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他又去拿棍子了》by昏昏玉碎,原创小说王爷王妃他又去拿棍子了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路衡姜煜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姜煜早就习惯了自由,但现在他要和路衡在一起,只爱他一个人,是麻烦的。
最新评论:因为他做不到。
《王爷,王妃他又去拿棍子了》精选:
隔日路衡就带着丫鬟去了那小妾的房里,然后名正言顺地把人给赶走了。
作为一名对小妾深恶痛绝的新时代男性,看见她那不可置信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别提心里有多畅快了。
“你们两个,好好盯着她。”
等小妾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之后,路衡才对一旁的侍从说道。
既然她是四皇子送来的,保不准已经监视姜煜很久了,而那家伙还因为想要把他气走而装作和她很要好的模样,就连吃穿也用的是上等的,他这个正牌都没这么牛的待遇。
不过没关系,王爷和小妾都被他制服了。
噢对了,姜煜不知道怎么样了,估计痛得睡不着觉,眼睛都睁不开吧。
想着想着他就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姜煜的房间。
果见一人还趴在床上冒冷汗,一张小脸疼得发白。
难道是自己打得太重了?
算了,他都喊我一声夫君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他,别让这个冒傻气的家伙出去祸害别人了。
他几步走到塌前蹲了下来,把他散下的头发统统撩到背后,而后轻声问道。
“还疼?”
这话好像打开了姜煜的什么开关似的,他几乎是一点就着,没好声好气地说道。
“废话!我……我……”
结果一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直打颤,要不是屁股不允许他现在估计都能弹起来骂人。
“好了,你还没用早膳吧?我去帮你喊,不过……”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饿了,王爷本来还想死鸭子嘴硬说自己不饿用不着他好心,没想到肚子还真的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场面一度尴尬,姜煜恨不得把脸黏在床上不见人才好,半晌才闷闷地传来犹如蚊子般小声的问题。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喊我什么?”
路衡不回答他反而反问他一句。
这样的王爷他实在是喜欢的紧,只要他以后都乖乖地听自己的话,他不仅不揍他,还要把江山送给他。
“我,我不要……”
没脸见人的王爷想要反抗,昨天那是不得不屈服于路衡的淫威之下,屁股还被人抓着没有办法的办法。
笑话,我,我才是王爷,你是王妃好吗?
……
一炷香后。
姜煜坐在饭桌前,忿忿不平地喝起了粥,臀部还时不时地传上来一阵阵痛感,这顿饭吃得可真遭罪。
别问他是怎么坐上这饭桌的,问就是面子被路衡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真是丢了屁股还丢了人。
“殿下,宫里派人来了。”
两人正安安静静地吃着,门外忽然来了个侍从。
其人眼神里充满了慌张和害怕,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主子。
而后外头就响起了嘈杂声,似乎来的人很多,声音将王府的院子都填满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对方,知道昨天留下的祸患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了。
姜烨想要嫁祸给他必然会在昨天一天之内便四处散播,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这条关系如果不断,恐怕很难置身事外。
好在打了打过了,教训已经到位了,姜煜现在的脑瓜应该被他开了光,总不会还往人枪口上撞吧?
如果还那么傻的话他不找根粗长些的棍子都对不起自己手黑人士的称号了。
他微微侧过头小声地说道。
“等会儿我便直接将那女人暗地里赶出府门,你只要让老皇帝知道你的态度便好。”
姜煜点了点头,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路衡,一时间竟不知道回什么。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自己以前对他并不好,他应该很恨才是……”
“你怎么就相信这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等他回了外头的侍从以后,他才低声问道。
按理说他也有很大嫌疑,毕竟皇位让每位皇子都垂涎欲滴,一开始就排除他相信他,实在是让人不解。
路衡看着他,不由地笑出了声,而后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调侃道。
“夫君肯定相信你啊。”
王爷哪里受过这般调戏,一时间脸蹭蹭地红了,挣扎着逃离他的魔爪。
“你个!你不要脸!敢调戏本王,本王回头要你好看!”
说完他便气鼓鼓地出了门。
路衡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追上去继续调戏他,碍于姜煜脸皮薄,要是调戏过了恐怕得生气,这才作罢。
笑归笑,他内心还是不放心自家王爷被宣入宫。
此时此刻宫内一定有一堆昨晚被查出有嫌疑的人,他们还有可能当场对质,实在是不能肯定就没有人会串通好来陷害他。
一旦发生了这种事,整个王府都会跟着受到牵连,就连姜煜的生母魏妃也会被皇帝以各种理由针对,最终失去宠信,老死深宫。
不过如果进展如此快的话原书也就不至于这么厚了,他家王爷好歹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主角光环支撑他活到最后一章吧?
况且他可不想让他送命。
所以自己要做的事便是把那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送走或者解决掉,让别人找不到证据而后把目光又重新聚集到姜烨身上。
至于姜焕,嫌疑自然也很大。
宴会进行到一半都是乱中有序和和气气的模样,偏生他半路杀出来敬了个酒,坐下来屁股都还没热那舞女就暴露了,很难怀疑不是别有用心。
至于他的目标到底是谁,这便不得而知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一点便是了。
此时的御书房内气氛冷到了极致。
姜煜也像路衡想的那样觉得老皇帝会把几个人宣进来当场对质,可是并没有。
他坐在龙椅上翻看奏折,将姜煜一人酿在一边。
可怜皇帝老儿在位时勤勤恳恳,一把年纪了却遭到行刺,实在是自古皇家人无情,生的儿子女儿皆是相貌堂堂,谁知道会在背后捅刀子。
半晌他才搁下了奏折,因为前不久受到惊吓而感染了风寒,一片寂静中只传来他阵阵的咳嗽声。
毕竟是老了,一点病就能折腾他老半天,只见他颤抖着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才开口说道。
“听说你府上有一名小妾之前也是舞女,可否属实?”
