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逊李文耀小说《刺猬》,作者:瀑布,这里提供关于李文逊李文耀小说阅读,刺猬小说主要讲述了:李文逊他之前总是把他的这种感觉忽略了,他以为他对李文耀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可是现在他才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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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精选:
到家后下了车,李文耀抱着他,他抱着书包,书包拉链刚才被李文耀扯断了,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拾掇课本,以忽略被强制躺在李文耀胸前的不适感。
“我不吃晚饭了。”李文逊在他即将去餐厅时说,“回屋写作业。”
李文耀脚步停在了楼梯口,“不能不吃饭。”
“我没胃口。”李文逊蹬了蹬腿,“不然你放我下来自己爬楼。”
“你右手受伤了,怎么写作业。”李文耀盯着他右手上的纱布。
“我右手受伤也不能吃饭,”李文逊顶了他一句。刚顶完他就后悔了,果然,李文耀原本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不要你喂!” “我喂你。”异口同声。
“这可由不得你。”李文耀哼着歌把他送进了卧室。
李文逊觉得他的脾气更古怪了,阴晴转换,瞬息万变,令人措手不及。
李文耀把他放在床上,自然地就想去脱他的衣服。
“你又干什么!”他这举动对李文逊而言就跟定时炸弹一样,一点就燃,一触即发。
“你衣服都脏了,你不脱?”李文耀大言不惭地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裤腰带和毛衣边微微掀开露出的光洁的皮肤。
李文逊胀红着脸,用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我自己换衣服,你出去。”
“我怕你碰到伤口,”李文耀埋怨地看着这床碍眼的被子。
“不会!”碰到伤口也比碰你强,李文逊眼看他根本没有出去的意思,“你出去啊。”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不让我给你换衣服还不许我看?”李文耀稳稳地坐在床上,拍了拍床垫,勾眉戏谑道,“不是你说的吗,都是男人,至于像个女人似的遮遮掩掩扮假正经?”
“一般的男的当然不会像你这样!”李文逊在心里大骂他,李文耀总是明里暗里地吊着他亲口承认他们之间的“不正常关系”。
“一般男的当然不能像我这样,除了我,谁敢惦记你,我会杀了他的。”李文耀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李文逊骨头冻的打架。
“你记不记得那次你洗澡,让我帮你拿洗发水,”李文耀笑得暧昧,“那时就被我看光了,而且,全都刻在我脑子里。尤其是那里。。”他突然恶意地隔着被褥,双手贴上了他两腿之间,压低声音,“我真想把自己的直接往里面插。。。”
“我饿了!”李文逊攥着他的手腕一把推开他,把腿折叠起来,全身缩成一团儿,喉间似有似无的爆破音,“我要吃饭。。你下去。。下去做饭。。”
李文耀挑了挑眉,觉得他像一只自己三言两语就能炸毛的猫,明明自己也不是惯着别人的个性,但看着他,就是发不出火了。“想吃什么?”
“鸡汤。”李文逊尽量挑耗时间的食物。
“成,我去问问王姨今天有没有买鸡。”李文耀一眼看破他的心思,“你先休息会儿,作业就别写了,我帮你跟学校请假。”
待到李文耀终于慢悠悠地踱了出去关上门,李文逊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放松,他把被冷汗浸潮的被子丢在一边,心里像装着一座空城,他有归属,获得存在,却迷失了归属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
重新回到这个他生活了七年的家,一切皆物是人非。李文逊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怎样面对李文耀,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很可能哪天就永远屈服于他的自己。
李文耀自从和自己“坦诚相待”,他才真正意义上领悟到,李文耀的不要脸程度和他强取豪夺的暴力是成正比的。很多他认为一般人压根不会做,不敢做,不愿做的事,李文耀却享受其中,让他大跌眼镜。在他的心里,李文耀就是个神经病,不然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老想着和自己的亲弟弟谈恋爱?不,这哪儿是谈恋爱,他只是想发泄无聊透顶的欲望罢了。
李文耀再次端着食物进来,李文逊正靠在床头,摆弄手掌上的纱布。他左手使不上力气,就用牙齿尝试咬开。
“干什么呢。”李文耀把他右手拽过去,纱布见红,渗血了。
李文耀脸上看不出情绪,指腹在那绷带线头一挑,直接成条地撕了下来,“我给你换药。”
“疼。。。”李文逊手腕的血管都在发抖,“轻点儿。。。”
李文耀低下头在伤口处吹了吹,一边揉着他冰凉的小臂,“忍着点儿。”
李文逊闭上了眼睛。
李文耀把药粉洒了上去,李文逊立刻叫了出来,“轻点儿!”
