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古代 >> 

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

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

发表时间:2024-02-02 17:35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渺渺云间月所著的小说围绕祁英沈星言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当初离开他也只是无奈之举,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说什么都不会再离开他了!

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小说
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
更新时间:2024-02-02
小编评语:
推荐指数:
开始阅读

《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精选

出了房门后,元宝哭哭啼啼的恳求赵立。

“干爹啊,元宝做不来这差事,他这是铁了心不要命的,元宝不想死啊,求干爹给条活路。”

“闭嘴,你不干谁干?好好看着他,他要是死了担心你的脑袋。”赵立丢下这句话就带着人走了。

“干爹,干爹!”急的元宝在原地直跳脚。

他哭丧着脸,他这是缺了几辈子的德?被亲爹卖进宫,丢了命根子,好不容易攀上的干爹又要送他的命。

元宝越想越委屈坐在台阶上嗷嗷哭着。

沈星言听着外面嚎哭声,默默的闭上眼。

房门打开,元宝跪在床前抽抽噎噎道:“沈公子,元宝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您不能死在这里啊,您要是死了,我也得死,我那天杀的爹,嗜赌成性,我娘被他打残了腿,只能在床上半死不活着,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妹妹十岁,弟弟才三岁,全指望元宝养活,求求您,给元宝一条活路吧!”

元宝说完又砰砰叩头,沈星言觉得自己真是想死也死不利索。

之后的几日,祁英也没有再找他麻烦,就好像那一场宣泄让缓解了他体内长期堆积的暴戾。

元宝忙前忙后的照顾着他,沈星言虽然还是不开口说话,但却好好喝了药吃了饭,他那颗悬着的心也算稍稍放下了些。

待沈星言能下床了,赵立就让人把他带去了净房,让他刷恭桶,连带着元宝也跟着丢了进去。

沈星言从前一直养尊处优,虽然这两年逃亡也是什么粗活都干,但他有严重的洁癖,刚入净房的大门就被那股子腥臊味呛的忍不住哗啦啦吐了,这一举动立刻引起院子里正刷恭桶的太监们的注意。

沈星言这一吐根本停不下来,直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干净了还在忍不住干呕。

元宝急的满头大汗,倒不是怕沈星言身体吐出毛病,而是那些太监们的眼神告诉他,沈星言这一举动怕是得罪了一堆人。

果不其然,那净房掌事太监立刻翻着白眼过来了。

“哟~这是哪来的贵人?还来这吐给咱家看呢?来啊,叉出去!摁尿里头清醒清醒!”

“哎哟,不可啊!”元宝陪着笑道“掌事大人莫怪,沈公子第一次来有些不适应,过一会就好了,您体谅体谅。”

“哼!沈公子?”那掌事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星言的穿着,破破烂烂,连一件服制都没有,脚上还戴着沉重的镣铐。

“呕~”沈星言又是一阵干呕,却是再吐不出任何东西了。

掌事太监嫌弃的皱着眉头问:“没净身的怎么打发这来?禁卫军的?”

元宝凑到掌事太监身旁耳语了几句,那掌事太监立刻正色了起来,惊讶的看向还在扶墙干呕的人。

“要死啊,前朝太子打发来咱家这?”掌事太监压着嗓子,焦躁不安的搓着手。

“小的也不想,那是圣上的旨意。”元宝双手合十可怜的做着拜托的手势。

掌事太监这才不情不愿的让人领着他们去换太监服。

他们刚进门,外头就来了个太监附耳在掌事太监耳畔耳语了几句,又走了。

沈星言跟着元宝换了一身蓝袍太监服,他身形高瘦,便是穿着那太监服都像个翩翩公子。

掌事太监的眉心皱的更厉害了,让这么个人来刷恭桶,他真担心对方一天都刷不了几个,但上面的人不要他好过···

“都起来了,你们今日都休息,下去吧!”

一众净房太监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舒展着肩臂走了。

掌事太监指了指摆了一院子的恭桶道:“圣上发配沈公子来干活,今日这些活就交给沈公子了,没刷完可没有觉睡。”

沈星言知道这是故意刁难,只拿了布条将鼻子堵住,拿起那刷子,开始刷恭桶,虽然还是忍不住干呕几下···

掌事太监见他还算听话,也没摆架子,刁难的话也说不出口,最后只丢下一句:“没刷完连饭都没得吃!”