姜煜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脑海里闪过路衡和自己说的话。
于是他直起了背,如实说道。
“的确如此。”
“那这名妾你又是从何得来的?”
老皇帝深不可测地望着跪着的姜煜,他对这个儿子说不上信任和疼爱,但也不能算得上不喜,反正就是忽冷忽热的态度罢了。
“是去年四皇兄送到儿臣府上的,不过儿臣并不喜她,但也不忍心看一女子流落街头,便安置在府中。”
只要表明我的态度就行了吧?姜煜看着老皇帝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有些无措。
如果他说错了话,换来的是对王府的灾难。
那些丫鬟侍从暂且不提,但路衡……
据说他的母家对他并不好,如果因此受到牵连的话他会不会更难过……
“那她现在又在何处?”
皇帝终于再一次开口了,紧张的气氛瞬间缓解了些,姜煜深吸一口气,回道。
“一个月前她便主动离开了儿臣府上,儿臣也不知她在何处。”
作为一位王爷他还是有那么些胡编乱造的本事的,毕竟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下一句不是拖出去斩了还是杖毙?
既然路衡说了会处理好,那应该就是会处理吧?
“烨儿……”
老皇帝轻轻点了点头,将姜烨的名字挂在嘴边反复琢磨,眼里写尽了戒备。
这个消息的冲击对他来说太大了,一个刚刚从边境凯旋的皇子,竟还是有这等功夫对他下毒手。
他不禁想起之前将姜烨派去边境的目的,不过是想削削这个儿子的威风,借此机会消耗他手里的兵力罢了。
原因也无他,只不过是不想将这大好江山传给他
而已。
要说心中有恨而多年策划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他不由地再看了一眼姜煜。
而后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略微白了的头发显得他有些沧桑。
“你先退下吧,把烨儿唤进来。”
“儿臣告退。”
姜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现在有些后悔将四皇子供出来了。
毕竟这只是此事的其中一个线索罢了,姜烨也只是凑巧和舞女扯上关系,并不能定罪,一把他供出来,自己便成了他的眼中钉。
看来路衡打他打轻了……
姜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会蹦出这样的想法,但现在在他看来,自己的王妃比自己厉害得多了。
待他从宫中全身而退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没再看到那名小妾的影儿了。
而路衡也在他回来不久踏进了屋。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居然真的将那女人送走了,姜煜不禁有些怀疑,便瞄了他两眼还特意替他倒了杯茶,但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问。
毕竟这要不是自己年少轻狂无知惹的祸,现在也不至于会被扯下水。
自知理亏的王爷为了面子万万都不可能开口问他。
“你坐下,我跟你说。”
路衡已经猜到他想问又拉不下脸问了,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但实际上王爷的屁股现在还肿得厉害,碰上这块硬板凳还不得夺了他的命?
“本王,咳,本王站着就好,你说吧。”
路衡憋着笑,也不跟他计较,和他说了方才自己所去之处。
本来他还真的打算将小妾直接交给侍从解决了,但想到这样残忍恐怕不妥,倒不如想个万全的法子。
得亏他身边的丫鬟提醒了他一句,没搞清楚原书设定的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路府也不是没有靠山。
据说路府大小姐心地善良,对他很好,如果请她帮忙也许能成。
毕竟是他爹的嫡女,没点势力肯定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的母亲早逝,老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自然是对她十分顺从。
“这名女子便是刺杀陛下之人?”
路凝见他回了府,心里很是欢喜,还安排了不少好东西要送给他
路衡差点就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是要给她找麻烦的,但为了自家王爷的性命前途他还是说了。
不说倒好,一说出来这大小姐理解错了意思,还以为王爷府里养了个杀人犯,差点吓得背过去。
“刺杀之人早已经咬舌自尽,她只是刚好与舞女有些关系罢了。”
路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的弟弟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以前的他是那样的毕恭毕敬,连多说句话都不肯。
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就不会吃了哑巴亏。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只要大姐姐能帮我把她毫无踪迹地送出京便好,最好给她寻户人家,让她后半生无忧。”
路衡坐得离她很近,那股子温柔感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感慨主角真好命!
“咳,那便好,本王,本王还以为你解决不了呢。”
姜煜听了他说的话以后心里不免有些佩服他,但又不能表现在明面上丢了他王爷的威严,只能磕磕巴巴地随口说了一句。
“你过来点。”
路衡知道他在嘴硬,招招手让他离自己近些。
哪知道王爷还真的乖乖地挪了过来,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下一刻他便被路衡抬手捞了下来,一下子跌坐在他的腿上。
这一下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拳头都快呼他脸上了。
本王,本王堂堂当朝的六皇子,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有?居然被一个王妃拿捏在手,本王不要脸吗?!
“别动,王爷不是不想坐椅子吗?这不比椅子舒服?”
路衡摁住欲挣扎而起的他,笑着调戏道。
“路衡!本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王爷像一只炸毛的猫,浑身写满了戒备,但碍于动一下都会对他的屁股造成十万点实质性伤害,挣扎无果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被路衡抱在怀里,脸红得更个娇俏的姑娘似的。
不过他内心有那么点点点点承认这样坐意外的舒服。
“你就这样坐着,跟我说说你怎么和皇帝老儿表明态度的?”