“。。。”他手老是乱动,李文耀瞪了他一眼,在看到他忍痛的皱起的眉头后,撇撇嘴把眼神收了回去。
“娇气。”李文耀给他包扎好,“就你这样,还想离家出走,死在外面尸体连狗都找不着。”
“瞎扯。。”李文逊缓过劲儿来,“是你不会弄,把我弄疼了。”
“我弄疼你?”李文耀开玩笑道,“我都还没弄呢,怎么就弄疼你了。”他特意把弄字说得特别慢。
“。。。我靠。”李文逊朝他脸上丢了个枕头,这人脑子一天到晚乌七八糟都在想些啥。
“我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给我上药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李文逊白了他一眼。
不提董承还好,一提他李文耀脸色又不好看了,“以后离那种人远一点,路上随随便便就把你拐跑了,不过送你去个医院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觉得他挺好的。”李文逊眼见他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觉得十分痛快,“至少比某些人强。”
“你拿他跟我比?”李文耀反问,“他哪里配跟我比?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底细都没摸清的人你就拿来跟我比?”
“因为现在在我心里,”李文逊轻描淡写道,“你连陌生人都不如。”
李文耀眼神瞬间阴暗。李文逊猜测这时候他手上要是有白绫,估计早就把自己绞死了。
李文耀在他去拿床头柜的碗时一把用力扣住了他的手腕,阴鸷道,“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李文逊被气笑了,“你以为我是你。”
李文耀手指收紧,李文逊白细的胳膊被他拧出红痕,“什么意思。”
跟一个道德操守尽失的人说这么多意义何在,李文逊冷哼一声,尝试着把手抽回来,“我要吃饭。”
李文耀一滞,呼吸被打乱,最终悻悻松开了手。
他端过碗,“我喂你。”
李文逊不想再跟他吵架,当李文耀把勺子递到嘴边时,直接面无表情地吞咽下去。
李文耀一边喂他一边喋喋不休,“我警告你,不准喜欢他,听到没。”
李文逊低估了他的小心眼,险些一口汤呛着,“喜欢个屁,人家都四十了。”
李文耀一怔,然后质疑道,“你怎么知道他多少岁。”
“人家好意救了我,我们随口多聊了几句不是很正常吗,换作你难道你不会吗。”李文逊想,这都什么弱智问题。
李文耀一脸正义地摇摇头,“不会。”
“………”李文逊闭了下眼,“那只能说明你情商太低了。”
“为什么要跟无关紧要的人聊天儿,我只跟你聊就可以了。”李文耀趁他正想回怼的时候一口饭给他堵了回去。
李文逊噎得喉咙发胀,偏过头朝他摆手,“不吃了。你出去。”
“吃完就赶我走,怎么这么没良心你。”李文耀递给他一杯水。
“良心被狗吃了。”你就是那条狗。
“你睡觉吧。”李文耀帮他掖好被角,“明天也在家休息。”
“我要去学校。”李文逊现在是能不在家里呆就不在家里呆,“后天有考试。”
“不能去。”李文耀斜了他一眼,“除非你变成左撇子。”
“。。。”李文逊拿被子蒙住脑袋,翻了个身不动弹了。
李文耀盯着那雪白的一坨看了一会儿,推门出去了。
李文逊在家度过了漫长的三天,其实他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李文耀非让他再养养。他想起以前李文耀总是风雨无阻地逼自己学习,如今却对学习远没有从前固执了。其中原因,无非是什么已变了质,他不想深究。
周末他去朝阳医院找董承。董承正在给一个老大爷问诊,李文逊就坐在走廊的椅子里玩着手机等他。
过一会儿,董承出来了。“等很久了吧。”
“也就刚来。”李文逊站起身,见他揉了揉眉心,笑道,“辛苦了。”
“没办法,能者多劳。”董承眨眨眼,故意向他身后瞄了瞄,“你那位当总裁的哥哥竟然没跟来。”
“他工作忙,总不能时时管着我,”李文逊歉意地笑道,“那天。。我哥他,要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你替他道歉没用,大丈夫能屈能伸,做错事敢做敢当,让他自己来。”董承板着脸逗他。
“这。。。”李文逊面露尴尬。
董承看他纠结又左右为难的样子,装不下去了,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行了啊,我开玩笑的,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也不会计较了。”
“你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第一天就看出来了。”李文逊松了口气,看了看表,“中午了,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上次帮我。”
“举手之劳,而且你给了钱。”董承脱掉工服,“我请你吧。很久没和你这么年轻的一起吃过饭了。”
“我对于你岂止年轻。”李文逊想了想,“说到这,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你说呢?”董承轻叹一句,“按道理你们应该叫我声叔。。”