等净房的人都走了,元宝才笑嘻嘻的凑到沈星言身旁,也拿起一个刷子哗啦啦的刷起来。

“沈公子,我跟你一起刷,两个人刷快一点。”

沈星言默默的刷着,元宝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沈公子,你总不说话,不难受吗?”

“您该不会伤着嗓子成了哑巴吧?”

“嘿嘿,不瞒你说,我小时候见过你,老听人说太子殿下,后来有一年闹灾,你在城外施粥,我还去看过呢,那时候我觉得你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来的,长得好看,还心怀悲悯,当时我就觉得你一定会是个明君···”

“元宝···”沈星言打断了他的话,“闭嘴。”

元宝怔住了,他呆愣的看着正刷恭桶的沈星言,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沈公子!你刚刚说话了?”

沈星言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着手上的活。

元宝兴奋起来:“太好了,原来你不是哑巴!”

他当然不是哑巴,只是什么也不想说,懒得说,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拖累这孩子,他该以死谢罪,若不是他当初放走祁英怎会有如今这局面,是他害死了至亲···

他想起太傅说的话,斩草留根,后患无穷。

多年前,太傅曾问他和祁英:杀一人而救天下,还是救一人祸天下?

祁英的答案是杀一人。

少年时的沈星言无法也赞同了祁英的说法。

太傅又问:那人何其无辜?他什么也没做,他为何要死?

那一刻沈星言仿佛被点醒了一般。

太傅再问:杀一人而救百人,还是救一人而祸百人?

祁英沉默。

沈星言思虑再三,最后只道那就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每一个无辜的生命都不应该被放弃,天下人是人,一人也是人。

必有两全其美之法。

太傅摇头说:殿下,您不适合做天子。

沈星言不服,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面临这样的处境,却不知太傅是先知,早已经洞察了大势。

现在他觉得太傅说的对,他不适合做天子,天子该杀伐果决,有些问题也不需要答案。

“哎哟我操!差点没跑断气。”一个违和的声音响起,有人急吼吼的赶来。

“什么鬼啊,一个人都没有嘛!亏老子一路二百码狂奔来···”

那人哐的一脚踹翻了一个桶,坐在一个凳子上喘气,然后粗鲁的拿起一个刷子哗啦啦的刷起来,以为院里没人,便骂骂咧咧着。

“我这什么狗屎运嘛,堂堂一个总裁,来这刷马桶,真是操了!天杀的!”

元宝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年轻太监的背影,这人硬是没看到角落的他们。

沈星言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总裁?什么马桶?这不是恭桶吗?哪来的马?

江离越想越烦闷,人家穿越都是皇子公主,要么手握大权要么吃喝不愁,他运气就这么背?穿个太监,不仅没了命根子,还要搁这刷马桶!

造孽啊!!!

江离内心哀嚎:我这是上辈子缺了多少德?难道是上天怪我对员工不好?我也没克扣工资啊,就偶尔画个饼,装个逼。

难道画饼犯法?还是装逼死罪?

江离长叹一声将满腹怨气都化成蛮力,哗啦啦的刷着恭桶,那架势恨不得把桶刷破。

沈星言这才继续刷起来,江离听到身后有刷桶的声音,这才发现身后恭桶堆积处坐了两个人。“诶?新人啊!”江离凑到沈星言面前,打量起他。

见沈星言根本没有搭理他,他拉了个凳子,与他一起边刷边聊:“你俩新来的啊?你这脸色不太好啊,嘴唇这么白,气血不足?该不会是刚阉完没恢复好吧?”

沈星言:“···”

元宝:“···”

“不会真没恢复好吧?”江离大惊,上来抢过他手中的刷子“这些人也太不是人了,你别干了,哪有让人带伤上岗的?万恶的封建社会!”

沈星言依然连正眼都没瞧他,只是默默的把刷子抢了过来,又继续刷。

江离以为自己理解错误,讪笑了一下继续道:“帅哥别这么高冷嘛,唠唠嗑时间过的快点,也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不是。”

“····”元宝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少搭讪!”