路衡哈哈大笑,他的大腿甚至能感受到姜煜臀部因为疼痛而突突的跳。
既然都耍流氓了,那还不得耍到底?不然哪里对得起王爷的美色?
要是原书的路衡能有自己一半勇,估计都做了皇帝怀里还抱着个姜煜了。
“本王,本王就说,是……是……她已经自行离开王府了。”
姜煜有些心虚,但现在没什么比自己还坐在别人腿上更虚的了,只听他好声好气地求道。
“你,你就放我下来吧!”
就算舒服可本王没面子啊!
而此刻的路衡听他这般吞吞吐吐的已经猜到没说什么好话了,这家伙估计又把姜烨给搭进去了,才不敢告诉自己。
想到这路衡还真的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拿起一旁的茶杯一饮而尽。
姜煜看他如此竟然有些慌了,想起之前挨揍前他便是这样的表情,赶忙坦白说。
“你,你怎么了?”
“本王就跟父皇说,是四皇兄把那女人送来的,本王已经知道错了,但是你……”
但是你不能揍我啊!
“路衡你为什么不说话?好吧,赌也是本王赌输了,话也是本王说错了,你……你……反正,反正本王让你随便揍!”
平日里嚣张的王爷现在居然越说越小声,尤其是最后一句带着宛若赴死般的决心,声音却小到差点听不见。
路衡又气又好笑,真的想把这家伙抓过来狠狠揍一顿,刚刚还想着不打他还要帮他打江山的话直接被他抛诸脑后。
王爷不打的话江山也打不动了。
“但凡你当时你有现在这样的态度,也不至于作死去得罪姜烨,说了小心谨慎点为什么不听?”
“今天不揍你,等你好了我们慢慢算账。”
亥时二刻。
“咚——”
大街上的人已然消失了个干净,打更人漫不经心地报了此刻的时辰,打着哈欠在巷子里漫步。
夜里一男子裹挟着阵阵凉风,着一身黑色外袍,直等到打更人离开才轻步至一府门前。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门,不多不少正好五下,立马便有一看门的仆从给他开了门,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串铜板塞进衣服里,眼睛放着光,小声说道。
“方公子快请进。”
男人这才毫无顾忌地迈过门槛,往一间还亮着微弱烛光的屋子里走去。
“你来了。”
屋子的主人正是路府的二小姐路霜,她见着来人眼里便满是欣喜,连忙将他揽进屋里而后把门关好。
男人坐在桌前倒了一小杯凉水一饮而尽,喘着气说道。
“近来陛下看尚书府看得紧,今天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能和你见上一面。”
说完他已经伸出了手,将路霜揽进怀里,两人腻腻歪歪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彼此。
前几天的刺杀已经让皇帝对方府起了戒心,眼下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所谓的证据,要见上一面实在太难。
路霜不由地湿了眼眶,半晌才开口说道。
“你瞧我,就顾着开心了,差点忘了正事。”
男人疑惑地看着她,握紧了她的手问道,“何事?”
“今天路衡回府了,他在路凝屋里待了好久,说的什么我听不大清。”
“但是他好像说什么把个女人送出京之类的话,方凛,你说,会不会是六王府的那名小妾?”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颇有深意,他们都沉默了。
这件事情关乎两人的前途,如果赌对了,那便可以携手到老,方家也会被排除嫌疑,如果错了,那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十有八九,这样,你继续盯着路凝,看看她有什么举动或者路衡有没有再回来找她,如果有,你一定想尽办法给我送信,好吗?”
方凛忽然站起身来紧紧地将她抱住,打在颈脖间的呼吸温热不已,路霜被他的举动吓到了,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心安,而后回道。
“好。”
反正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牵住了他的手便万万不可能松开,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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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了三刻,姜煜的屋里还是灯火通明。
守夜的侍从愤恨地捂住了耳朵,他怀疑自己出了毛病,不然怎么听到自家王爷哭得这么厉害?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
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屋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能捂住耳朵装作自己没听见。
可事实便是路衡虽然嘴上说着不打不打,手还是很诚实地扒了他的裤子,对着还红肿的屁股一顿巴掌伺候。
啪啪啪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王爷抑制不住从喉咙里溜出来几声呜咽,一副不愿意丢人地哭喊出来而拼命忍住的模样。
但路衡还是更喜欢他挨打时疼得不经意间服个软撒个娇,可爱得紧,现在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可爱。
“王爷,你哭大声点,让外面的侍从听见了我就不打你了。”
于是他开始忽悠王爷,想看看他还会不会上当。
姜煜内心已经要崩溃了,他到底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哪有人喜欢听别人哭的啊?
不对,哪有人老是喜欢打别人屁股的啊??!
想虽这么想,但疼狠了还是忍不住落泪,最后再也遭不住那种刺入皮肉的痛和羞耻的巴掌声,还真的哭着让人停下来。
都哭成这样了路衡哪里还能打他?一肚子的气都被他哭消了,没想到他表面上看起来拽得要命,背后却是个一打就眼红的家伙。
“行了,不打你了,让你哭你就哭,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怂?”
他搂住那人哭得颤抖的肩膀,把人扶进怀里,结果被他有气无力地推开了。
眼前的人一头青丝略微有些凌乱的,那张被原书夸有帝王之相本该写尽无情的小脸此刻布满泪痕,眼尾和嘴唇皆被染上绯红,这么一看,他家王爷的确是有那么点诱人……
路衡承认自己改变了刚穿进来时要把王爷暴揍一顿然后去找美人的想法。
这美人,不就摆在自己面前吗?