“那就董叔好了。”李文逊自我赞叹,“又尊敬又朴实。”
“本来希望你浮夸一点,叫我声哥的,”董承哭笑不得,“叔就叔吧。走,想吃什么叔请你。”
最后俩人去了一家西餐厅。
董承这个人能言善道,但又不是那种碎言碎语,李文逊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完美而精确的“时间观念”。他不说废话,不浪费时间,表现在他人面前的,永远是能带给人享受和愉悦,讲道理不会让你有负担,开玩笑不会让你有压力,对李文逊而言更可贵的是,虽然董承比他将近大了二十岁,和本以为会有代沟的他聊天,竟感受不到丝毫不自在。
也许真的像董承说的,他是四十岁的年龄,二十五的颜值,和二十岁的心。
聊着聊着,就是像董承这种再注重礼节和保持修养的人,总免不了偶尔的小八卦。另一方面,他觉得李文逊性格随和,谦逊大方,胆子便大了起来。
“你和你哥是亲兄弟吗?”董承不在意地问道。
“嗯。”若是别人向他问起李文耀,他可能会不耐烦;可是董承问他,他心里竟有种奇怪的平和。
“为什么你们个性差别这么大。”董承问道。
“我哥。。”李文逊顿了顿,盯着董承看了一会儿,“他和家里有矛盾,读书时间短,进社会太早了。”
“哦。。。”董承喝了一口饮料,“那他对你还是蛮严格的。”
“可能是为了弥补遗憾吧。”李文逊耸耸肩,“很多父母不就是,自己年轻时没有实现的目标,就会寄托在孩子身上。也可以说是种传承吧。”
“这样看来你哥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董承点点头,“至少在教育你上,他还是明智且用心的。”
李文逊无声地苦笑,拿叉子胡乱搅拌面前的蔬菜沙拉。
董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虽然你哥一开始搞医闹是挺烦人,但我看的出来他很爱你,你们。。”
李文逊突然把叉子往桌上啪得一丢。董承严肃地凝视着他。
“他这种人。。”李文逊失神地望着桌角,他这种人不配说爱。
董承发觉他有难言之隐,虽想知道但也没再问下去,“怪我说多了,让你想到了些可能不算愉快的事。吃饭吧,这段咱们翻篇,好吗。”
李文逊不置可否。午饭以后,董承给他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不要客气。”
“熟了我也不是客气的人。”李文逊半开玩笑道,“有心理问题也能找你?”
“忘了告诉你我大学时修的双学位就是心理学。”董承笑道,表情渐渐正经,“真有这种情况一定不要憋在心里,不联系我也要找朋友家人多交流,我觉得和你一起简单的吃饭很快乐,说实话我不希望你真的遇到麻烦。但如果有,call me。”
李文逊点点头,多一个董承这样的大叔型朋友也挺好的,年龄大就是心细,温柔,善解人意;跟李文耀那个恶棍相比。。算了,谁没事儿跟李文耀比。
李文逊晚上回到家,意外地发现李文耀的身边除了孔绽,又多了副年轻面孔。
其实天天围绕在李文耀身边的人多的数不过来,而且千篇一律的墨镜寸头加黑西装,跟复制粘贴的一样。李文逊向来懒得废脑子记他们,有时五分钟换了个人他都发现不了。可这次。。
好像有人在他眼睛上牵了条线似的,李文逊无法转移地盯着那个男孩,男孩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
男孩估摸二十左右,皮肤黝黑,眼神明暗不清,嘴唇干裂起褶皱,仔细再看,双颊些许不算轻的刀痕,新旧伤混合,看上去整个人竟有些沧桑。
李文逊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跟几年前摸爬滚打于生命底线的李文耀,一模一样。那种眼神,不容忽视的微表情,以及自然散发的,让人不舒服的戾气。
李文耀见他进来,冲男孩儿道,“这就是我弟弟,比你小两岁。”接着向李文逊介绍男孩儿,“这是元亓,以后他就跟我,你有什事找不到孔绽的时候,找他也行。”
李文逊强压下心里莫名的抵触,“关我什么事。”
元亓冷着脸上前一步,“文少。”
李文逊退后一步,把目光移开,“我还是习惯孔大哥,这人你自己留着吧。”
“说什么呢,”李文耀吸了口烟,“我的不就是你的,我专门多安排一个人顾着你,给我摆什么架子。”
“不想我摆架子干嘛跟我说,”李文逊直视着元亓,“以前你也只单独在我面前介绍过孔大哥,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突然过来,你直接让我们认识,且不说问我愿不愿意,你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吗。”
“文少这话就不对了,”元亓有着和他的外表截然不符的声音,声线细的,像斩断人脖子的钢琴线,“耀哥也是关心你。不认识,可以从头认识。文少跟孔哥走得近,但也别把私人情绪,带到我身上。”
“至于愿不愿意,”元亓颔首道,“我一切都听耀哥的。耀哥让我做的,就是我愿意的。”
李文逊冷笑道,“好一条忠犬的狗。”
“说够了吗。”李文耀站起身,皱眉打量着李文逊,“元亓哪里惹你了,你跟他较个什么劲儿。”
“我不是在跟他较劲儿,他配我跟他较劲儿吗,”李文逊嘴角一勾,“你想带什么人回来是你的事,物以类聚。”
“你再说一遍!”李文耀红了眼,一耳光扇过去,“我看你就是找打!”