江离哈哈一笑:“我就搭讪,咋的?小屁孩!”

“你···”

“你这长相去那什么秦楼楚馆当个男模不得是个头牌?你咋那么想不开来当太监?还在这刷马桶!”

沈星言突然又是一阵生理性的干呕,江离以为他要吐出来,吓得连连后退,这一起身他才发现沈星言脚上的镣铐。

原来是犯了错,江离好奇的打量着他,虽然穿着太监服,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作奸犯科的,还要拿这么粗的铁链捆着?

元宝皱着眉头训斥道:“你怎么回事啊,刷你的,少乱搭话。”

江离伸手捏了捏元宝肉乎乎的小脸。

“你刷恭桶没洗手就掐我脸!”元宝气坏了,上手就往他身上招呼,江离长得高,硬是逗着他玩又是掐脸又是摸头。

两人打闹着,净房的气氛就活跃起来了。

沈星言却目无旁骛的刷着,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江离!”门口来了个太监朝他招了招手“干啥呢,吃饭了,快走!”

江离正跟元宝打闹,闻言一把揪住元宝的后领子,对门口的人笑道:“一会就来,你先走!”

“你们俩一起吃饭去啊!”

元宝挣开他的手,冷哼一声又坐回去,眼见两人都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门口的人又在催他,江离这才走了。

元宝见人走了,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悄声道:“公子,虽然没饭吃,但可以垫垫肚子,吃些不?”

沈星言一直在犯恶心,看到对方在这样的场合拿出吃的,又是一阵干呕。

元宝干笑两声:“看来你是吃不下了。”

下朝后,百官都走了,祁英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手中捏着一颗稀罕的绯红珍珠。

这样的珍珠世所罕见,世间仅有三颗,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前朝皇帝把这珍珠送给了两个公主。

南渊亡国时,沈以柔带了些之前的物件,却傻的把这珍珠当了,这才暴露了藏身之处,让他找着了。

祁英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空荡荡的承德殿。

赵立见他在那枯坐了半天,上前轻声道:“圣上该用膳了。”

祁英回过神来,问:“他怎么样了?”

“按您的吩咐打发去了净房刷恭桶,倒也没再寻死,就是不说话。”

祁英冷哼一声,起身去了净房。

太监宫女们跟了一路,路上赵立同他汇报着沈星言刚去净房那天的情形。

快到净房门口时,祁英挥手让跟着的人停下,自己则踱着步子停在了净房门口。

里面传来刷桶的声音,他看着那个身影坐在简陋发黑的小凳子上,操着袖子刷着恭桶··

从前沈星言爱干净,上一趟茅房就要把全身衣衫换了,他们出去玩,沈星言鞋子沾了滴污水就要回去换。

每一次他都依着沈星言,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把鞋面的泥水擦干净,小心翼翼的照顾他,可如今,他就想让沈星言千金小姐的毛病好好改改。

没想到沈星言竟然如此自然的接受了···

元宝陪沈星言通宵刷了两个晚上的恭桶,早已经累的睁不开眼,正靠着洗刷干净堆起来的恭桶旁呼呼大睡。

“喂!姓沈的!”有个陌生的声音响,沈星言一抬头就别人泼了一身腥骚的液体。

黄浊的尿液从头淋到了脚,散发着冲鼻的尿骚味。

“呕~”沈星言又吐了。

朝他泼尿的三个太监见着他这副狼狈样,发出一阵哄笑。

元宝从睡梦中惊醒,见沈星言浑身湿哒哒的,吓得不敢吭声。

“什么前朝太子?如今不过是一个阶下囚,咱家的尿好喝吗?哈哈哈···”

“瞧你那故作清高的模样就烦,现在这样才顺眼点嘛!”