“你看什么看!再看本王挖了你的眼!”
这边姜煜被他盯得发毛,刚被揍完屁股还疼着心情很不爽,于是便生气地骂道。
“好我不看了,你把眼泪收一收,不然就不像那个喊打喊杀的王爷了。”
路衡见他吃瘪的模样心里更是愉悦,笑着调侃道。
姜煜跪坐在榻上,一只手还放在屁股和腿间防着路衡又要打他,听到这句话彻底炸了。
“是你自己说不揍本王的,你出尔反尔!”
而后一滴眼泪又不知不觉地从眼眶内流出,顺着侧脸颊滑下来落到榻上。
他愤恨地抬起手随意地抹了把眼泪,眼睛瞪得好像要把路衡给吃了。
见路衡又不讲话,他便后怕地往后缩了缩,大声说道。
“本王要罚你明日不得用午膳!”
结果路衡听了这话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王爷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笑话,都是老流氓了。
这他妈都忍得住?这他妈都不亲?
作者你书里面的主角自动ooc了吧,我看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可爱??!
想着想着他便真的趁着姜煜屁股疼没得跑,整个人一下子扑了上去把人吻得脸又红了一个层次。
“路衡!你,你敢轻薄本王!?找死吗你?”
王爷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过后使劲地用袖子把嘴擦了个遍,怒骂道。
可是他忘了自己的臀部已经是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还没威风多久就被痛得缴械投降了。
行,本王就当被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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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丑时三刻。
“殿下,这是方大人派人赶早送来的信。”
姜烨刚穿戴整齐准备进宫上朝,推开门便见越屏恭恭敬敬地立在门一侧,双手举着封书信说道。
他面上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神色,也不开口询问书信内容,直等到姜烨将书信看了个遍,随手扔给他示意他烧掉。
信上写着路衡回府的事情,但字里行间却无不透露着威胁意味。
毕竟姜煜把他供出来了,现在找着那个女人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四皇子此刻的眼神狠厉,滑动着指间的那块扳指,半晌才对他说。
“没想到方凛倒是蛮有用的,不过可惜了……”
越屏拿着有些发皱的书信,听到最后三个字便明白姜烨想要做什么了,他低声问道。
“王爷,接下来该做什么?”
清晨的一声鸟叫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姜烨望着枝头那只正在梳理羽毛的麻雀,天色蒙蒙亮看不出他是什么神情,但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去通知吴忠便好,剩下的事情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只管置身事外地等着别人把江山一步步送到自己面前,岂不美哉?
说完他便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离开了。
“路衡呢?”
姜煜刚下了早朝,官服都还没褪下就逮着路上的侍从问道。
侍从不知道两人关系的转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以前王爷对王妃爱搭不理的,三天两头地想整死人家,整个王府的人本来以为是将军府的人,即便奉旨成婚王爷也应该会客气点才是,但后来都习以为常,对路衡也不怎么上心了。
可作为下人,他不敢问到主子头上去,只是如实回答说。
“回王爷,在您屋里呢。”
也是,姜煜想。
不然他能上哪去?
结果等他抛下侍从要去找路衡的时候,那家伙却自己出来了。
他在屋门口伸了个懒腰,看见姜煜站在不远处愣神,穿着一身深蓝色朝服,显得整个人英气且正经,和昨天晚上红着眼流着泪骂人的他判若两人。
刚起床就见着这么美的“景色”,在王府的待遇委
实不错啊。
哪知姜煜急匆匆地走过来抓着他的手将他扯进屋,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害路衡以为大白天的就想干坏事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脑海里怎么突然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但是路衡发誓这绝对不是他的错,他本来只想把渣男揍一顿然后去找美人的,谁知道渣男这么不禁打,哭起来这么可爱。
可姜煜却神情严肃,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闪过方才早朝时发生的事情。
寂静的朝堂内,宦官尖着嗓子喊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大臣们皆低头不语,只有大理寺卿吴忠突然起身跪到旁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奏折。
“臣有本启奏。”
他声音稳重而又洪亮,语气间充斥着愤怒,大堂内的气氛登时降到了极点。
接着他侧过半身,看向了跪在群臣中的方敬,怒道。
“尚书府方敬,策划谋杀天子证据确凿,还望陛下过目。”
此语一出大堂内竟还是鸦雀无声,仿佛已经预知了结局如何,高位上的皇帝脸色阴沉,让一旁的宦官将折子承上来。
是一本群臣联合上奏的折子。
“没想到啊,朕早已是垂暮之年,仍然有这么多人想要至朕于死地。”
方敬一脸难以置信,连滚带爬地跪到了中央,磕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传遍了整个朝堂。
只听他颤抖又苍白无力地辩解道。
“陛下,臣万万没有要加害您啊,臣一片赤胆忠心……”
可他还没说完,跪得笔直的姜烨突然高声说道。
“那方大人将舞女安排入宫,也是赤胆忠心了?”
那时姜煜正跪在他身边,听他说这话时心头一顿,余光看见那人上扬的嘴角一阵不寒而栗,而这种时候也没有人计较他的话不合礼数了,因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浑身发抖的尚书大人身上。
有嘲讽,有幸灾乐祸,也有惋惜,有愤怒。
只有姜煜一人低头沉思,他明白了路衡怎么总是有道理来揍自己。
若非如此他怕是早就掉进了姜烨设的局,名声性命全部毁于一旦了。
他即便知道方大人会被以各种理由被贬或被罚,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罪于他,但没想到的是一向受奉承的人居然也会被联名上奏最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所以,陛下杀了他?”