李文逊往地上啐了口血,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元亓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冷。
“你先回去吧。”李文耀烦躁地朝他挥挥手,“有不懂的问我问孔绽都行。”
“耀哥,让你因为我生气,对不起。”元亓伸手想去碰他的肩膀。
“不用,这祖宗被我惯的了。”李文耀没注意到他紧张的动作,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元亓,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吗。”
元亓脸上一阵恐慌,“耀哥。。。”
“跟我做事辛苦,风险也大,既需要年轻健壮的体魄,又不免韶华易逝的悲剧。”李文耀叹道,“你还这么年轻,如果你愿意,我给你安排个正经工作,一心一意好好赚钱,平安过日子。。”
“耀哥。。”元亓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头往地板上狠狠一磕,“我这条命,就是耀哥的。元亓这辈子,只想跟着耀哥。是生是死,但求为耀哥解忧排难,只希望您不要再把我往外推。”
李文耀放空地看着华灯点缀的天花板。
元亓瞳孔一缩,咬了咬牙,抬起头生生给了自己一耳光,半边脸立刻肿起,嘴角冒血,“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跟文少爷顶嘴,请耀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替你帮助文少,也会端正自己的身份。”他把身份二字咬得极深,极重。
“罢了,你起来。”李文耀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你自己的事你要负起责任”的表情,“你真想跟着我,我也不说什么了。好好干,我也不会亏待你。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他声音发寒,“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惹我弟弟不高兴。刚才我是不想你难堪,免得以后在他面前更不好做人。你自己心里要有数,我弟弟的话,和我的话,份量是一模一样的。”
“要是再让我发现今天这种情况。”李文耀眼睛一眯,“元亓,纵使我信任你,你对我有恩,我也会立刻让你走人。李家容不下我弟弟不待见的人,而我,以他为中心,听明白了吗。”
元亓哈着腰,低下头,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掩藏住脖颈颤抖的青筋,和脸上压抑的扭曲。
元亓走后,李文耀跑上楼钻进李文逊的房间。
李文逊侧着身躺床上背单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文耀一把扑过来搂住了腰。
“放手!”李文逊满脑子都是刚才他赐的那一巴掌,“出去!”
李文耀蛮横无理,霸道傲慢也就算了;说喜欢自己,强制留着自己在身边且不说罢;今天他居然为了一个阴阳怪气的毛头小子打自己。。
“好了好了别气了,”李文耀死活不撒手,够着脑袋去瞅他的脸,“让我看看疼不疼,我刚也不是故意的。。”
“毛病!”李文逊叫道,“你故意不故意我可看不出来,我也管不着。”
“今天元亓是过分了,”李文耀吻着他的耳垂,“我刚替你罚他了,真的,他以后若是再敢这般造次,我把他交给你,随你处置,好吗宝贝儿。”
“去你妈的。。”李文逊缩了缩脖子,李文耀紧紧地黏着他,“他再怎么过分,还不都是有人指使。”
“你这样指桑骂槐有意思吗,”李文耀把他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我是真没想到你对他第一印象就这么差,你就把元亓当成孔绽,这不一个道理吗。”
我不是对他印象差,而是因为你所以对他印象差。李文逊心想。
“我有疑问。”
“你说。”李文耀认真道。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李文逊审视着他冷道,“他初来乍到,你就给他和孔大哥一样的地位和权力。”
“为什么。”
李文耀无言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手从他的腰上移开,整个人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元亓把遗嘱给我的时候,我是万万不敢接的。尤其是当他提出,让我直接接管他父亲的所有产业资源,甚至让我坐上,他父亲曾经的位置。”
李文逊以为他不想说,不想说就不想多吧,本来也不关他的事;他猜想李文耀会出去,闭上眼正想休息,下一秒,就被李文耀拉着胳膊半坐起身,靠进他的怀里。
李文逊蹙眉看着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不耐烦地扒拉下去,李文耀重新将他抱得更紧了。