那太监说着用手中的刷子敲了敲沈星言的头。

沈星言浑身秽物,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一抬头正对上门外祁英冷漠的眼神。

两人只对视了一眼,祁英就转身离开了。

从前的祁英,别说找人羞辱他,便是谁动他沈星言一下,他都要跟那人拼命。

沈星言心脏阵阵抽痛,青梅竹马终成仇人。

三个找茬的太监用刷子戳着沈星言,污言秽语的羞辱着他。

元宝又急又怕,只能上前小声恳求:“各位哥哥别这样嘛···”

“闪开!”为首的太监一把推开元宝。

元宝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那一推直接将他整个人推倒了,还顺势砸倒了摞起来的恭桶,恭桶倒了一地,元宝也狼狈的摔在地上。

沈星言不想连累那孩子,他若是表现出一点在意,那孩子绝不会比现在好过。

他默然杵在原地,看着元宝满脸的委屈。

“你们干什么?”

就在另一桶尿液要从沈星言头上浇下时,一个人影挡在沈星言面前制止了他们。

“江离,你少多管闲事。”为首的语气不善的与他对峙。

江离这几日与沈星言混熟了,虽然沈星言从始至终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但他总觉得他江离和沈星言算是朋友了,眼下见他被人欺负,江离自然是不允许的。

江离性子圆滑,也没有与那三人硬碰硬,而是挂起笑脸,亲热的搂着为首那人的肩往他手上塞了几枚银锭。

“我知道哥几个都是好人,这种事难为你们了,做做样子得了,何必认真呢?这些银子请哥几个喝杯酒。”

为首的太监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

江离又好言好语的称与那人称兄道弟,才将人哄走。

那人临走前还不忘小声嘱咐:“我看你小子挺上道,奉劝你一句,离这人远一点,小心性命不保。”

江离笑呵呵的敷衍着将人送走。

元宝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手在粗糙的地面上蹭破了一层皮,猩红一片。

沈星言眸色一动撇过了脸,哑声道:“下次不必管我。”

元宝眼睛一亮,这是沈星言第二次开口说话。

“你可算说话了!”江离兴奋道“我都怕你把自己闷死。”

沈星言又沉默了。

江离见他浑身被淋透了,他摆摆手道:“你瞧你这副模样,元宝受伤了,我帮你洗,走吧!”

沈星言抬眸诧异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被江离拉住了手腕,出了净房。

他被泼了一身的尿,江离竟没有半点嫌弃。

江离往烧水太监手中塞了钱,要了三桶热水。

沈星言退去了身上的衣衫,坐在浴房里,任由江离拿着一个瓜瓢将他从头到尾浇了几遍。

“你可有福气了,今儿个给你用上我新做的香皂,这玩意可是有钱没地买的。”江离拿着一个自制的香皂往他头发上抹。

“这头发得多洗洗,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香气飘飘了。”

沈星言听着他一个人叭叭的说着,温热的水自皮肤上流过,让他生了几分暖意。

江离帮他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洗了三遍,直至沈星言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小苍兰香气,才拿帕子替他擦干。

恰好元宝也带着干净的衣衫来了。

沈星言看着认真替他穿衣的少年,终是开口道:“你不该接近我。”

江离故作不懂,笑着调侃:“让你被尿骚味臭死吗?还是把我熏死?”

“你知道我的意思。”

江离抬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你是前朝太子嘛,不必这么严肃。”

江离竟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刚洗完的头发湿湿软软,让沈星言有一瞬的晃神。

“我知道你怕连累我,所以这些天都不理我,没事的,我不怕,我这人就见不得这种欺凌。”

“为什么?我与你并无交情。”

江离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从富二代变成穷光蛋后也曾遭人欺凌,所以他见不得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不怕死吗?”沈星言望着他。

江离回过神,似在认真思考了一会。

“不怕,死了说不定我就能回家。”他压低声音道“但我怕疼。”

死了就能回家?

曾几何时,也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江离把腰带塞进他手中,豁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谁没个低谷的时候,难不成还能不活了?只要能活都要想方设法的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说不定哪天就脱困了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水到绝处是···额···”

江离是个理科生,诗词歌赋着实不在行,他挠着下巴费劲的想着那句话咋说来着。

“你想说水到绝处是风景,人到绝境是重生。是吗?”