听完全程的路衡也觉得有惊无险,幸亏小妾早就送出京了,即便得罪了姜烨现在他也没办法来针对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当庭杖毙,方家的男儿全数流放,丫鬟小姐沒为奴隶。”
姜煜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路衡,就连这句万分沉重的话他也是看着他说的,仿佛想把眼前这个人看穿,看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后天是围猎之日,到时候你也得去。”
围猎是这个王朝的惯例,每开春和开秋皆会举行,届时前来的莫不是些王公贵族及其家眷之类的,帝后和受宠嫔妃也会到场,而拔得头筹者则有重赏。
这老皇帝可真能折腾,一把老骨头刚刚才差点进了棺材,才没几天又能举行围猎了,是真的对自己的儿子群臣无比信任啊。
不过姜煜看起来好像不是特想去的样子,大抵是比不过姜烨那种从军杀敌之人,而闷闷不乐吧。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搞这么沉重做什么?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路衡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幽怨的小眼神,既可怜又诱人,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干些什么。
“什么?”
姜煜果然上钩了,刚想说的话又全数咽进了肚子里,被他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就想看看他能拿出些什么新奇玩意儿出来。
只见他笑眯眯地走到塌前,看都没看一眼就从被褥底下直接摸出了一根油光发亮的戒尺!
王爷挨打的心里阴影让他不由地浑身一抖,看着路衡把那东西拿在手里敲了敲,以为又要拿他开刀,下一秒就炸毛了。
“你,你疯了?!”
一方镇纸还不够现在又上哪弄了根戒尺来?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血霉才会娶了个路衡?
路衡见他又怂又凶的样子憋不住想笑,但是现在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严肃,他得让王爷养成秒见怂的好习惯,那样就不会再作死了。
“你把手伸出来。”
他继续忽悠姜煜道,后者则心不甘情不愿又碍于他手里拿着把厉害的家伙不得不妥协地把手伸过去。
不亏是出生于皇家,粗活累活什么的都没干过,这才养出了一双洁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出来。
路衡就这样拉着他的手,好一会儿都没有行动,就看着他眨巴着眼看自己,想着这也许就是姜煜独特的撒娇技能,毕竟面子拉不下用暗示还不成吗。
得,撒娇对他万分管用,他眼里的姜煜瞬间乖了一个度。
但是这请让小丫鬟做了好些天的戒尺不先开个光就可惜了不是吗?
啪!
不同于镇纸那般重而闷,戒尺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又响亮,若是用这个把王爷揍一顿,估计第二天连理都不想理他。
想来这家伙也就挨打过后那股子怂劲还没过去,显得可爱听话一点,其他时候不都是一副不服人的样子?
“呃嘶……”
姜煜又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又被揍了的表情看着他,然后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掌心微麻,生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看起来极其不顺眼。
“你做什么又打本王?连早膳都不想吃了是吗?”
路衡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还没用戒尺揍过人,现在看来居然抽起来还挺顺手。
“就是先让你体验一下,手伸过来给我看看。”
姜煜立马把手背到身后。
“本王会让你骗第二次?”
笑话,本王再伸过去就是孙子。
“不骗你,我看看你的伤总行吧,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点。”
路衡没想到王爷居然真的不上当了,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又不好起来抓人。
“本王用不着你关心,还是先关心关心你的肚子吧!”
说罢他便一溜烟地出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路衡挑衅道。
“你就看看今天有谁会给你饭吃。”
申时一刻。
伴着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铜镜前闭眸养神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捏起盒子里一碎花银簪别在头发里。
她今日午后没有小憩,不知道为何心跳得厉害,就像此刻外头匆忙的脚步声一般。
一切静好皆被打乱,不免让人有些烦躁,所幸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走到主子身后,轻声道。
“娘娘,陛下命您明日围猎随他一同前往。”
魏妃阖了阖眸,温声对后头的人说。
“知道了,你且将本宫的轻装准备好,这等小事,用不着如此着急忙慌。”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老皇帝带她参加的多少次围猎了,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身边便少不了她的身影。
或许是心中常常记着她,也或许是人已是历经世事,踏入垂暮之年,不想再折腾罢了。
“可是娘娘,陛下也给于妃那边传了话,这往年,不都是您……”
李公公不知道该继续说下去还是不该,只好停顿在此处。
铜镜里女人的脸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对于这句话的震惊和愤怒,仿佛在听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够了,退下吧。”
半晌,魏妃才开口回答道。
李公公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家主子,然后应声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爱争风吃醋的少女也被磨成了不问世事不予计较的性子,和这座皇宫一样渐渐蹉跎老去。
————————
翌日。
路衡这辈子都不会像今天这样认为做个王妃这么难,比上班还难。
人家上班至少还是八九点才开始,他做个王妃居然要天蒙蒙亮就爬起来参加什么狗屁围猎。
“快点,本王可没耐心等你。”
姜煜看起来已经对早起习以为常,整个人精神好得不得了,看着迷迷茫茫睡眼惺忪拔也拔不起来的路衡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就起个大早?至于这么艰难吗?
“你不等我的话,晚上我就让你后悔。”
路衡心里默念最后一分钟最后一分钟,然后慢悠悠地从榻上坐起来。
“你!”