“有屁快放。”李文逊只好选择无视,“我要睡觉了。”
李文耀习惯性地去摸兜儿里的烟,打火机都开火了,才想起这是在他的房间,于是默默放回了口袋。
“元亓救过我一命。”李文耀轻声道,眼眸里藏着和黑夜混为一体的,荒凉的寂寥;
“我出来混的第一年,没有人脉,没有资金,甚至连胡搅蛮缠式的打架斗殴我都不会。我想靠我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我想在京城,也拥有一席之地;我想把从家族里失去的尊重和信服感重新挣回来。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李文耀陷入了回忆,脸色微露苦笑,
“世界上最不应该妄想和奢求的,就是尊严。”
李文逊睫毛一颤,扬起下巴,突然想去看李文耀的脸。
“我也曾被人摁在泥泞里拳打脚踢,也曾差点被火钳烙上耻辱的印记,也曾为了一顿晚餐错想过贱卖肉体;”李文耀拢了拢他的肩,“这些,你都不知道。”
李文逊胃里像装了个硌骨的空囊,闻言突然用力吸了几下,一阵酸胀。
“是元亓的父亲帮了我。”李文耀轻叹了口气,“他把我带回身边,让我跟着他一起做事。我当时无依无靠,正急于找一个靠山做基石,或者说,一层保护的屏障。”
“那他爸现在呢,”李文逊说,“为什么把儿子交代给你。”
一段压抑的沉默。
李文耀失神地看着墙壁,“三年前就去世了。”
李文逊心脏一抽,嘴唇嚅了嚅,没再发出声音。
“一次交易途中,车祸,大火,尸骨无存。”
李文逊嘴巴微微张着,嗓子却哽住失了声。
“后来我一直在查,我总怀疑是当时和我们争夺同一笔买卖的对手做的。”李文耀说到这儿眼神一阴,“然而什么证据都没留下,简直就像那场大火一样,一切烧得干干净净。”
“原来他。。”李文逊敛眉,低声道,“是我误会元亓了。”
“他爸死后,家产旁落,”李文耀说着说着便咬牙切齿,“他家那些亲戚全部是不劳而获,见钱眼开的寄生虫。失去了顶梁柱却一点,对故人的悲悸之心都没有。”
“他们难道。。”
“他们准备把元亓父亲辛辛苦苦打拼的江山拱手让人,只为了得到朝不保夕的慰用金,殊不知随时都可能寅吃卯粮,竭泽而渔。”
“那元亓。。”
“说了你可能不敢信,”李文耀眼底也存有些许迷茫,“元亓在某个晚上,竟把他父亲偷偷藏给他的遗嘱和印章给了我。他知道元家人眼里容不下他,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其他人少分一杯羹,他们宁愿对元亓除之而后快。还好他爸明智,私立了一份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儿子。”
“元亓把遗嘱给我的时候,我是万万不敢接的。尤其是当他提出,让我接管他父亲所有的事业。甚至让我坐上,他父亲曾经的位置。”
李文逊眉头微锁,“他是因为信任你,所以希望你能帮他父亲,维系来之不易的成果。”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相信我,前些年我和他虽说算不上很熟,但也打了不少交道。他总是跟在他爸左右,性格和我很像,不爱说话,骨子里却傲气凌人。我是真正到了他爸死后,才明白他的狠厉和决断,远不亚于我们任何一个人;他似乎是天生的杀手和间谍,冷血得几乎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我总觉得,他还是有自己的规划。我以前以为他是想要财产,结果他转身就把财产全部给了我。”
李文逊想起今晚元亓和自己的对话,“也许他真正要的,是跟在你身边。”
“可能吧。”李文耀不点头也不摇头。
“可他为什么今天才出现,”李文逊困惑不解,“之前他去哪儿了。”
“他把财产转交给我的第二天,元家人就打算把他扔到国外,或者活埋。”
李文逊诧异得脸色刷白,“活埋。。”
“所以这世上真正的‘亡命之徒’,永远有一百种折磨人的办法,只为了抢夺他们需要的东西。”李文耀闭了下眼,“他在带着我逃出元家的时候,一个人朝我开了枪。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元亓直接帮我挡了。”
“那他呢。。”李文逊直起腰,紧张地看着他。
“我想救他,他却让我带着遗嘱赶紧逃走不要管他。因为一旦我们两个都走不了,不仅他爸的事业无法留住,连我们的小命也是铁定难保。”
“于是你赶紧先逃了出来。”
“没错,”李文耀脸上浮现纠结的痛苦,“我出去后,立刻让我的人去救他。当我把遗嘱完好无缺的放起来藏好后,才得知当我的人赶过去时,元家早没了人影。那群杂粹不在,元亓也不在。”
“我当时有了最坏的想法,”李文耀沉声道,“元亓要么是被他们带走了,要么,就是已经。。”他说不下去了。
李文逊对元亓早已是不同的心境,“幸运的是,他还活着。。”
“没错,”李文耀叹道,“我昨天在房山找到他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浑身都是伤,穿着乞丐的衣服,吃着残羹冷炙,攥着一把生锈的菜刀,蜷缩在公共厕所的大理石地板上。”
李文逊想起元亓脸上的刀疤,心中一酸。
“你把元亓找回来,是想以后一直带在身边吗?”