“诶!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江离嘿嘿笑起来。

沈星言看着眼前的少年,明亮充满活力,像极了当初那人。

***

刚入夏,暴雨来的突然,与以往的南涝北旱,今年却是北涝南旱。

燕京作为皇城真的成了淹京,禁卫军们带着各部紧急疏通了城中沟渠才泄了洪。

大雨滂沱,街上行人寥寥,望月楼作为京都最大的青楼也没几个客人,一群娇媚的姑娘们隔窗观雨,嗑着瓜子,抱怨着雨大两个客人都没有。

午后,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楼前,车夫打着伞将车内的人迎出了马车,那人迅速钻进望月楼,立刻被一个小厮引着上了楼。

裴真一身长袍被大雨打湿了一半,他站在一雅间门口,默默的拧了拧身上的雨水才推开门。

屋内坐了一人,旁边的床上还睡着个八九岁的孩子。

男子一身浅蓝色绣花长袍,眉眼清俊,正坐在茶案旁抿着茶水。

裴真扫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孩子,皱起眉:“梦公子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

梦清河放下茶盏淡淡道:“来时恰逢大雨,客栈都满了,在这将就一下。”

“您可别开玩笑了。”裴真笑着在他面前坐下“一口气能拿出三百万给圣上当军费的人来了燕京会没地住?多半是悄悄来的吧?”

梦清河给他倒上茶水:“既然知道,就请裴大人保密。”

裴真忧愁的叹了口气道:“梦公子,你不该来这里,圣上手下的禁卫军和那些神出鬼没的影卫可都不是好忽悠的,你当初出钱表忠心,不代表他就信你,你该知道他只是看在花眠的份上才没拿你下狱。”

花祁两家本是世交,花眠与祁英年纪相仿,小时候常玩在一起,算得上是发小。

可花眠九岁那年,花家一朝获罪,下了大狱,判了流放,尽数死在了岭南,只余一个半死不活的花眠。

后来,花眠被游商买下后卖入了岭南首富梦家,成了梦清河的书童。

梦清河轻笑一声:“我知道他瞧我不顺眼,谁关心呢。”

“你从前与太子殿下交好,如今···”裴真警惕的环顾一圈,压低了嗓子问“这里安全吗?”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只听得雨声哗啦啦拍打瓦片的声音。

“裴大人在怕什么?这样的天气,你觉得谁能听得见你说了什么?”

裴真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裴某家贫,当年若不是梦公子仗义出资让裴某赴考,也没有裴某的今日,这份恩情,裴某谨记在心,若能报答一二裴某绝无二话,只是···”裴真抬眸看着他,面上露出难色“裴某家中尚有老母,还有兄弟姊妹···就前日,他刚斩了我两个都察院的同僚,明晃晃的杀鸡儆猴,裴某实在不敢违逆圣上。”

“我知道裴大人难做,今日见裴大人也没别的意思,你我一没权二没势,要想帮太子脱困也是天方夜谭,不过是想问问太子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太子他···”裴真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圣上没杀他,只是让他去了净房。”

梦清河默默捏紧了衣角,沈星言最是爱干净,祁英竟然如此折辱他···

“听说小皇孙和两位公主都死了,是真的吗?”

裴真无奈的叹息一声。

梦清河已了然,说不出内心的失望。

“没想到他如此狠辣,连那般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来燕京,花公子可知道?”

梦清河眉心微蹙,他自是背着花眠偷跑出来的,他清了清嗓子:“他知道。”

裴真心里疑虑,花眠与他甚好,梦清河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花眠竟没跟着?他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孩子劝道:“燕京是非之地,梦公子带着孩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他敷衍的应了一声。

裴真又似想到什么,问:“梦公子何时养了个孩子?”

梦清河见他时不时往床上瞄,心下警惕了几分。

“花眠喜欢孩子,我俩又生不了,便从旁支里选了个养着,以后继承家业。”

“哦,原来如此。”裴真还在看床上的人儿,恰好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露出一张软乎乎的小脸,他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莫名眼熟。

“裴大人该走了。”梦清河笑吟吟的下了逐客令。

裴真离开的时候雨还在下,梦清河望着窗外喧闹的雨声,眸中染上一抹忧愁。

“父亲···”床上的小人儿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窗旁的梦清河。

梦清河没理他。

小家伙下了床,凑到梦清河身旁,像只猫儿般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父亲,咱们什么时候去见你朋友?我想爹爹了。”

“见什么见?不见了。”梦清河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怒气。

梦怀安立刻坐正了身子,小心翼翼的问:“父亲生气了?”