姜煜被他堵得没话说,恼火得不行,干脆就不看他了。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早知道以往打得过他的时候就应该多揍他几顿,省得现在天天给他添堵。
关键是他一想到自己每晚都要和他跟那把戒尺同床共枕,他就浑身不爽,做梦都想把那玩意扔出去。
“你还没告诉我,昨日姜焕来找你做什么?”
路衡已然下了塌,伸了个懒腰对要出门的姜煜问道。
昨日姜焕突然来府上做客,两兄弟没谈多久便
散场了,而路衡也因为起得晚而错过了在屏风后面窥听的机会。
不过今时今日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剑拔弩张了,晚上甚至还会熄灯聊两句,所以姜煜应该不会想瞒着他。
果不其然,刚要踏出门的王爷顿了顿,把脚又缩了回来,答道。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他察觉到了不对,想要倒向我这边。”
“本王没理会他,把他打发走了。”
还不算傻。
路衡想,大抵是挨打挨怕了疼狠了,说话做事至少会过个脑,不像从前一般莽撞作死了。
“那便好,他对你构不成威胁。”
“你小心提防着姜烨便是。”
说着,他人已经走到姜煜跟前,上下打量他今日的装扮。
一身浅蓝色的轻盈便服,手指间还佩戴了个射箭用的扳指,看来今天应该是要大显身手了。
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后面的内容,不然便能提前知道围猎的情况。
“看什么看?”
姜煜被他盯得不自在,以为他又要干些什么,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路衡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但碍于外头进来了几个丫鬟准备服侍,便不好再继续下去了。
不然一回生二回熟,他绝对会把姜煜给亲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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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倒是赏了大家伙的脸,朕先在此放下一言,今日拔得头筹者,朕不仅赏他黄金万两,还赐他一段姻缘。”
正如老皇帝所说,今日的确是晴空万里,却又有微风轻拂,把燥热感吹得无影无踪。
头筹的奖赏一出,在座的皆举杯喝彩,世家子弟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为那黄金和美人搏上一搏。
毕竟机会难得,说不定还能混个官做,出出风头。
作为王爷的家眷,路衡有幸得了空,能够坐在位子上嗑瓜子吃茶点数猎物,而姜煜就得加入到围猎的行列中,跟众人比拼本事。
“本来想让你赢个头筹,现在看来你还是悠着点好。”
他抓了把瓜子放在手心,抬头对要走的姜煜说道。
一个小妾前脚刚走,要是后脚再给他送一个什么小姐来,整个王府估计都要闹得鸡飞狗跳了。
而且以他现在的脾性来看,姜煜如果再娶一个,床褥里的戒尺就该出山了。
姜煜闻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声好气地怼道。
“娶你一个还不够?本王可不想找罪受。”
“一会儿父皇若问你什么,你自己随机应变,回来和本王通个气便好,以免露了馅。”
他说完便背起箭囊,提着弓箭头也不回地走了。
坐在原位的路衡被他小媳妇的模样逗得直笑,但没过多久就无聊起来了,只好听一旁的官员女眷唠嗑家常,还听到不少奇闻八卦。
姜煜不愧为皇子,从小便被拉着学琴棋书画拉弓射箭骑马比武什么的,眼下已经打中了不少猎物。
等到外圈的猎物被扫荡了个干净以后,他便开始向内圈进攻。
内圈大多为比较庞大的凶兽,一般没有什么经验的只会在外圈打打小鸟兔子什么的,很少会进内圈捕猎。
因为一不小心便会丧命于此,就算有黄金作为赏赐也没有命来的重要。
而这种事情对于姜煜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若是围猎连一只内圈猛兽都没有打到,结束后老皇帝估计又要关起来教训他骑射不长进了。
可这边还没打多久,大伙都还在环顾四周寻找猎物,皇帝休息的地方便传来了接二连三可怖又刺耳的尖叫声,穿破林子响遍了整个场地,将不少藏在树里的鸟儿吓得四处乱飞。
大抵都觉得是皇帝那边出事了,在林子里的公子皇子们纷纷掉头回去查看情况。
等众人回来时,那些个女眷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
模样,缩在一起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在看高座,老皇帝已然瘫坐在位子上喘着粗气,不远处还躺着一只已经死去的老虎。
它的背上插着四只箭和一柄断了的长刀,血腥味渲染了整片场地,一看便是和人搏斗了许久最后惨死的结果。
可好端端的老虎怎么会冲出围猎圈,而且似乎还是冲着老皇帝的命来的?
姜煜心里纳闷,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人自己还未确定他是否平安,便开始四周张望起来。
最后在离原位不远的地方看见了眉头紧皱的路衡。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座前满手鲜血的姜烨,那人如上次一样第一时间冲出来救下了皇帝一条命,现在又在安抚人心。
“路衡。”
姜煜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
两人刚想讲上几句话,结果刚好此时老皇帝气也喘匀了,被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阴沉着脸望着底下众人。
“一而再再而三,朕不需要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刺杀。”
“现在朕就坐在这,有谁想要朕的命?都上来!”