“其实我没想过,”李文耀说,“他爸的财产我一直替他存着,没有动过。因为我潜意识里,一直等着某天元亓突然回来,我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
“有了这些,他可以找一份好工作,有一个好住所,安安稳稳过日子;他过去实在太苦了,苦到我觉得如果还留他和我一起混,是在耽误他。”
李文逊沉默不语。
“他性子也拗,回来后非要跟着我,还说他爸的钱他不要,全部留给我来物尽其用。唯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我能留着他工作。”
李文逊想了想,“其实他脑子一直很清晰,他知道你值得相信,他本身对金钱的欲望不大,只是觉得应该交给真正配得上的人。所以他给了你。”
“他信任我是没错的。”李文耀说,“他爸和他都曾救我于水火,这种恩德,换作任何一人,没齿难忘。”
李文逊脸有些发烧,“今天我说的话,是我过分了,我不知道他竟然经历了这么多。。换我,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只能说人自有命数,”李文耀微微皱眉,捏了捏他的脸,“不要说什么换作你这种话,有我在,根本不可能让你遭受这些。元亓的经历,哪怕一星点放在你身上,我都会受不了。”
李文逊红着脸,不自在地说道,“我也就随便说说。我确实,也挺心疼元亓的。”
“我知道。”李文耀轻笑道,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今天说这么多,主要也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有芥蒂。我不想元亓呆在我身边不高兴,更不想你因为他的存在感到不痛快。他是对我有恩,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回报,绝不会牺牲我对你的用心和感情。”
李文耀趁他怔愣,突然抱住他的后脑勺亲了一口他的嘴唇,回味般的眯起眼笑道,“谁都比不上你重要,没有人可以撼动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李文逊心脏猛地一跳,耳根烫得灼人,推开他,讷讷道,“肉麻。”
李文耀变本加厉,舌头直接探进了他嘴里,不顾他的推拒,深情地品尝着他的味道。一面兴奋一面惶惑,这样下去,他真的能忍到李文逊十八岁生日吗。
李文逊那晚想了很多,元亓的遭遇和李文耀曾经的坎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直以来,他不是不知道李文耀的艰难;这个人如今的好强,竞争和领导欲是过去多少挫败,多少失望和彷徨堆砌起来的。李文逊把被子往胸前提了提。
他只是没想到原来会这么艰难。记忆中第一次正式遇见李文耀,他在滂沱的大雨里身负重伤,步履蹒跚;再见李文耀,他带着势不可当的气场,挂着浩浩汤汤的气焰把自己带走;李文耀扶养他长大时的威严,向他告白时的固执,因为他胡乱吃醋时的野蛮。。点点滴滴,回荡在他混乱不堪的思绪里。
李文逊抓紧了被角,似乎想把它揉碎。被李文耀羞辱的愤怒原本占据了他的所有思考,千方百计的逃离本才是他当下唯一的主旨。他应该铁石心肠,应该屏蔽任何李文耀的糖衣炮弹,应该把李文耀自以为是的真心踩在脚下肆意践踏,这才是他该做的,这才是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说好的坚定不移的初衷,只因为李文耀寥寥数语就动摇不定,究竟是他自己其实从未看清过什么,还是李文耀用了隐形的手段,在跟自己打拉锯战,消磨自己的战斗力。
他憎恨李文耀对自己的喜欢,却阻止不了对他的过去怜悯甚至心疼;另一面,李文耀对元亓和元父的义气真诚,他们之间那种患难与共,心甘情愿把彼此命运交给对方的感情,着实让从未体会过,经历过这一切的李文逊,心生敬意。他慢慢地了解并接受,李文耀如今的成就,绝不是单靠武力硬撑下来的。
第二天清晨,李文耀很早就出门了。李文逊下楼时,看到元亓站在楼梯口等他。元亓连面相都和李文耀很像,都属于那种不做声就能让你心生畏惧的冰冷扑克脸。
李文逊不怕他,毕竟天天对着李文耀早就免疫了。
“文少爷。”元亓声音有种出乎意料的滑。
“吃饭了吗,”李文逊仍旧听不惯他的嗓子,便选择回避,“坐下一起吃点儿。”
“不避。我没资格和您坐一起吃饭。”元亓生硬地帮他拖出椅子,“您坐。”
李文逊昨晚确实觉得对他不太好意思,可一大早听到这阴腔怪调,十分扫兴,“什么没资格,我又没瞧不起你的意思,你何必自降身价。”
“身价。。”元亓冷嗤一声,眼神一暗。
“。。。”李文逊不知自己哪儿又惹到他了,“昨天的事,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不过你也别这么记仇成吗?我昨晚不了解情况,不知者无罪。”
元亓面容一僵,“你了解什么情况了。”
“。。。”李文逊语气放慢,“我哥都跟我说了,你们早就认识。。”
元亓的胸膛沉默地起伏颤抖。
李文逊不打算继续再问,看元亓的表情,他明显不愿回忆起过去。
元亓这般态度,他也没胃口吃早餐了。背上书包就要出门。
元亓盯着他的背影,眼底一片肃杀。
一天,李文逊突然接到了董承的电话,找他一起去看电影。李文逊想了想没什么事,直接答应了。
路上,李文耀来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
“晚上和朋友约了看电影。”
“哪个朋友?”