梦清河转头就见小家伙无辜的看着自己,他叹口气道:“没有,父亲也想回去了,咱们等雨停了就走。”

“父亲不见你的朋友了吗?”

“不见了。”

“为何?”

“他死了。”

“啊?死了?怎么死的?”

“嗯···”梦清河单手托腮看着外面的雨幕,懒声道“老眼昏花,蹲坑时一脚跌进了粪坑里,淹死了。”

“啊?!好惨啊!”梦怀安简直不敢想象有人在粪坑里淹死的场景,怕是吃了不少屎,该多臭啊,那尸体还能要吗?

大雨终于在入夜前停了,宣明殿的太监早早的燃了宫灯。

祁英半托着脑袋坐在黑檀木的太师椅上。

一身黑衣的影卫头领单膝跪在地上。

祁英眸光暗了几分问:“裴真去见他了?”

无嗔低着头道:“是,圣上恕罪,那日雨太大了,属下实在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祁英玩弄着手中的绯红珍珠,似在思考什么。

“圣上,梦清河已经出城了,可要让人继续跟着?”

“不必了。”祁英懒声道“你让人去一趟梦家,赶在梦清河到家之前告诉花眠,管好他的人,若是再让朕知道未经朕允许偷偷入燕京,朕可要留他在宫里过年了,到时候别来跟朕要人。”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无嗔退了下去。

赵立端着热茶进来,见祁英看着桌上零散的信件,那些都是从裴真那里截下的。

赵立低声问:“圣上,裴大人与南渊反贼私通书信,您不处置他吗?”

祁英捏了捏眉心,声音中透着几分疲倦:“不急,朕还得留着他钓大鱼。”

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停了,空气中却泛着浓重的湿气。

沈星言的小破屋一下雨就开始漏雨,等雨停了,他床上仅有的一床被褥也能拧出水来了。

他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的条件,将被褥上的水拧干后放在一旁晾着,蜷在潮湿的床上准备睡觉。

“吱嘎~”有人推开了房门。

沈星言以为是元宝进来了,连眼皮都没掀开。

元宝自从被迫跟着他,算是吃尽苦头,不仅身家性命搭在他身上,还要同他一起住这样漏雨的屋子。

他感觉到身旁有人躺下,瞬间觉得哪里不对劲,元宝与他同屋,却有自己的小床,并不会与他挤一张床,他猛然惊起。

身旁的人也被他吓了一跳。

“是我是我!”江离立刻出声在他动手前及时避免了误伤。

沈星言听到江离的声音,心中诧异。

江离忙摸出怀中的半截蜡烛,用火折子点了。

昏黄的烛光在二人之间亮起,沈星言这才看清江离的脸。

江离尴尬的笑笑:“抱歉啊,我以为你睡了,就没吵你。”

“你···你过来做什么?”

“哈哈哈,我那屋住的人多,挤的我睡不着,听说你一个人睡,就想过来跟你挤挤。”

沈星言静静的看着他,满脸写着:你看我像傻子吗?

江离又是一阵尬笑,老老实实道:“好吧,这段时间不是下暴雨吗?城中低洼处积水,元宝的家地势低,他娘腿脚不便,没来得及逃出来被水淹了,他回家料理后事,又担心你想不开,让我过来陪你。”

元宝曾说过家里的情况,赌鬼爹不管事,没想到如今连瘫在床上的娘都淹死了,剩下弟弟妹妹该怎么办?沈星言心底生出几分怜悯,若是在从前他也许能帮上一把,可如今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倒是我连累了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要累他担心我。”沈星言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

沈星言生的好看,颇有顶级禁欲系的男神的味道,灯下美人,这副模样落在江离眼中那简直堪比素人近距离追星的视觉冲击···

江离一时看傻了眼,直到与沈星言视线相交,他才慌乱的错开脸。

“那···那个,你不用担心他,我给了他点银两,够他安顿好家里了。”

沈星言疑惑的看着对方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问:“你在净房做事,哪来那么多钱?”