天子一怒群臣皆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谁也不敢吭一声,生怕惹来杀身之祸,害全家都断送性命。
听了此言大伙把头低得离地面更近了些,根本不敢瞧高座上的皇帝一眼。
老皇帝气急攻心,说了两句又捂住胸口咳嗽起来。
一旁的于妃见状赶紧上前给他顺了顺气,还不忘回头嘲讽似地看一眼魏妃。
但她还没得意太久便被皇帝挥手示意退下了,原因是他刚刚派去查的吴忠从围猎场里出来,正打算开口和他禀报。
“禀陛下,臣发现您的衣物上被洒了些香,围猎场的栅栏也是有人故意打开,请准臣对在场的人进行搜身。”
吴忠也是识时务的人,况且于妃又是姜烨的生母,他万万不敢得罪,只好等皇帝下命令了再回答。
“准。”
话音刚落,几个大理寺的侍卫便上前对大伙进行搜身,就连那些个哭哭唧唧的女眷也未能幸免。
毕竟人数众多,搜查起来既缓慢又困难,一时间场地变得寂静极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剩下侍卫细细碎碎搜查衣物的声音。
因为谁也保不准多讲一个字是否会被怀疑上,惹来性命之忧。
突然,一个士兵高声喊道,打破了紧张诡异的气氛,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他。
只见他手上拿着一袋不明物体,而他旁边被搜出赃物的人则害怕得瞪大了双眼,哆哆嗦嗦地伸手要去抢,而后被那名侍卫一脚踹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敢问陛下,您今日的衣物是尚衣监早晨送来的吗?”
吴忠上前拿过那包东西反复闻了几遍,确定这是皇帝衣物上的味道。
但按理说尚衣监的人如果监守自盗,在皇帝衣服上做手脚,应该很快便会被贴身宦官所发现,毕竟这马虎不得的事情还会再经历宦官的一遍检查。
而且既然想要刺杀,为何好将赃物藏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自然是尚衣监送来的。”
皇帝眉头紧皱,盯着那包迷香良久未移开视线。
不可能是尚衣监的人做的。
他这样想着,而后回头对一旁的宦官示意,宦官立马心领神会地从吴忠手里拿过了迷香。
皇帝闻了闻宦官手中的香包,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
因为有这个味道的不是别的物什,正是前几日姜焕献上来的软甲。
他以为皇帝这次可能会参加围猎,就算没有参加穿上也可以抵御危险,便命人造了一件献给了他。
皇帝也知道他是一片孝心,当时也没在意那股子异香和自己身上衣物味道的不合,因为他觉得闻起来并无不妥也许是自带的罢了,但没想到这软甲竟差点害自己命丧黄泉,连那最初用来防身的功能竟也成了讽刺。
“焕儿,你真的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姜焕站在偏远的地方,听到这句话时心里一咯噔,一脸诧异地望着皇帝。
这和他有何关系?他今日不过是想来赢赏金美人的,怎么突然被牵扯其中?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那个身藏迷香的人突然颤抖着爬向皇帝,在他的脚边连连磕头,磕得鲜血直流,嘴里嘀嘀咕咕地念道。
“不是我,不是我,这是,这是魏烽塞给我的,不是我,陛下,您相信臣,臣绝不敢害您啊!”
此言一出大伙都被吓到了,纷纷看向人群中的魏烽。
他仍然淡定地立在原地,凝视着高处的皇帝,好像要让人觉得自己的此刻的眼神有多坚定一般。
事情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皇帝忧心忡忡地望着底下众人,又扭头看了眼魏妃,其人脸色已然有些难看,两手无措地抓着椅子。
“魏卿,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问道。
魏烽是魏妃母家的,靠着姑母在宫中受宠而得了个官做,虽也算尽职尽责,但皇帝终究是对他有所忌惮,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话,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因为正常人都会从他联想到六皇子姜煜,和久居深宫颇得圣心的魏妃娘娘。
“父皇,表哥他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这等事!”
姜煜本来默默地站在一边观察,一听到牵连了自家人,竟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这一看便是要诬陷,难道众人还不清楚吗?
难道真的相信这种推脱罪名的措辞?其人说是谁塞给他的便是谁吗?
站在他身后的路衡面露难色,盯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究竟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为何总是将众人的关注点转到自己身上?难道他不知道当下多说一个字错做一件事都有可能要掉脑袋吗?
“你住口!”
果然,正怒火攻心的皇帝严厉又不留情面地当众呵斥了姜煜,让他退下。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魏烽亲自解释的时候,他突然跪下叩了首,低低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传出来的。
“臣,恳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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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便是魏烽和那个身藏迷香的都被暂押大理寺,而姜焕则是百口莫辩,但皇帝暂且给他留了情面,将人带回了宫中扣押。
也不知为何路衡从事情发生到回到府中皆是一言不发,好似受到什么刺激一样,令姜煜很是不解。
说不定此人又在心里盘算着要揍自己,不过这件事情就算由魏烽扯到他身上也不能怪他的吧?
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和他说上一句话,毕竟这人平日里嘻嘻哈哈满嘴跑火车,一旦板起脸来就可怖得很。
虽这么想,可现在他竟觉得值得信任的人只唯他一人,旁人已经是全然不能再信了。
“路衡,你……”
于是他便沉下心来推开了屋门,一进去就看到那人端坐在榻上,一脸沉默,见他进来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样的氛围让他有些惶恐,毕竟自己第一回被他摁着打便是在这种看似再正常不过却又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的气氛里。
他刚想问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将魏烽救出来还能让自己不受牵连,这样王府也不会被卷入,两人皆可平安。
但那人却突然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姜煜,是不是你做的?”
