成了什么捕捉工具,他屈身跪地,两手紧紧按着草帽的帽檐,因为神情过于专注,他似乎没有听到同伴的问话。

裴居堂感觉不妙时,这人一个猝不及防的快动作从帽檐下拿出了一条……蛇?

当裴居堂反应过来那是一条活蛇的时候,他浑身再打了个寒噤,甚至被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

这蛇通体呈土黄色,身形约莫有两个指头大,那发颤的蛇信子更是看得裴居堂额头直发冷汗。

看着这师傅捏着蛇头的那只手臂被黄色的蛇身缠住,他哈着惊慌后的大气提醒说:“你的手被绞住了……”

“没事。”对方风轻云淡道。

接着,他将缠在自己小臂上的蛇身拽了下来,并紧紧抓住尾巴固定住整个蛇体,在他手里,那条令裴居堂胆战心惊的活物简直就像一根绳子一样普通,可见他经验不浅,胆量也不小。

“有瓶子没。”这人又对同伙说。

那几人各自摸索了一下,最后拿了个大号的矿泉水瓶过来,他们将活物塞进瓶身拧紧瓶盖后,裴居堂才彻彻底底感觉他们脱离了危险。

“八月底了还能碰着黄花,师傅不得乐死啊……”一名较为矮小的师傅把瓶子扔进了他们的背篓里。

不过看他们的动作似乎是要把蛇带回去,裴居堂便再提醒了一句:“好像不能抓野生动物……”

“野生动物刚刚都趴你肩上跟你一块躲荫了,小裴老板。”还是那名矮小的师傅说的。

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一行人拿起东西又继续往前走了。

那年轻师傅走了两步后,突然又折返回来,他捡起地上的草帽递给,面露抱歉:“你的帽子。”

一想到自己的帽子刚刚碰过什么,裴居堂有些为难:“我……”

不过对方敏锐洞察到了裴居堂的心理活动,于是他又把帽子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当时我没找到其他称手的工具,过后我会赔你的。”

“不用不用!”裴居堂连忙拒绝,“我还没跟你道谢呢,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要被蛇咬了……”

“那种蛇没有毒的,一般来说也不会轻易咬人。”醒狮手解释说。

裴居堂还是觉得后怕,他有点尴尬:“是吗。”

“不过,也有咬的,不是全部不咬。”

裴居堂觉得对方这话说得有点幽默,不过他憋住了笑。

对方朝前面远去的同伙看了一眼,又加快语速补充说明:“我师傅他有风湿,抓回去泡酒能祛湿,所以偶尔碰到的话,会拿一条,这种蛇田里很多,不碍事,也没人管。”

“哦……”裴居堂舒心多了。

“不过你以后还是多留意一点吧,被咬了也是很麻烦的。”

裴居堂点头,“谢谢提醒。”

说完,对方抱起地上那只红色头壳转身就走了,他将要走出裴居堂的视野范围时,裴居堂看到对方直接将他的草帽戴到了头上,然后彻底消失在了油桐林深处。

晚上,裴居堂跟父母从外面吃客宴回来后,家里的保姆琴姨将一个纸提袋交给他,说是傍晚的时候,何家班的师傅来过。

“什么东西。”老裴问。

裴居堂大概能猜到袋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于是直接回答:“帽子,今天太阳太大借给人用了。”

于是两口子就没多问了,等他们都进门以后,裴居堂才打开袋子。

里面装的确实是帽子,不过样式和他的帽子有些差别,除此之外,帽斗里还有一张字条和一张面值五十元的现金。

对于这五十块,字条上是这么解释的:

“不好意思,镇上没有你那样式的帽子卖,佳佳隆超市的售货员说你的帽子应该要贵一点,五十是补给你的差价,如果不够补的话,你可以到水街43号何家班找我要补,或者找人托个口信,我再给你捎过去。”

落款留名:何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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