上次替他解围花了钱,这次又能给元宝钱,江离也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净房太监,月俸有多少沈星言再清楚不过。

“你放心啊,我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江离颇有些自豪道“我的生财之道可多了,改天我教你点稀罕的手艺,保管你在这个社会吃穿不愁。”

江离是理科生,他能提炼玻璃,能做肥皂,能炼制精盐,青霉素,红霉素···甚至能造个喷子出来,又是个经商好手,在哪都能做点小买卖。

“死了就能回家。”沈星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江离怔愣了一瞬。

沈星言以为他没听懂,又问:“那日你说死了就能回家,谁告诉你的?”

“啊···这个···”江离挠了挠后脑勺,他总觉得穿越,借尸还魂这种话说了会被对方当作神经病。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沈星言一语点破,江离震惊的说不出话。

“你···”江离激动的舌头直打结“难道,你···你也是穿来的?”

沈星言摇了摇头:“我不是,但我母后是。”

“啊?”江离有一瞬间的小失落,但这样的失落很快就消失了。

“母后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她来的时候,虚空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如果想回去,就自杀,灵魂就会返回原来的世界。”沈星言说这话时眼睛始终落在他的脸上。

“你母后?”江离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前朝皇后?”

“嗯,我想她应该是回去了。”

江离虽然来这里并不久,但听净房的太监们聊起过前朝这位皇后,说是天选之女,大旱之年搭祭台祈雨,最后天降甘霖,万物复苏。

明明都当了皇后衣食无忧,最后却不知为何自尽了···

“江离。”沈星言问“真是这样吗?”

江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最后只道:“是有这么一个声音,但是我觉得那不一定是真的,也许那就是个阴谋?”

“为何这么说?”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如果有,也一定是陷阱。”江离蜷着腿,徐徐说道“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鼓励人自杀的一定是恶魔,既是恶魔,必有所图,可我不知道它图什么,又反抗不了,干脆就什么都不做好好活着,这可是白捡的寿命,不要白不要,你说是吧?”

江离笑的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好似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沈星言思索片刻,觉得他说的在理。

可他转念一想,如果那个世界真有他娘说的那般好,他娘尚且是穿成丞相之女,身份尊贵,却还是想着回去,甚至不惜自杀来逃离这个世界。

而江离穿成了一个最低级的太监,这样大的落差还能让他保持如此乐观的心态,着实不易。

沈星言不由得对他生了几分敬佩。

两人卧塌夜谈,江离与他说了很多,沈星言安静的听着,不懂的就提问,直至蜡烛熄灭,最后江离困的不知何时睡着···

沈星言听着江离均匀的呼吸声,他望着空洞的黑夜,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他的母后即使盛宠不断却依旧郁郁寡欢,原是因为爱人不能分享,可他父皇贵为天子又怎会只娶一人?

生命不分贵贱,人人平等···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世界,他也很想去看看···

***

八月初,大将军司徒邺在回京途中捡了个人,那人刚从人贩子手中逃出,被一路追赶,正巧被司徒邺的手下撞见,便出手救下,追杀她的人却说她是前朝余孽。

部下将此事告诉司徒邺时,司徒邺只让人将她砍了,危急关头,那女子为保命自爆是他们在找的前朝太子妃。

蓝若被带到祁英面前时,已然是狼狈不堪的模样,一头乌发乱糟糟的,一张脸也灰扑扑,像极了逃荒的难民,她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祁英散漫的歪在龙椅上,冷眼睨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把头抬起来。”赵立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蓝若已经后悔,为了能多活几日,她把自己推入了更深的地狱。

她紧张的仰起一张脸脏兮兮的,见年轻的帝王瞬间蹙起了眉,似有些不耐烦。

赵立明白他的意思,拿着帕子上前,捏着蓝若的脸用力将那张脸擦拭干净。

随着蓝若脸上的尘土一点一点被擦干净,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庞,那张脸说不上多惊艳脱俗,却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睛,仿佛一整张脸就靠那双眼睛撑起了全部的颜值。