“就。。”李文逊停了停,“大厉。”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
李文逊“喂”了好几声,“没事我挂了啊。”
结果那头砰得一声抢先一步断了。
李文逊自以为然,索性不管他了。
董承挑得是一部系列科幻片,恰好又是李文逊感兴趣的主题,俩人电影散场后还在滔滔不绝地讨论剧情,说到激动之处,李文逊还会给他稍加演绎主人公的经典动作和语录,逗得董承开怀大笑。
电影院楼下是一家新开的蛋糕店。董承提出进去喝杯咖啡,李文逊抬头看着墙上镶金的logo,心里涌出一些事,但具体是什么却想不起来。
直到董承买蛋糕的时候,李文逊看到旁边的女人在给孩子挑选生日蛋糕,他才终于记起,今天是李文耀的生日。难怪刚才电话里。。
李文耀十七岁以前,是不过生日的。自从李文逊和他一起生活,他这个有心的弟弟总会主动给他准备惊喜庆生。李文耀不习惯热闹和繁琐,李文逊每次便会只买一个小蛋糕,摆上一份礼物,家里只留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聊聊天,吃吃饭,希望能在生日这天,帮他腾出私人空间,释放压力,消解烦忧。
李文耀的烦恼,李文逊自然是不懂的。即使这样,过去的六年,他仍坚持以自己的方式给他过生日。李文耀虽从来没说过感谢感动的话,但他知道,默认已经是最高层次的鼓励了。
然而今年。。。
李文逊茫然地看着橱柜里花色的甜品。他现在和李文耀的关系如履薄冰,李文耀迫不及待想突出重围,李文逊除了步步退让,死守界限也毫无办法。李文耀和他表白后确实对他好了很多,甚至比以往更加细心,更加懂得收敛脾气;然而,当所有的改变凌驾于完全不成立的悖论上时,李文耀的付出,就是一片一无所值的废墟,徒劳枉然。
如果李文耀能永远做他的哥哥,他愿意百分百回报同样的爱;如果不能,那么他的感情,或许也只是浪费。
李文逊在沉沦与挣扎中纠葛,突然瞳仁暗没。
“请帮我也打包一份。”李文逊突然说道。
董承愣了一下,笑道,“是带回去给你哥的?”
李文逊点点头,“今天是他生日,我给忘了。”
董承脸色微变,“那他会不会怪我今晚占用了你的时间。”
“用就用吧,反正也不是他的时间。”李文逊接过蛋糕和咖啡,坐到一旁的椅子里。
董承坐在他对面,“你这态度,到底是不是想给你哥过生日的。”
“以前挺想,”李文逊低头咬着吸管,一急被饮料烫了口。
董承一边打开蛋糕一边观察他,“看来你们兄弟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我也不好太耽误你的时间。本来想多跟你聊会儿,现在看看,我一会儿早点送你回去吧,你也好,跟你哥,补个生日。”
“说了用不着管他,”李文逊轻笑道,“是不是上了岁数的人都喜欢操心啊,不论男女。”
“我关心你你还埋汰我,”董承说,“就当我是为自己考虑,我可不想被你哥发现是我在他生日这天拉你出去,下次可就不是医闹了,直接改大街闹。”
李文逊笑着点头,“他可能真做的出来。”
“那你可得保护我,”董承眨了眨眼,“不然以后翻墙都没得断后的。”
李文逊佯怒,“还提那事儿啊,丢死人了不准再提,再提我哥揍你我就不管你了。”
“尊老爱幼知不知道,”董承敲了敲自己的背,“我这老胳膊老腿儿,被你哥打折起码躺十天半个月。”
“你这是倚老卖老,”李文逊笑道,“再说你哪儿有那么不堪一击,这么脆弱早就不当医生了。”
董承笑着推了下他的额头,“都不知该不该谢谢你夸我。”
“该,怎么不该,”李文逊用手指夹了一条他的蛋糕上的巧克力,“从小大家都夸我嘴甜,都夸我特别会侃。”
“你是挺会的。”董承忍住笑意。
李文逊得意地朝他扬扬头,嘴巴仍旧不停地说着。董承看他的眼睛渐渐流露出愈热的温柔,像三月春风拂过湖面,清凉中携带丝丝暖意,沁人心脾。
董承的手指支着勺子,机械地在早已冷却的咖啡杯里胡乱翻搅,看向李文逊的神情越来越深邃。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一闪而过的精光滞留几秒后迅速退去,董承的左手在桌下悄然握起。
“你知道我大学还学过什么吗。”董承冷不丁冒了一句。
“你说过,心理学,”李文逊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难道你现在是想向我坦白,当初只是开玩笑,你没有学过心理。。”
“不,我学过。”董承胳膊肘支着桌面,两手搓了搓,“我还学过别的,比如,看手相。。”
李文逊哈哈大笑,“别逗了,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
“你别不信,这是有科学根据的。”董承神秘道,“我大学还开过这类公选课。”
“好好好,我相信,”李文逊边笑边配合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董承撇撇嘴,“把你手给我。”
李文逊笑着伸出手,“真看啊,行,那这位大师,麻烦您好好帮我算算吧。”
董承攥住他的手,“你想算什么?”