路衡问出口时都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他明明知道不可能至少不应该,可事情又扯到了姜焕身上,偏生两人前段时间又见过面谈过天,他没有亲耳听到两人谈话的内容,也不知道原书里姜煜到底是不是因为鬼迷心窍相信了姜焕而落得惨死的下场。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姜煜的死似乎便是因为谋反被揭发,才让姜烨有机可乘。
他什么都不知道,此刻他心乱如麻,他既希望姜煜没有做这件事能够平平安安地全身而退,但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叫嚣。
他只是想问清楚,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无论如何他都会帮他把黑的抹成白的。
大不了便逃离此处,江山梦亲手撕毁便是了。
“你怀疑本王?”
姜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复杂。
如果说那日那句夫君相信你啊在那时看来有些玩笑意味,但姜煜却一直记到了现在,甚至在心里不知不觉地把他划入了信任的圈里。
结果现在他却在怀疑他。
他有那么鲁莽有那么冲动有那么不值得信赖?
“你觉得是我做的?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就凭你的直觉?你的猜测?”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为什么刚刚不直接揭发了我,告诉大家我前两天和姜焕有过一次密谈?”
他火气一下子被点燃,气得都不以本王自称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路衡,一字一句地说。
“我死了你以为你会好过?!”
“如果你只是因为不想被牵连的话,那便和离啊!”
此话一出,路衡不敢相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没想到这么些天姜煜根本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教训,仍是如此冲动且愚蠢。
“如果你没有鬼迷心窍和姜焕联手,那为何你要第一个站出来替魏烽辩解?你就这么爱做出头鸟?”
“是你一个脑袋不够砍的还是你想做皇帝想疯了!?”
路衡被他激得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利落地起身上前拦住见势不对要跑的王爷,一把抓着他的后领将他摁倒在榻上。
熟悉的场景在脑海里重复,姜煜被他怀疑得心中窝火,用力地挣扎了起来。
路衡也因这些话被气到发昏,想都没想就抽出了床褥里的戒尺往他tun上砸去。
这一下力度之大直接将戒尺生生抽断了,刺骨的疼痛渗入皮肉激得姜煜眼泪立马飙了出来,挣扎得越发用力。
“路衡!你凭什么打我?!”
路衡没理会他,此时他已经被气昏了脑袋,他将断戒瓛尺瓛重新拿好,摁住了他欲弹起的腰,继续打瓛了下去。
姜煜若没有做这等事,为何那魏妃面露难色?为何姜焕的眼神时时瞥向他?又为何那魏烽不作辩解地一口认下了错,好似在刻意保护谁一般。
“啊呃!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
明明刚才还说着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此刻已经将被褥都哭湿,他嘴里迷迷糊糊地呜咽着,嗓子跟火烧一般疼,路衡的力度大得毫不留情,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好像要将他就地正法一样。
“我不认为这件事和你脱得了干系,因为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逃不掉,如果真的是你做的,你知道你有多蠢吗?一下替姜烨铲除了两个竞争者,他会有多高兴你知道吗?”
路衡又用戒瓛尺瓛抽了几下,而后他直接将其给丢到了一边而后换上自己的巴瓛掌瓛。他已经懒得计较姿瓛势是否正确和王爷每挨一下就欲弹起的冲动,也不想再享受他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只想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哪怕宫里随时都会派人过来。
隔着一层衣物还是让人难以忍受,更何况路衡才打了没几下就又把他的亵瓛裤给ba了,根本不给他留任何一丝情面,姜煜委屈又羞愤地抓住他衣服的一角,哭得稀里哗啦。
此刻他已经被zou得没了嚣张火焰,仔细一想的确是自己出风头害得注意力转移到自家。
可是这真的不是他做的,他也真的不知道为何魏烽会认下罪名,明明他是可以为自己开脱的。
毕竟那个身藏迷香的人的一面之词可以信,他的话怎么就不能信了?
“王爷,王爷!”
屋内的人都在为此事而恼怒,外头却传来了着急的呼唤。
门像要被人敲碎了一样,侍从急得直跳脚,见人许久未开门,什么也来不及管了,直接大声喊道。
“殿下,别打了,宫里派人来,说要把王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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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牢房里,一个男人披头散发地坐在角落,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一落千丈的滋味他终于体验到了,精致的衣物被除去,华丽的发冠被摘下,换上羞耻的囚服,带上束缚的镣铐,这一切都只因他的一念之错。
忽然,阴暗潮湿的牢笼被人打开,一股清香混入了这肮脏之地,来人腰别玉佩,头束银冠,一看便不属于这种地方。
但男人头也不抬便知晓是谁有心前来探望自己。
“本王没想到你如此愚蠢。”
“本来合该是姜焕命丧黄泉你却动到了皇帝老儿头上。”
来着正是姜烨,历经两次生死关头的相救,皇帝对他重拾信任,命他与吴忠全权负责,这才得以出入自由。
“姜焕的软甲为何会在陛下身上你我心知肚明,若非如此,您此刻便能够坐等皇帝将太子之位亲手捧到您手上还一无所知了。”
男人对他的嘲讽显得不屑一顾,他的声音如这牢笼一般阴沉,一字一句都戳中了姜烨的想法。
“事已至此你便一口认罪到底便是了,毕竟姜焕即便不死也成了挡箭牌,前途已毁,至于我那六皇弟……”
姜烨也是老谋深算了,原本的计划失败但结果却未变,于他而言便是成功。
“他可能到死都不会明白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罢。”
男人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早已经染上些许污渍,俨然一副阶下囚的模样。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话哽在心头不知如何开口,后来还是姜烨替他说出来了。
“放心,她不会被卷入这件事,只要你乖乖配合,她的路便还很长。”
“但只要你说错一个字,本王就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