赵立越看越觉得这眼睛像极了圣上,他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皇帝,果然皇帝没了方才的冷漠,眼中是说不清的诧异之色。

司徒邺颇有些不耐烦,他道:“圣上既抓着前朝太子,还要这前朝太子妃做什么,砍了便是。”

祁英回过神。

司徒邺是他二姐祁敏的夫婿,是他父亲的副将的儿子,司徒副将战死后独留一个司徒邺,司徒邺从小养在祁家,祁英尊他一声邺哥。

当年祁家出事后,司徒邺在北疆,及时带走了一批祁家心腹,他们便靠着五千精兵,短短三年内便颠覆了沈家的江山。

“朕留着她自有用处。”

“圣上抓了沈星言为何不逼问他逃走的那批前朝余孽的下落?”

祁英的眸光暗了几分,烦躁和不耐烦充斥着他,但对于司徒邺他不能发火,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儿子,还有腹中即将临盆的孩子,司徒邺对沈家的仇恨不比他少。

“他不肯说。”

司徒邺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异常,沉默了稍许,他冷笑一声:“他那般对你,你竟还留着情面?”

“邺哥···”

“罢了。”司徒邺打断他的话“你下不了手的话把他交给我,我来逼供。”

沈星言落了司徒邺的手断然留不下性命,祁英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太阳穴,眼神复杂···

福宁殿内,祁英一身松垮的寝衣,他慵懒的靠着软垫,脑海中却是蓝若那双眼睛···

“圣上,蓝若姑娘来了。”赵立领着蓝若进来。

蓝若被洗刷干净,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纱衣,还化了个淡雅的妆容,一袭长发散落,显得几分楚楚动人。

迎着祁英冷淡的目光,她恭敬的跪在祁英脚边,低着头,像一只猫儿般乖巧。

祁英两指捏起她的下颌,眸光在她脸上打量着。

蓝若娇羞的红了脸,稍稍错开脸,那副模样足以让男人心荡神驰。

祁英冷硬的命令道:“上来。”

蓝若心中一喜,乖乖的爬上矮塌,柔若无骨的歪倒在祁英怀中。

“圣上···”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弱。

赵立见状识趣的打发了殿内伺候的宫人,自己也退了出去,轻轻合上门。

蓝若像只猫儿般往他怀中蹭了蹭,柔软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寝衣,柔声道:“圣上,阿若伺候您歇下吧?”

她的眸中秋水荡漾,尽显媚态。

祁英轻嗤一声,勾起她的下颌,目光冰冷:“长相一般,倒是会讨好男人。”

“圣上~”蓝若娇嗔一声“阿若会的还有很多,圣上可要试试?”

祁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下一秒,蓝若就被一脚踹了下去。

蓝若短促的惊呼一声,随后立刻爬起来跪好,她不知道哪里惹怒了这位君王,只能悻悻的垂着头。

“圣上恕罪。”

祁英坐起身,胸前的寝衣散开了一片,露出结实层叠的胸肌,交迭着几道狰狞的疤痕。

“你爹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你也不过是蓝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女,说说看,沈星言瞧上你什么了,要封你做太子妃。”

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威严。

蓝若不敢再献媚,提心吊胆的答道:“太子对奴一见钟情,说喜爱奴的温婉,故而···”

“温婉?”祁英嗤笑出声“就你这副浪荡样,说是风尘女也不为过,朕都嫌脏,他沈星言心比天高,难不成是瞎了眼了?”

蓝若吓得俯首,怯怯道:“奴也不知因何入了太子的眼,可太子就是喜欢奴。”

祁英怒的一脚踹翻了蓝若,她狼狈的摔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欲跪好。

“滚出去!”祁英低吼一声,蓝若闻言忙连滚带爬的出了福宁殿。

沈星言喜欢蓝若这样的女人??!

祁英怒的扫了桌上的茶盏,瓷器碎了一地。

曾经沈星言嫌他脏,却能看上蓝若,蓝若就不脏了吗?沈星言当真瞎了眼。

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小说
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囚东宫黑化竹马太疯批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渺渺云间月所著的小说围绕祁英沈星言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当初离开他也只是无奈之举,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说什么都不会再离开他了!