还挺专业,李文逊心想。“那就帮我算算。。我以后能不能发财。”
“你怎么就想着发财,”董承说,“有你哥在,还缺那点钱吗。”
“我哥的钱又不是我的。”李文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道。他不想继续这个问题,“让你算你就算。”
“算钱没意义,是个人长双眼睛的都会知道。”董承轻轻划了一下他的掌心,“你就不想算算爱情运势?”
“没兴趣。”自打李文耀给他惹这么一出,他对爱情已经顾不上考虑。等哪天他真正自由了,他或许会。。。
李文逊突然眼睛一直,呼吸猛地一窒。
蛋糕店门口赫然站着的,不是李文耀还能是谁!
李文耀和他四目相对,黑着脸,带着满身的寒气朝他走来。跟在后面的,是同样使人不敢靠近的元亓。
只是元亓这张脸太奇怪了,李文逊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他虽然板着脸,李文逊总觉得他在笑,而且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
李文逊想起小学时看过的日漫《游戏王》,元亓的样子,特别像里面故意陷害主人公,狡诈多端,阴险难测的一个昆虫专家。
董承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眼睛一眯,眉毛一勾,松开了李文逊的手。
李文逊沉浸在对元亓的怀疑里,连李文耀扯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胸前都没察觉。
“我跟没跟你说过不许见他。”李文耀见他竟然还心不在焉,火气更盛,大手掐住他的脸,“看着我!”
李文逊被他箍得说不清话,“你又发什么神经!”
李文耀红着眼,手指发抖地指着旁边面无表情的董承,脑中重播着刚才俩人牵着手晏笑徐徐的亲密举动。
李文逊有多久没这样对自己笑了,有多久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这种纯粹的快乐,这种不留给他丝毫,全部给予另一个不相关者,甚至让他想掐死李文逊的快乐。
李文逊就是故意的,故意以这种方式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只因为他的示爱和真心,就想让他这般不好过。
“你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李文耀咬着牙克制住加速颤抖的呼吸,“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还记得吗。。你不记得。。”他恶狠狠地看向董承,
“你什么都不记得。。。”
“你。。”李文逊用力踹了他一脚,李文耀疼得手一松,“你要发病要闹回家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说谁丢人现眼。”一直当透明人的元亓突然低声道。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董承望着元亓哼笑道。
“那也轮不到你说话!”李文耀瞪着董承反吼道。他恨不得把董承碰过李文逊双手的爪子剁了喂狗。
“李文耀。”李文逊感到非常疲倦,李文耀带给自己的几乎永远是争吵。他抹了把脸,把桌上的蛋糕拎在他面前,“本来准备买回去给你的。”
李文耀一掌把蛋糕挥翻在地,“装什么装,你会想到给我买?笑话!是董承不要被你拿来借花献佛,还是打发要饭的?”
李文逊气极反笑,“你要把自己说成要饭的我也没办法。”
“李、文、逊。”李文耀一字一句,声音冰冷噬骨,“你现在尽管逞口舌之快,抓紧时间。等回去了,我会让你再也骂不出一个字。”
李文逊心中拉响警报,他看着李文耀嗜红的眼眶,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行为没有计较后果。
“董大哥,告诉他。”李文逊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那块蛋糕,确实是我打算打包带给他的。并且我们没有做任何越矩之事。”
真丢脸,他竟然要为了一段子虚乌有,令他蒙羞的关系专门做解释。
董承的眼神在李文耀和元亓之间逡巡。李文耀被他不加掩饰的轻蔑刺激得拳头生痛。
“文逊,何必这样迎合他。”董承突然开口。
在场另外三个人同时怔住。
“你在说什么。。”李文逊茫然地看着董承,看到的是全然陌生的表情。
“那块蛋糕是我专门送给你弟弟的,因为他喜欢。”董承淡定地望着李文耀。
李文耀脸色难看到极点,元亓冰冷地瞪着李文逊。
“我们今晚不仅吃了饭,看了电影,还做了很多其他的事,”董承声音轻飘飘的,“想一件件都听听吗。”
“董承!”李文逊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文耀在董承的眼里捕捉到痛快的笑意,像针一样刺进他的心窝。
“他瞎说的。。”李文逊脸色发青地看向李文耀,他脑子混乱如麻,李文耀的凶噬同时令他胆战心惊。“我们没有。。”
“家丑不可外扬。”李文耀突然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像刺骨的寒风欲将他的耳膜刮裂,“刚才嫌我丢人现眼,那咱们回家解决。”
最后咬牙切齿的四个字,李文逊心里升起要被他生吞活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